蕭承逸的麵色在刹那間變得蒼白如紙,他緊緊鎖定蘭玨,眼眸中透出警惕之色。


    他冷聲道:“蘭世子,在下雖知您位高權重,但我也曾為我們大奕國浴血奮戰,立下赫赫戰功,您今日所言,究竟是意欲何為?”


    蘭玨聞言,嘴角輕揚,神態依舊從容不迫:“蕭少將軍真的多慮了。


    我作為王府世子,隻是出於好意提醒將軍。


    蕭家如今家道昌盛,和諧美滿,望將軍能繼續保持這份安寧。”


    他頓了頓,繼續神情淡漠道:“和離,便是各自安好,複合絕無可能,也容不得任何人後悔。


    關鍵在於,若汐的心已不在你這裏,你又何必執著而自取其辱呢?


    蕭少將軍,你抗旨不尊,難道真的以為憑借戰功便可恃功而驕,無視朝廷法度嗎?禦史台可不是擺設。


    最後,本世子奉勸你一句,人生路長,何不向前看?莫再執迷不悟,珍惜眼前人,與家人共度歡樂時光,豈不是更好?


    蕭少將軍還是請回吧!給自己留幾分顏麵!”


    蘭玨看似雲淡風輕地勸解蕭承逸,實則話中暗藏玄機,巧妙地向他發出了三重警告。


    首先,他強調自己身居高位,權勢滔天,似乎問蕭承逸你能奈他何?


    其次,他提及欺君之罪,雖然陛下可能寬宏大量,但禦史台一旦鐵麵無私地彈劾,即便有功他也難以保全。


    最後,他警告蕭承逸,蕭家和睦來之不易,切勿因一己私欲而自毀家門。


    麵對蘭玨的警告,蕭承逸冷汗直流,低聲回應,“我們夫妻之間的事,還望蘭世子不要插手。”


    話音未落,隻聽“啪”的一聲,蘭玨猛地摔碎茶杯,四分五裂的碎片讓在場眾人心頭一驚。


    他們都沒想到,一向風清霽月的蘭世子動怒了?真是稀奇的很!


    然而,他們想錯了,蘭玨並未失態,反而平靜地繼道:“蕭少將軍,你與若汐的婚姻就如同這茶杯,一旦破碎,便無法修複。


    即便勉強粘合,也會留下裂痕,若想要重新鑄造,必須經過烈火焚燒,但即便恢複,也非原來的模樣。”


    他的話語讓蕭承逸的手指微微顫抖,其實他並非不知與沈若汐已回不到從前,隻是他不願麵對現實,自欺欺人地希望還能有一絲轉機。


    因為他自己都沒想到,沈若汐的離開,對他而言,仿佛失去了所有,每日都在無盡的煎熬中度過。


    他努力抬眸跟蘭玨對視,“隻要若汐回頭,我們的關係自然能恢複原狀。”


    對於蕭承逸的油鹽不進,蘭玨依舊保持著從容不迫的姿態。


    他微笑著道:“方才阿霽的直率與衝動,實為我所羨慕。


    在座的許多男子或許都懷揣著與阿霽同樣的心思,希望能在陛下麵前求得與她的良緣,我當然也不例外。


    然而,各位似乎忘記了一個重要的事實,那就是——即便是在陛下麵前,也唯有她本人的意願才是決定一切的關鍵。


    尊重她,才是對她真正的關愛與嗬護。”


    言罷,蘭玨轉向皇上,恭敬地拱手道:“陛下,臣所言,不知您是否認同?”


    皇上從來沒如此討厭過蘭玨,他看似在敲打蕭承逸,實際是在告訴他這個九五之尊,隻要若汐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他。


    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恢複單身,這個強迫他做定了,這次他絕對不會放手。


    皇上冷冷地瞥了蘭玨一眼,沉聲道:“蘭世子,你的話看似沒有問題,但一個愛她的人,斷不希望她再找第二個蕭承逸。


    隻有留在真心愛她的人身邊,她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蕭承逸聞言,臉色一僵,連忙躬身施禮道:“陛下,臣對若汐之心日月可鑒。


    臣隻是納了一房平妻,在座的各位誰又能保證自己一生隻有一個妻子呢?”


    “我能保證。”


    蘭玨淡淡地回應道:“在陛下麵前,我蘭玨若是有兩個妻子,甘願受五馬分屍之刑。”


    此言一出,沈若汐與許國公夫人等人皆臉色一變。


    許國公夫人連忙低聲斥責道:“阿玨,別胡說,快呸呸吐掉這些不吉利的話。”


    蘭玨卻堅定地說:“外祖母請放心,孫兒言出必行,絕不食言。不像某些人,說話不算話。”


    蕭承逸麵色慘白,咬牙道:“我也能做到,隻要若汐跟我回蕭家,我會讓貞兒做妾。”


    皇上聞言大怒,一個茶杯直接朝蕭承逸扔了過去。


    茶杯口劃破了蕭承逸的額頭,鮮血順著臉頰滴落。


    蕭承逸不顧傷口的疼痛,跪地叩首道:“陛下息怒,臣知錯,臣會改正。臣即將返回邊城,懇請陛下成全。”


    蘭玨憤怒之下猛地一腳踹向蕭承逸,蕭承逸身形晃動,卻咬緊牙關,頑強地跪在那裏,一動未動。


    眾人震驚,意識到蕭承逸這次是真的觸怒了溫潤如玉的蘭世子了!


    蘭玨臉上惱怒萬分,青筋暴起,他怒斥道:“蕭承逸,本世子的話你是一句沒聽進去!你聽好了,是若汐不要你了,她對你再無半分情意!


    你就算讓你的夫人做妾,甚至你殺了她,若汐也不會再回頭看你一眼!別再做你的春秋大夢了!”


    蕭承逸被這番話震得如遭雷擊,他震驚地抬起頭看向沈若汐。


    沈若汐平靜地開口:“表哥說得對,從我們決定和離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也沒有可能了。


    無論寧貞兒是否做妾,甚至你生死如何,我心中都不會再起波瀾。


    蕭承逸,我們緣分已盡,各自安好便是。”


    “若汐,你是在生氣嗎?你說的這些都是氣話對不對?”蕭承逸聲音顫抖道。


    沈若汐歎了口氣,無奈道:“蕭承逸,你明知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好好對待你的新夫人不好嗎?


    你與她並肩作戰,立下赫赫戰功,足見你們是有感情的。


    別再妄想了,我們如今已經毫無瓜葛,沈家也不歡迎你,請回吧!”


    蕭承逸顫抖著嘴唇,無言以對。


    皇上冷冷地開口:“蕭承逸,你太讓朕失望了。


    寧護軍校是你主動求娶的,她也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你現在給朕滾出去!”


    “陛下……”


    皇上怒目而視,身邊的貼身護衛盧飛已經按住了劍柄,陰冷的肅殺之氣在大廳彌漫開來。


    眾人也被濃烈的低氣壓壓得大氣不敢喘。


    蕭承逸隻能哀怨地看了沈若汐一眼,給皇上磕頭告退,滿心淒涼地狼狽離開。


    屋內頓時安靜下來,隻剩下侍者們在匆忙地打掃著地上被打碎的瓷杯。


    氣氛依然凝重,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


    “陛下,臣有要事稟報。”武安突然站起身,恭敬地向皇上躬身說道,打破了大廳上冷凝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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