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歌倏忽壓低腦袋,牙齒間隙猛然打了個寒戰——好冷!溫暖即將被‘剝奪’時心口發寒的‘冷’。 跟在沈超身後的死黨們一個個拖著一個個大大的行李箱,笑鬧著、調侃著,繞過靜靜呆立的的梅歌,尾隨離去!梅歌突然發現:那個會笑、會生氣、會喂他、會哄他、會耍孩子脾氣、會衝他發火後又無賴地粘膩、會很霸道地抱著他安詳地睡覺……的沈超,隻要和他‘撇清’關係,對他來說:就是那麽拽、那麽自以為是,又那麽冷、那麽不可靠近、不可觸摸,那麽陌生又強大、不可能和他有交叉的時候……痛!好痛,新惹上額頭的傷怎麽那麽痛……痛的仿佛不隻是皮肉上的、整個腦袋都痛,‘炸’掉一般牽扯著渾身的神經、渾身的肌肉頭痛!他拚命地咬著嘴巴、牙齒死死地咬緊下唇的肉 !他害怕自己女人一樣掉眼淚,更怕自己追上去‘無賴’地要回沈超的‘心’——那不隻是‘無賴’,而是‘無恥’!***沈超擦著他身體走過,眉頭再次微微緊了緊——可惜視線低垂的梅歌,也沒有捕捉到這一瞬間!************“你他媽自找的,幹嘛還被人家沈超拋棄似的,裝可憐~~~~~~~”梅歌對著鏡子狠狠地罵了一句,這才心情舒暢起來!由此可見,很壞的人沒人罵‘壞蛋’的時候很失落,很賤的人沒人喊‘賤人’的時候骨頭癢!他跳上床,漸漸平靜了呼吸,閉目養神。黑黑的視線裏,彩色的光條急速地翻轉……寂靜的空間,額頭上紅腫的一處又突兀地疼痛了起來!他和沈超打架無數、傷痕不斷——可是,為什麽那個強得令人恐怖的男人,暴怒中留在他身上的傷,都沒有一個小女生給他的這兩下子這麽痛!其實,他一直知道原因的,隻是他從來沒有如此認真地想過‘原因’而已!沈超從來不舍得下重手;他祈禱:出手留在沈超身上的傷痕,也一樣因為‘不舍’而‘不痛’……不行、不行、不行 !為什麽眼淚突然止不住了,為什麽心髒酸得想嘔吐!為什麽那麽坦然地拒絕沈超的熱情,真正要‘放手’的時候——卻難過的要死。‘無恥’、真的‘太無恥’了! 難道他梅歌真的想人家沈超對他‘死心塌地’、‘不離不棄’——他想沈超的時候、沈超就在身邊,他想稱霸冰壇的時候、沈超就安靜地在遠處等候?梅歌想象著:把自己這種愚蠢而幼稚的念頭說給沈超聽,沈超黑線、加青筋、加狂暴……樣子很‘可愛’,‘可愛’得激出他淚水流淌的嗚咽聲。“……嗚……”可是,沒這種機會了。沒機會再看到他很拽、很自大、很惡劣、‘被氣無奈了’很黑線的麵孔……了吧……梅歌將手臂壓到眼睛上——熱熱的淚水沒有被‘壓’住,反而浸濕了衣袖。******“書記~~我們倆都‘強烈地’覺著:你的‘夢境預言能力’有待提高,而且‘非常’有待提高!梅歌和他們社的那個司傑搭檔輪滑,也能被你預言成‘時空穿越’……”戚黎的‘咋呼’聲和寢室門一起‘響、開’了!燈在屋頂閃了閃,穩穩地明亮起來。“哇靠~~~~”段非的‘咋呼’聲和寢室門一起‘響、關’了!一個黑黑的人影遮在梅歌的頭頂上。“黴哥,又被沈超打了嗎?腦袋上的疙瘩鼓的跟西紅柿差不多……”段非從牙縫裏唏噓著空氣。梅歌鼻子嗡嗡地敷衍;“撞牆了……”“怎麽個撞法,能撞出雙峰?”劉克加的看望,增加了人影的濃度。“撞牆角了……”梅歌側身向內、往床裏側挪了挪,用腳摸到被單,勾給到手中、扯到身上,蒙了腦袋。“……”段非和戚黎二人麵麵相覷,然後共同覷覷劉克加。“都這麽盯著我幹嘛!”劉克加被他們倆看得發毛。“書記,‘雙峰’,這麽‘色’的詞兒居然能從您口中說出……”戚黎。“強!”段非就一個讚字!“‘雙峰’兩個峰,有什麽色的!”劉克加鬱鬱地撂了書和筆袋。“嗬、嗬嗬,沒什麽‘色’的,隻是我們‘色’,所以‘色’了!”戚黎的‘色論’一出,段非就一個讚字:“強!”“哈哈……”梅歌。“……”段非和戚黎二人麵麵相覷,然後共同覷覷劉克加。“又幹嘛都這麽盯著我!”劉克加惱惱地鑽洗手間去洗漱。“書記,人家梅歌都‘理解’了你還不‘理解’!!”戚黎。“悲哀!”段非就兩個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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