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半天,終於補了一句:「難道是有句話被傳丟了?」


    阮阮看了看前方的路,神色莫測:「怕不是傳丟了。」


    而是和那個「少有人知」的第三條、第四條預言一般,被人刻意隱去了吧。


    不過沒關係。


    或許等他們見到應龍,一切便都清楚了。


    又走了許久,眼見著頭頂上窮追不捨的太陽都開始疲憊地向西垂去,可阮阮還是沒見到商酌所說的「應龍居所」。


    阮阮沉重地嘆了口氣:「你確定他真的在這裏?」


    「我也不太確定... ...」商酌心虛地摸了摸鼻子,「我都說了,隻是『似乎在此』而已,又不是一定... ...」


    阮阮一口氣沒上來,差點背過氣去。


    她惡狠狠地死盯著商酌看了半天,直看得商酌連退了好幾步。


    「要是今天見不到應龍... ...」阮阮抬手輕輕拍了拍商酌的肩膀,「那你完了。」


    商酌:「... ...」


    我覺得我還能再自救一下的... ...


    阮阮眯起眼睛將四周仔細打量一番,即便確認了沒有危險,還是不放心地將手一抬,在兩人身側放了個保護罩。


    商酌對她的小心翼翼不以為然:「不用這麽戒備吧,咱們兩隻靈獸,連軍隊都能打得過。這山上最多隻有一個應龍,他能耐我們何?」


    阮阮頭都不回,淡淡道:「那為何當初久冥先主找了應龍那麽久,卻沒有找到他?」


    商酌一愣:「先主曾經找過他?」


    阮阮點點頭:「恩。」


    天下人都不曉得應龍何時誕生,但在久冥王域消散之前,人們便已聽過他的名字。


    畢竟有「大荒神諭」在先,天下之人對於這個預言上的「龍族君王」還是很感興趣的。


    可卻沒有人見過他。


    久冥先主涼戚聞其名,也想過去拜訪一番、收入麾下。


    可還沒等他找到應龍,便發生了三百年前的變故,隨後涼戚身隕、久冥割裂,便再沒有關於應龍的消息。


    「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阮阮找了塊石頭,隨意坐下,隨後從懷裏掏出一張地圖來。


    商酌坐到她身旁,也湊過來看地圖:「你累了?」


    「沒有。」阮阮仔細將地圖又看了一遍,「就是想再確認一下這裏的地形。」


    這個地圖是商酌化為鳥形,飛到天上仔細觀察後所畫。


    雖然對於這傢夥的智商,阮阮是一百個不信任。但是對於其繪製地圖的能力,阮阮還是很肯定的。


    他們久冥現在所用的地圖,基本都商酌所畫。不僅準確,而且非常清晰,連梁語都因此而誇過商酌好幾次。


    「地形有問題嗎?」


    阮阮眉頭微皺:「沒有問題... ...但是... ...」


    但是就是因為沒有問題,才很有問題。


    從商酌繪製的地圖上看,這個山峰竟非常尋常,而他們一路走來也印證了地圖上的內容。


    似乎這裏真的隻是一個與其他山峰無異的尋常之地。


    可如果應龍居住在一個尋常之地... ...


    其行蹤會被隱瞞這麽久?其他王域之主竟不曾又一個找到他?


    怎麽想怎麽覺得奇怪,可偏偏還想不出個所以然。


    阮阮嘆口氣,懊惱非常:「來之前,我應該將這地圖再好好看幾遍的。」


    她將地圖折起,放回懷裏:「算了,我們再繼續... ...」


    阮阮話音一頓,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般將地圖重新抽出展開。


    果然。


    喜色瞬間點亮了阮阮的眉目。


    商酌見她表情,跟著開心道:「想到什麽了?」


    「恩。」阮阮將地圖送至商酌麵前,點了點其上的一個位置,「你看這裏。」


    商酌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麽不尋常:「這裏怎麽了?」


    阮阮笑道:「你不覺得這裏很違和嗎?」


    「違和... ...」商酌搖搖頭,「沒看出來。」


    阮阮:「... ...」


    自己真是被喜悅沖昏頭腦了,居然瘋狂到讓商酌來猜謎。


    不過想想白澤... ...再想想那個犬封國的國君... ...


    總感覺,「愚蠢」都快要變成久冥的基本國情了!


    幸好還有她和主上的智商支撐著久冥... ...


    阮阮認命地解釋道:「你可認識此處的樹?」


    商酌連忙看了看身邊叢生的樹木:「好像是憐沙木?」


    「正是憐沙木。」


    憐沙木是青蠻特有的樹,這山上更是長滿了這種樹。


    「此樹與尋常樹木不同,不喜水,隻喜幹旱。最為神奇的是,有此樹的地方,無有雨水降落。」


    雖然靈獸皆有神通,可這世上的植物卻少有奇異者。


    而這樹雖無靈性,卻在此點上格外神奇,因此也有人稱其為「雨神厭」。


    「可你畫的地圖上,卻在這裏標了... ...」阮阮指指地圖,「說這裏有下過雨的痕跡。」


    商酌跟著看過去:「恩,沒錯。啊!」


    難得開竅一回的商酌詫然道:「難道說... ...地圖上的這裏其實沒有憐沙木?」


    「沒錯。」阮阮對於商酌上升的智商分外滿意,「說明這裏的『憐沙木』其實並不存在,是幻象。」


    而為何這山上會有幻象,是誰布下的幻象,為何要布下幻象,便再清晰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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