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語這邊雖然也有商酌和遲遙,可單從上次一戰便可看出,相柳的實力遠在這二人之上。


    他的計劃若是能有相柳這樣強大的人作為輔助,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相柳倒沒想到這人斟酌了如此之久,最後與自己說的竟然是這件事。


    「自然。」相柳略微詫異道,「我玄寧既已與久冥結盟,自然當相互扶持。」


    何況這事情本來就跟玄寧關係最大,他作為玄寧之臣,為王域出生入死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就算梁語不提,他也不會放任青蠻的。


    「那便再好不過了。」梁語的神情也因此輕鬆了些。


    相柳疑惑道:「您可是已有了辦法?」


    「嗯。」梁語點點頭,自然知道不能和這人提什麽「圍魏救趙」,隻用簡單易懂的方式將自己的想法跟他解釋了一遍。


    相柳越聽越震驚,最後竟沉默良久才瞠目道:「您是說,暫且先不管被一目國困住的柔利國,反而先去攻打兩個國家旁邊的另一個青蠻小國,『苗民國』?」


    梁語應了句「然」,隨後解釋道:「苗民國與我久冥之前攻打過的... ...」


    他話語行至此處才想起,之前的離戎國似乎正是人家玄寧王域內的,如此提及或許有些失禮。


    是以他略過國名,直接說出了後麵的事情:「與我們攻打過的一個國家類似,國民雖然善戰,但是國家的國土麵積卻極小,本身又不產糧食。」


    在這樣一個食品難以進口、交通又極其不便的世界裏,不能產糧食便是最致命的一個弱點,不過國民有多強大都無法使國家安然。


    正因為苗民國不產糧食,而國民又都體格健壯、容易飢餓,所以一旦苗民國主城被圍困,青蠻不可能置之不理。


    除非,他們願意放棄苗民國。


    青蠻一旦決定救援,那麽正在攻打柔利國的、屬於一目國的軍隊自然就要撤退。因為一目國的軍隊是青蠻王域內距離苗民國最近、也是唯一能來得及趕去救援的軍隊。


    梁語看向相柳:「記得我適才問你,附近是否有屬於你玄寧的國家嗎?」


    「記得。」相柳點了點頭,「無啟國。」


    梁語繼續道:「一目國軍隊一旦撤兵,就派無啟國的軍隊前往夾擊。」


    兩方夾擊之下,沒有靈獸的一目國自然無力抵抗。


    而得不到及時救援的苗民國自然也隻能乖乖投降,否則就隻能跟離戎一樣,全城餓死殉國了。


    相柳仔細聽著梁語的分析,卻隻覺雲裏霧裏不甚明晰。


    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終於清楚了——


    這個人,真的很厲害!


    一種微妙的「我眼光真不錯」的詭異情感瞬間將相柳淹沒,以至於梁語說完了一切,正準備聽聽相柳意見時,卻見這人竟然眼神都發直了。


    梁語:「... ...」


    我講話就這麽無聊嗎?身為玄寧大將,居然還會聽著聽著就溜號了?!


    已完全不在一個頻道的上的兩人各懷心事。


    好在片刻後,相柳終於回過了神,問道:「那我該去何處?又要派哪個國家去圍困苗民國?」


    梁語依次回答了這兩個問題:「你去圍攻苗民國,與無啟國一起。」


    「等等!」相柳打斷了梁語,雖然剛才沒太聽懂,不過他好歹還是聽到了關鍵信息的,「無啟國不是要去夾擊一目國的嗎?」


    「嗯。」


    相柳不解道:「那為何現在又要我率領無啟國去圍攻苗民國?這... ...」


    「先去圍攻。」梁語解釋道,「等到一目國撤兵,無啟國再調轉兵力趕去夾擊。」


    相柳麵上疑惑之色更甚:「可如果對苗民國的包圍撤了,苗民國不會反擊嗎?」


    梁語頓了頓,似乎完全不明白相柳為什麽會這樣問,沉默了片刻才道:「一個被圍困多日,沒有糧食的國家,會有力氣反過來追擊嗎?」


    相柳:「... ...」咦?我為什麽沒想到... ...


    完全被智商壓製了的相柳徹底放棄了思考,已經成功進入了「他說啥我/幹啥」的良好境界。


    隨後梁語又依次叫來了疏言、阮阮和雲止,依次為他們安排好了任務。


    都準備妥當之後,他才對相柳道:「接下來,便拜託你了。」


    梁語望住相柳的眼神難得溫和:「望你,平安凱旋。」


    相柳起身一禮,深深望了梁語一眼:「既為我玄寧王域,自然萬死不辭。」


    為了你... ...


    更當萬死不辭。


    ***


    幾日之後,青蠻王域,域都王城之內、大殿之中。


    輝麗王座之下,站了一個看上去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


    少年一身月牙白色的錦袍,周身雖縈繞著靈獸氣息,可他眉目卻隻能算是清秀、顯然並沒有多麽強大的靈力。


    而此時,他正愁眉苦臉、頗為苦惱地低著頭,一副軟糯可欺的模樣。


    在他對麵,被他如此畏懼著的,是一位年紀似乎已近耄耋之齡的老人。


    這老人一身長衫一絲不苟,眉目間盡是對這少年如此模樣的恨鐵不成鋼。


    見自己說了這許多,少年竟然還沒有一點悔意,反而頭越來越低,老人深深地嘆了口氣,最後一次勸諫道:「主上,您要知道,久冥王域乃是九州當年唯一的王域,如今它沉寂三百年後捲土重來,勢必報了將這九州重新統一的信念,那久冥之主是不可能放過我們青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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