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脫就不脫。你給自己扇吧。」


    寧謀扇風的動作不停。他身上的衣服一樣汗濕了,但他看上去非常平靜。


    「你不熱?」連熙熱得發燥,稀奇地問。


    寧謀淡然,「還好。」


    謝嘉言和齊宏碩早已把上衣脫了,連於凝珊也把上衣卷了上去,在胸脯以下的位置係住,看起來確實很清爽。謝嘉言和齊宏碩的眼神忍不住往她身上飄,被狠狠地瞪了一眼。


    「糊了。」


    寧謀冷不丁吐出兩個字。


    「啊!」謝嘉言回過神,連忙搶救那鍋粥,用勺子攪動了兩下,糊味更濃,幸虧發現及時,還能吃。


    連熙從紙箱裏翻出三袋榨菜,高溫天氣使得包裝袋都是熱的。他把袋子撕開,將榨菜都倒在一個小碗裏。


    「今晚盡量把這些加工食品都吃了,不然的話肯定會壞掉的。」


    寧謀問:「還有多少?」


    連熙清點了一下紙箱裏的東西。幸虧他拿出來的加工類食品不多,前些天他們消滅了一部分,現在隻剩下兩盒魚罐頭和一包火腿腸。他都撕開倒在盤子裏。


    「就剩這些了。」


    「可以吃了。」謝嘉言小心地把粥鍋端下來放在地上。


    粥雖然有點糊,但配著鹹香的榨菜和魚罐頭吃,味道還不錯。謝嘉言、齊宏碩和於凝珊都吃得很香。


    連熙不停地攪動碗裏的粥,半天沒吃一口。


    寧謀低聲問:「怎麽不吃?」


    連熙搖頭,夾了兩根榨菜放進嘴裏,「有點燙,等會再吃。」


    香蕉站起來,朝著一個方向吠了一聲。


    連熙他們警覺地握住槍。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站在遠處的一棵樹下。大的十一二歲,臉蛋瘦小,但眼神很堅毅,衣著很破,手裏拎著一個竹籃;小女孩隻有四五歲,含著手指嘬著,渴望地盯著粥鍋,她的鞋子破了兩個大洞,露出了大腳趾。


    看到他們發現她們了,大女孩遲疑了一下,拉著小女孩走過去。


    因為是兩個孩子,幾個大人沒有喝止她們,看著她們一言不發地走到跟前,有些好奇她們


    想做什麽。


    大女孩把竹籃放到他們跟前,退後幾步站定,就像是在說:你們看,我們沒有威脅。


    籃子裏裝著的竟然是七八個又大又紅的桃子,每個桃子都有近半斤。


    齊宏碩詫異,「現在才四月份桃子就熟了?」


    謝嘉言不以為然,「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了,桃子熟得早也不稀奇。」


    「你這是?」於凝珊溫和地問。


    大女孩鼓足勇氣,「我在家裏聞到粥味……這是我家的桃樹上結的桃子,我嚐過了,很好吃。能不能和你們換一點點大米給我妹妹吃?」


    於凝珊憐惜地看著她們,「你們家的大人呢?」


    大女孩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我爸爸在家裏……他說,如果他來和你們交換,怕你們覺得他有惡意,所以讓我和妹妹來。能不能換?如果不行就算了。」


    「姐姐,我想吃。」小女孩嘟著嘴,盯著粥鍋,眼裏泛著委屈的淚花。


    於凝珊雖然同情她們,卻不好擅作主張,轉頭看著連熙和寧謀。


    寧謀向來不管這樣的事,朝遠處的草叢看了一眼。那裏,露出了一角紅圍牆,圍牆後麵的樹枝輕輕地晃動著。


    「有東西裝嗎?」連熙問。


    大女孩連連點頭,遞給他一個布口袋。


    連熙去車廂裏給她裝了兩斤大米。


    「謝謝叔叔。」大女孩喜形於色,拿著布口袋,抱著妹妹跑了。


    「不會有事吧?」齊宏碩低聲問寧謀。他的意思是,這兩個女孩的出現會不會有其他算計


    寧謀看了一眼香蕉,「沒事。」


    齊宏碩放心地喝粥。


    連熙隻吃了一碗粥就不吃了,拿起一個桃,削了皮,露出粉紅的桃肉,咬了一口,雙眼發亮,「確實很甜!」


    他切下一半分給寧謀。


    寧謀沒接,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點點頭,「你吃。」


    除了桃子的插曲,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半夜,等到謝嘉言、齊宏碩和於凝珊都睡著後,連熙把寧謀叫醒,兩人悄悄地離開,不一會兒,出現在紅色圍牆的小院裏。


    院子裏種著兩棵桃樹,上麵掛滿又大又紅的變異紅桃。


    屋內沒有動靜,連熙和寧謀摘下近百個水蜜桃放進紙箱裏,然後由連熙收入係統倉庫。連熙從倉庫裏搬出一袋大米放在門口,敲敲門。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謹慎地打開門,沒看到任何人,卻看到屋簷下多了一袋大米,淚水潸然而下,連忙把大米扛進屋裏藏起來……


    一大早連熙被熱醒,不甘寂寞地把其他人都吵醒。


    「起來了,都起來了!」


    實在太熱了,還有蚊子,其他人一晚上都沒睡安穩,他一叫喚,都醒了過來。


    「這麽熱讓人怎麽活。」謝嘉言嘟囔著坐起身,懶懶地不想動彈。


    太陽還沒出來,東方一片火紅。仍然沒有風,悶熱的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又是炎熱的一天。


    沒人想做飯,連熙把大女孩送來的桃子給每人分了一個,繼續上路。


    經過小鎮時,他們依然把克製綠芨芨的方法告訴了鎮上的居民。有些人將信將疑,連熙幾人也不和他們爭辯,直接走了,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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