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閃過些什麽,但閃得太快了沈清城沒抓住, 他急得不行,抓著男人的小臂使勁晃,“那個、就是那個、牆上的畫!對上了!”  陸戚眼裏掠過一抹笑意,“嗯, 對上了。”  沈清城焦急,“不行, 我還是沒理清,你給我順一遍思路。”  陸戚反問:“你見過動物剝皮沒有?”  沈清城搖頭。  陸戚:“給動物剝皮,為了保證皮毛的完整,會先用長鉤鉤進動物嘴裏將其懸掛起來。”  沈清城:“長鉤?”  陸戚:“男主人為了小說寫實應該買了不少動物親自剝皮,所以出現被剝了皮的人和長鉤,很合理。”  這就叫什麽?風水輪流轉,身為獵人卻被獵物反殺。  沈清城:“紅色鬼影是被獵物剝了皮的男主人。”  陸戚:“不是,是女主人。”  沈清城看過去。  陸戚頓了頓道:“有胸。”  沈清城眯著眼睛看他,忽地彎唇笑了起來,“嗨呀,陸大哥觀察的可真仔細~”  陸戚抿唇,過了會兒才斂眸道:“職業習慣。”  晚上兩人在外麵吃過東西才回來的,回到古堡時大廳裏的玩家們吃完飯還沒散,小女孩不在,不知道是沒出現還是已經走了。  何謂和高舒琳分別坐在長桌的兩頭,偶爾視線對上,何謂會溫和地點點頭,高舒琳則視若無睹地直接將視線移開。  裝的真像,沈清城牙癢癢。  他並不意外兩人能從紅色鬼影手下逃出來,好歹是能拉攏一票跟班的人,總該有點保命手段。  不過何謂似乎受了傷。  沈清城注意到何謂手臂上的繃帶和有些蒼白的臉色,若有所思。  “別擔心,都是小傷,”何謂發現沈美人的視線笑著開口,“下午運氣不怎麽好碰上了一隻鬼怪,跟它交手受了點傷。”  “謂哥真厲害!”  “是啊,那鬼怪可是害死了小柳和魏添的無麵鬼!”  知道真相的沈清城:……你怎麽不說自己什麽時候碰上的鬼怪呢?  他強烈懷疑剩餘的玩家中有何謂和高舒琳的人,聽這節奏帶的。  見他不說話,何謂神情中流露出幾分擔憂,“你和陸戚怎麽樣?下午沒遇到危險吧?”  沈清城剛要開口。  陸戚:“沒有。”  何謂有些意外陸戚會主動開口,在他印象裏對方一直挺沉默寡言的,他看了沈美人一眼,收回目光問:“有什麽收獲嗎?我們下午倒是找到一些線索。”  陸戚:“幾幅畫。”  他沒提手稿是不想讓何謂和高舒琳知道他們曾去過矮樓,提畫是需要信息交換。  何謂和高舒琳手下的玩家分別找到了一份診斷說明和幾頁被撕掉的日記。  診斷說明是精神科醫生開給男主人的,上麵白紙黑字寫明男主人的的確確有較為嚴重的精神疾病,幻視幻聽,建議他盡早治療。  在診斷說明旁邊有幾瓶藥片,表示男主人在知道自己的情況後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  找到的日記不全,是被撕掉的其中一部分,上麵女主人寫到,男主人從幻視幻聽逐漸發展為有暴力傾向。  他總是精神緊張地認為周圍隱藏著莫大的危險,為了保護自己,他會用手邊各種用得上的工具攻擊周圍的人和物。  男主人那時的狀態是不正常的,在他意識中他攻擊的是想要傷害他的鬼怪,他為了自保最後更是在手邊常備著一把斧頭。  女主人嚇壞了,斧頭劈壞家具還是其次,要是丈夫傷到自己和孩子怎麽辦?  何謂:“我們找到的線索就是這樣,你們的呢?”  畫紙廢稿在沈清城身上,聞言他掏出來給何謂。  何謂、高舒琳還有其他玩家圍攏一起仔細看。  沈清城聽到那個急性子的叫洪剛烈的男玩家生氣地說:“這算什麽線索?廢紙還差不多吧!”  緊接著何謂道:“有線索,這證明我們剛剛的思路是對的,男主人一開始確實是因為精神疾病出現幻覺,無麵鬼是後來出現的。”  再後麵的話就聽不清了,這時沈清城已經和陸戚先上了二樓。  的確,何謂等人的線索表明男主人很有可能一開始隻是精神疾病,無麵鬼也就是紅色鬼影是後來才出現。  而沈清城他們找到的畫紙能夠為這個思路提供佐證。  這樣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小孩的有幾張畫上麵隻有代表男主人的黑色小人,因為那個時候一切都是男主人的臆想而已。  他臆想出想要傷害他的鬼怪,然後為了自保反擊。  但是那個時候既然男主人已經開始接受治療了,為什麽病情會越來越嚴重?  他想到了每個房間裏畫中的動物,不隻男主人的病,或許紅色無麵鬼的出現也和這些動物有關。  錯綜複雜的故事線繞得人腦仁疼,這麽一來,在不知道診斷書這個線索的情況下就推測出男主人是精神病的陸戚就顯得十分牛逼了。  沈清城轉過視線看著男人線條分明的側臉,眼神發亮,“你一開始是怎麽知道的?在不知道診斷書這個線索的情況下就推測出男主人是精神病,太厲害了叭!”  大腿就是大腿。  他就是想發泄發泄心中的驚歎,因此陸戚沒回答他也不在意,等到了他房間外麵後他對男人揮了揮手,“晚安~”  睡前沈清城站在自己房間的油畫前看了半晌,懷孕的母鹿,他低頭又看了看手中紅色為底、有白貓爪印記的麵具。  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麽關係?  小柳死了,不知道無麵鬼今晚找誰。  這一夜沈清城過得風平浪靜,第二天清晨醒來時窗外飄著飛絮般的細雪,今天天氣格外冷,他從行李箱中翻出厚厚的圍巾和手套戴上才出門。  門外陸戚正倚著牆等他,陸戚垂著視線,似乎在凝神思索,昏黃的壁燈在他英俊的眉眼上籠上一層暖暖的光。  “早上好啊,陸戚。”沈清城活力四射地打著招呼。  陸戚站直身體,回道:“早。”  兩人並肩朝樓下走。  沈清城:“我們今天做什麽?”  陸戚:“去矮樓。”  沈清城:“誒?”  陸戚:“矮樓是男主人工作的地方,應該不止手稿這一點線索。”  沈清城點點頭,厚厚的圍巾讓他這個動作顯得有些艱難,“你說的對。”  兩人今天狀態都不錯,相比起心態放鬆的他們,樓下玩家們的氣氛卻不太好。  想趕在小女孩出來前離開的他們沒有在大廳停留,路過時沈清城聽到一點,一個男玩家說自己昨晚聽見了撬窗戶的聲音。  啊,原來無麵鬼是去找他了。  玩家們經曆過小柳的事,知道晚上被撬窗戶的人多半活不過第二天的夜晚,因此這個玩家情緒有些崩潰。  何謂和高舒琳則在安撫他,不想讓他的情緒影響到其他人。  沈清城沒多想,真要安撫還不如趕緊把故事線解出來直接結束遊戲。  他們昨晚特意多摘了一些堅果和漿果留作今天的早飯,此時兩人邊吃邊朝著矮樓走去。  沈清城吃到一個特別酸的漿果,酸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再接過陸戚遞給他的塞進嘴裏,真甜。  矮樓依然是昨天他們離開時的模樣,唯一的不同便是腐敗的黑藤上落了一層白雪。  陸戚走在前麵,一手拉住沈清城的手腕,另一隻手推開受潮的木門。  室內很黑,陸戚點燃了從房間裏帶來的蠟燭。  就在沈清城以為他們要像昨天一樣每個房間挨個搜查的時候,陸戚帶著他徑直走向牆角的書架。  鬆手前陸戚道:“一會兒就好。”然後將蠟燭交給他。  沈清城捧著燭台,還沒想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旁邊陸戚已經雙手在書架上摸索著什麽。  找到擰動,緊接著“哢噠”一聲,沉重的木質書架緩緩移向一邊。  原本擺放書架的位置地上有一個方形入口,裏麵是比矮樓更加深沉的黑暗。  沈清城:“!”  陸戚重新接過燭台,沈清城:“你怎麽知道這裏有地道?”  似乎他認識陸戚後就總是在問“你怎麽知道”這種句式的問題?會不會顯得他很蠢啊。  陸戚:“是地下室,地麵有挪動的痕跡,昨天被樓上的聲音打斷了。”  沈清城自動腦內翻譯:  不是地道,是地下室,知道有地下室是因為看見了地麵的痕跡,而且昨天就看見了,但是被樓上的聲音打斷沒有來得及下去。  沈清城不服,“你速度快就算了視力還這麽好,遊戲為什麽沒封?!”  原本也不覺得有什麽,封了陰陽眼對他來說區別不大,但是不患寡而患不均,狗比遊戲為什麽隻封他的!  陸戚:“?”  他問:“遊戲封了你什麽?”  沈清城憤憤,“也沒什麽,就視力和王八之氣吧。”  陸戚:“……”  他當沈美人又在鬧,抓住他的手腕轉身,“嗯,我們下去。”  沈清城疑惑,沈清城委屈,反應這麽平淡,這時候難道你不該跟我一起吐槽狗比遊戲公司嗎?  連接著地麵和地下室的是一架木梯,木梯上落滿了灰塵,似乎這裏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下麵空間比他們想象中要大,沈清城睜著一雙“睜眼瞎”似的眼睛左右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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