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就算他不回答，露比也會往多了想：“這個問題這麽難回答啊？看來這人對你來說真的相當重要了。” 聞溪哭笑不得。 無言以對，唯有躺平。 好在露比很快打住：“行了，不逗你了，還是來商量下之後該怎麽辦吧。”頓了頓，她換上認真的語氣說，“我們是mac粉並且已經公之於眾的事，肯定是要讓愛豬知道的。直接告訴他應該也沒事，畢竟他也是mac粉，應該能理解我們。問題在於，我們要怎麽做才能最大限度降低對他的影響？” 聞溪想了想：“如果他不想被牽連的話，直接跟我們散夥也沒事？畢竟他的人氣擺在那裏……” “不不不，你想問題太簡單了。”露比打斷道，“我知道你怎麽想的，你以為愛豬跟我們散了夥，他就能假裝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不是這樣的。” 聞溪愣了一下：“好吧，你繼續。” 於是露比接著說下去：“首先你要明確一點，就是無論愛豬采取什麽樣的措施，他都已經被我們牽連了，必須做一個表態。如果他繼續跟我們一起播，就會被認定是mac粉，和我們一起遭到mac黑的攻擊。可如果他跟我們散夥，明哲保身？不存在的。他的粉會以為他是mac黑，然後他會遭到mac粉的攻擊。” 聞溪不明覺厲……好吧，他還是聽懂了一些——也就是說，艾哲已經沒有“明哲保身”這條路可走了，究竟是mac的粉還是黑，他必須做一個表態。 聞溪第一次為自己今天的行為感到了一絲後悔：“我今天是不是太衝動了？” “是啊。”露比肯定道，“但也不能怪你，畢竟mac的黑粉就是這麽敏感，別說你吹了mac一句，你就是在mac一槍爆頭的時候笑一聲都會有人懟你，這是不可避免的。不過嘛，既然你都已經選擇站出來公開支持mac了，那就別後悔。雖然我也受了你的牽連，但我站出來不是形勢所迫，隻是不想讓你一個人裝逼，所以你不用對我感到愧疚什麽的——你隻要對愛豬感到愧疚就行。” 露比這段話真是聽得聞溪情緒跌宕起伏、一波三折。 最開始聽到“是啊”的時候，他還以為露比準備懟他，沒想到是安慰。 然後說到“不想讓你一個人裝逼”的時候，差點把他逗笑，結果最後又狠狠地插了他一刀。 不過，不得不承認，露比說得句句在理。 聞溪在幫莫辰說話的時候，沒想牽連任何人，可事實就是他的一時衝動讓露比和艾哲都無路可退。 “好，明確了前提，我們可以接著往下說了。”露比的聲音自始至終都很冷靜，讓聞溪十分佩服。 不說別的，露比的心態真的是非常好了：“所以說，我們現在要討論的，不是要不要跟愛豬散夥，而是散夥的話要怎麽散，用什麽理由散，不散夥的話又要用什麽理由來維係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個問題，聞溪和露比討論了很久，快結束的時候還拉上了溪魅。 而溪魅對此隻說了一句話：“等艾哲回來了你們自己商量，無論最後商定的結果是什麽，我都不介意替你們背鍋。” 意思是，如果艾哲回來後，決定跟他們分開播的話，溪魅不介意當那個“徒手拆搭檔”的壞人，由她出麵發公告解釋她讓艾哲跟他們分開播的原因。 然而，當天晚上，露比把這事跟艾哲說了之後，艾哲的回應是：“你們有病嗎！吹mac當然是帶我一個啊！” 露比發誓，這絕對是她認識艾哲以來，他說得最man的一句話了。 * 國內選拔賽為期兩周，第一周的比賽告一段落後，clm戰隊在莫辰的帶領下總積分排到了第二。 第一是yey，第三是mq。 然後第二周的比賽，clm的最終積分掉到了第三。 第一是yey，第二是mq。 這樣的結果無疑讓所有的clm粉感到了失望——隻有排在前兩名的戰隊才有資格參加全球賽。 比賽結束的那天晚上，聞溪怎麽也聯係不上莫辰，有些擔心。 好在第二天早上，莫辰主動給他發了條消息。 莫辰：我沒事，別擔心。比賽就是這樣的，有輸有贏。 聞溪醒得很早，所以莫辰發出這條消息後，他第一時間接收到了，剛想回複，還沒來得及點輸入框，就又收到了第二條消息。 莫辰：我等你來救我。 聞溪愣了一下，剛看清莫辰發了什麽，這條消息就被撤回了。 然後莫辰重新發了一條消息過來，假裝自己剛才是打錯字。 莫辰：我等你投懷送抱。 聞溪看著這條消息愣了半天，然後暗暗歎了口氣。 他想吐槽莫辰的用詞，可他不敢回複。 他不信莫辰剛才是打錯字。 聞溪能感受到莫辰輸掉比賽後的痛苦和承受的壓力——明明有這麽強的實力，卻因為沒有好的隊友，雙排賽和四排賽的積分死活打不上去，這種感覺應該相當無力吧？ 不過，這也是聞溪早起的理由。 ——他、要、練、槍、了！ 早在答應莫辰去打職業之前，聞溪就決定了要練槍。 答應莫辰之後，他越發堅定了練槍的信念，然後職業聯賽一結束就開始付諸行動。 一開始，他是自己查了攻略，根據攻略練。 後來發現實際操作總跟攻略有衝突，想要個真人指導，就給蒼狼打了個電話。 他記得蒼狼也是每天早起練槍來著。 然而，電話接通後，蒼狼的聲音明顯刻意壓低著：“你幹嘛？這麽早給我打電話。” 聞溪愣了一下，第一反應是蒼狼剛醒，可聲音又不太像…… 第二反應才是——這聲音是刻意壓低了？他屋裏有人睡著？ 想到就問：“艾哲在你家？還是你在艾哲家？” 蒼狼：“……” 蒼狼沉默了很久，但手機那頭不是什麽聲音都沒有——聞溪聽到了衣服摩擦之類的聲音，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再然後，才是蒼狼的嗓音：“瞎說什麽？我在我家，他在他家……你找我什麽事？” 你在自己家需要出門打電話？ 我信了你的邪。 聞溪給了自己的手機一個鄙夷的眼神，然後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問起正事：“關於壓槍，有點問題想請教你。” “哦，這樣。行，你說。”蒼狼這個人相當仗義，而且耐心特別好，一般問他問題他都會認真解答，很少拒絕。 於是聞溪放心問了他遇到的問題，蒼狼全部解答完畢後，這才提醒了一句：“以後上午別給我打電話。” 怕吵到艾哲睡覺麽？ 聞溪聳了下肩。 以前他一直覺得奇怪，蒼狼想跟艾哲的直播時間錯開，所以選的3點開播，可艾哲的直播時間都在下午，蒼狼明明能早起，為什麽不上午直播，下午練槍？ 現在，聞溪覺得他知道原因了——因為直播要說話，而練槍不用啊！ 歸根結底，還是不想吵到艾哲睡覺吧。 什麽住在一棟樓裏？這兩人分明就是住在一起吧！ 掛斷和蒼狼的電話後，有那麽一瞬間，聞溪真想找露比分享一下這個激動人心的發現，和她一起偷偷磕狼豬cp，然而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蒼狼和艾哲明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既然如此，他還是假裝不知道吧。 接下來，聞溪又專注地練起了槍，連續練了一個上午，險些連午飯都忘了吃。 然後吃午飯的時候，他終於回複了莫辰的消息，假裝自己才剛起床。 聞溪：你的用詞可以再鬼畜一點。 “投懷送抱”什麽的，要不是莫辰撤回了一條有點尷尬的消息，聞溪真的當場就吐槽了。 為了莫辰的尊嚴，他硬是憋到中午才一吐為快，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偉大。 本以為莫辰不會馬上回複，沒想到消息才發出去一秒，剛按黑手機屏幕，就聽到了“叮~”的一聲——收到回複了！ 聞溪嚴重懷疑這人一直侯在手機旁邊等他回複。 莫辰：哪裏鬼畜了寶貝？ 聞溪：……寶貝是你叫的嗎？你再亂用詞我不打職業了。 莫辰：好的我錯了。 看到“不打職業”四個字，莫辰一秒認慫，讓聞溪覺得有些好笑，忍不住笑了幾聲。 結果還沒笑完，手機鈴聲響起，把聞溪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聞溪正坐在電腦前，拆了外賣準備吃，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電話接了起來：“喂？” “聞溪。”莫辰的嗓音還是那麽好聽，此刻聽上去卻感覺有些無力，“突然想再跟你約會一次。” 聞溪唇角一抽：“都讓你注意用詞了。我們那叫麵基，不叫約會。” 莫辰：“約會的意思是約定會麵，麵基的意思是見麵搞基，你確定要用‘麵基’這個詞？” 聞溪：？？？ 麵基是這個意思嗎？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 不等聞溪吐槽，莫辰再次開口：“那我們麵基吧。” 啊啊啊你給我滾！從今往後再也不能直視“麵基”這個詞了！ 聞溪在心裏咆哮著，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有些無奈地回應：“算了，你還是說約會吧，什麽時候？” 莫辰挑了下眉，沒想到聞溪會同意得這麽爽快，忍不住牽了下唇角：“明天中午？” 聞溪：“好。” 莫辰：“老時間接你。” 聞溪：“好。” 莫辰：“帶你去吃好吃的。” 聞溪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不好吃我咬你。” 莫辰：“哈哈哈好~” 莫辰打這通電話的時候，是在clm俱樂部的大廳裏。 因為倒水而無辜路過的淩疏逸聽到他的笑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顫顫巍巍地轉頭看了他一眼。 在淩疏逸的記憶裏，隊長還從來沒這麽開懷地笑過，尤其是去年全球賽落敗而歸之後，他整個人就跟黑化了一樣，整天死氣沉沉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幹出殺人放火之類的事…… 淩疏逸還在發愣，莫辰已經跟聞溪道別掛斷了電話，然後猝不及防地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