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來這邊,迅速的將買賣框架支撐起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來這裏駐紮的人,會越來越多的,我會暫且留在這裏,等到家裏派來的人將事情都妥善完成之後,再啟程回長安,這次,恐怕就不能跟你們一同回去了。”


    薑確點頭,杜構要留下來看著點家中的買賣,倒也正常,走出這一步,對杜家來說,也是至關重要的一步,這也隻是個開始。


    “杜家的人要過來了,豈不是長孫家的人也要過來了?”馬周笑道:“如此一來,這裏就更熱鬧了,孫縣令,這下你不必擔心了,有杜家和長孫家在這裏,可能省去你不少事情呢。”


    “是的。”薑確笑道:“為了他們兩家的買賣,他們也得賣力一些不是嗎?”


    “薑少匠,馬長史,這話你們當著我的麵說,合適嗎?”杜構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的表情。


    怎麽看都是拿著杜家和長孫家做擋箭牌,讓兩家衝鋒在前啊。


    雖然事實上來說,是這樣的。


    但是聽著就........emmmmmm。


    “無妨,這不是拿著你當自己人嘛。”薑確打趣道。


    杜構臉上的笑容更無奈了。


    這也忒拿著當自己人了吧。


    算了,他們高興就好,無所謂。


    涇陽王殿下說的對。


    沒事噠沒事噠沒事噠~~


    王玄策很期待去長安城。


    平日裏聽他們說,如今的長安城有多麽的繁華,涇陽王殿下的莊子上有多好。


    他想親眼看看。


    如果真如同他們所說的那樣,那說明,自己的眼光是很好的,沒有跟錯人......


    本來王玄策就是因為聽說李複在臨潁縣的作為之後,主動來臨潁,投效涇陽王的。


    他讀書這麽多年,也想要一個機會,一個為百姓做事,為朝廷做事的機會。


    貞觀年開始,到今年年初,三年多的時間,朝廷沒有舉行科舉,他也沒有拿到他老家當地官員的舉薦。


    因此,就隻能趁著涇陽王到臨潁的時候,毛遂自薦了。


    不過,結果還是比較順利的。


    在臨潁這邊忙活了一年多的時間,也收獲了不少,親眼看到偌大的服務區,從無到有,如今,終於要開始使用了。


    成果就在眼前,心中難免興奮激動。


    在場的人,都希望這服務區,將來能更好。


    “這幾天的時間,就忙著先把朝廷原先在周圍的驛站,搬遷到這邊來吧。”薑確說道:“原先在規劃建造的時候,也有給他們單獨留地方,都是按照他們的需求來建造的,如今這邊的條件,可比現在他們守著的老驛站,強多了。”


    聊到這裏,孫龜年也接話了。


    “強不止一點半點啊,前兩年這裏發水災,驛站也沒逃過一劫,現在的驛站,也是後來重新建的,曾經縣城裏的驛站,好歹是規規整整的木質房屋,現在,土牆土房子,在裏頭住的也是灰頭土臉的,他們也巴不得早點搬過來呢。”


    “搬過來,這裏有人常駐,有了人氣兒,一切也會越來越好的。”薑確笑道:“這裏剩下的活兒不多了,大概明天就隻剩下打掃了,今天,幹活的工人都提前通知到,明天早上開始,將所有工匠的所有工錢,全都結清,工程結束,工錢清賬。”


    “是。”


    眾人紛紛拱手應聲。


    “賬目上要特別注意,最後一哆嗦了,不要出問題,所有人聽好了,誰在錢賬方麵,給工匠製造麻煩,我就要翻臉給他製造麻煩,聽明白了嗎?”


    薑確的目光嚴肅,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


    “是!”


    眾人應聲。


    從工程一開始,薑確就不厭其煩的強調這個問題,還讓王玄策時不時的核對賬目,查賬。


    到現在在賬目上沒有出現一文錢的問題。


    孫龜年四處調集資源,就是為了這件事能順利進行,也是盡心盡力。


    他是親眼看過災後的臨潁有多慘的,一心都撲在怎麽讓百姓們過上好日子上麵。


    當地方官,做百姓的父母官,雖然不容易,但是看著自己的治下一點點的從水災的陰影中走出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辛苦歸辛苦,可是朝廷都幫扶到這個份兒上了,要是還做不好,這個官兒,他也就不用當了。


    再者說,在這裏幾年的時間,隻要腳踏實地的辦事兒,那麽,這些政績,都是會算在他頭上的。


    這不血賺?


    現在就算是給他升官,調派到其他地方去,他都不想動。


    這都是一點一點的做出來的成績啊。


    孫龜年不想動。


    但是有的人想動。


    也有人,不想讓孫龜年動。


    畢竟,臨潁好不容易有了今天,孫龜年也是功不可沒,還指望著孫龜年在任上,繼續做下去呢,貿然換人,必然生事端。


    想讓孫龜年動的,無非是想安插自家人手,過來摘果子來了。


    不想讓孫龜年動的,多是一心一意為臨潁這邊著想,想讓臨潁這邊,趁著這股子勁兒,順利的恢複,發展。


    各方的博弈,不會放在這邊地方上來。


    也不會讓人看見。


    到最後,對局還是會發生在長安城。


    隻是,這邊的這步棋,不管怎麽說,都在李二鳳手裏。


    臨潁縣這個地方,比較特殊。


    因為一場大水,一切全都推倒重來。


    在重來的最初,就是身為皇室成員的李複來這邊接手的這方爛攤子。


    因此,一開始,這裏的一切是李複說的算。


    好歹將這邊給扶起來了,朝廷指派了孫龜年來這裏做縣令。


    孫龜年背後沒有任何世家,他的靠山,不是任何人,隻是皇帝。


    非要說的話,他是皇帝一方的人,所以,才能到幹幹淨淨的臨潁縣來,來接管李複辛辛苦苦恢複的臨潁縣。


    後續在臨潁這邊的諸多事情能進行的這般順利,孫龜年功不可沒。


    當然,功不可沒的前提是,朝廷是真舍得往這邊砸錢啊。


    有錢開路,什麽都好說。


    工匠們拿錢拿的勤快,連幹活都幹的利索,幹的有勁兒。


    曾經的臨潁縣,大水肆虐過後,人們的臉上盡是麻木。


    而如今,走在街頭上,人們的臉上,都是對未來的希望。


    是夜,薑確正準備回房間睡下,外麵傳來敲門聲。


    “什麽事?”薑確蹙眉對著房外出聲詢問。


    “薑少匠,有涇陽王殿下的消息。”


    薑確的動作一頓,隨即起身,披上薄薄的外衣,走到房間門口,打開房門。


    “你是說,涇陽王傳信到這裏來了?信使在何處?”薑確問道。


    “在廳中等候。”


    “我這就過去。”薑確應聲。


    隨後回到房間裏重新將衣裳穿好,提著燈籠去了廳中。


    服務區的客棧修好之後,眾人的住處也就換到了客棧裏,至少比在外麵原先搭建的小木屋要強多了。


    下樓。


    這個時間的客棧裏沒有什麽人,除了他們幾個住在這裏的人之外,也就是幾個伺候的隨從,這個點,大家都各自在房間裏休息了。


    大廳中靜悄悄的,大門敞開著。


    客棧並沒有對外開放,因此,櫃台裏也沒有人值守。


    倒是整個服務區裏,晚上能有一兩個人輪換著巡邏,再就是更夫。


    廳中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一身灰色勁裝,腰間掛著一把短刀,手裏拿著馬鞭。


    見到薑確從樓上走下來,麵對薑確,拱手行禮。


    “薑少匠。”


    薑確沒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薑少匠,我是涇陽王殿下衛隊中人,殿下如今和蘇將軍在登州地界,不日即將啟程返回長安,此次回程,會路過臨潁,屆時,殿下和蘇將軍等人會專程來一趟臨潁服務區。”那人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


    “這是殿下給薑少匠的信。”


    薑確走到那人跟前,接過他手裏的信。


    “你出發的時候,殿下可是已經啟程?”


    “我是在殿下啟程前一天從營地中出發,一路快馬加鞭到這邊來的。”信使說道:“估摸著三日後,才會進入臨潁地界,至於要到這邊,估摸著,還要再加半日時間。”


    送信的騎馬狂奔,路上停歇的時候少,用的時間自然短。


    而李複是大部隊,雖然都是騎兵,但是人多了,路上行進速度也是個問題,不會騎馬狂奔,到了休息或者是吃飯,又或者是晚上安營紮寨,總會耗費不少時間。


    三日半的時間差,這還算是少的。


    恐怕真正到這邊,也得是五日之後了。


    薑確心裏也在盤算著時間。


    如此的話,倒也正好。


    雖然這邊事情已經結束了,他們還是要在這裏停留幾天。


    既然殿下要來這邊,那他們就不著急返回長安,且在這裏住下,等著就是。


    等到殿下到達臨潁,在這邊轉悠完,再一同返回長安就是了。


    薑確拆開信,仔細瀏覽起來。


    看完了,也知道李複去琅琊和登州的目的了。


    不過,比起李複在外麵,薑確倒是更好奇他離開長安一年的時間,莊子上有什麽樣的變化,還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看看啊。


    “好,我知道了,這樣,你也在這客棧先安頓下來,且在這裏等候吧。”薑確說道:“殿下已經在路上,你就算是再返程歸隊,也不一定能遇上,倒不如在這裏候著。”


    “是。”信使拱手應聲。


    本來,他也沒打算離開。


    隻是提前過來送信,確認一下薑少匠是否還在臨潁。


    不然來這邊,撲個空,也不太好。


    如果薑少匠還沒走的話,正好就讓他們一行人先在臨潁這邊等幾天。


    一塊回去,路上也有個伴。


    薑確招呼了一聲自己的仆從。


    仆從匆匆地從房間裏出來。


    “你安排一間房間,讓他先休息。”薑確指著信使說道。


    “是。”


    雖說收到了消息,但是時間已經晚了,薑確也沒將馬周他們叫起來,隻能等明日再說。


    次日清晨,客棧的一樓。


    薑確早早的就下樓了,在大廳的長桌旁坐了下來。


    早飯已經準備好,陸陸續續端了上來。


    不多時,馬周,杜構,王玄策也下樓,坐在了長桌前。


    “昨天,涇陽王殿下派人來送信,因為時間已經晚了,所以我也就沒叫你們了。”薑確簡單的將昨天的事情說了說,又將李複即將到臨潁的事情告知了眾人。


    “所以,咱們要在這裏先等一等,等涇陽王殿下到這邊跟咱們匯合。”


    “這感情好啊。”馬周笑道:“服務區的活兒也都忙完了,殿下正好路過這裏,來看看咱們忙活了一年多的成果。”


    王玄策的眼神裏也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他與涇陽王接觸的時間不多。


    雖然說已經是在涇陽王麾下做事了,但是還是想要跟隨在他身邊,有更多接觸的機會。


    一直都是從薑少匠,馬長史口中聽說涇陽王是個什麽樣的人.......


    “殿下回程的時間,還真是剛趕上了。”杜構笑道:“若是信使再晚來兩天,說不定你們就已經啟程回長安了,留在這裏迎接他的,就隻剩下我了。”


    眾人一邊吃早飯,一邊說說笑笑。


    一年的時間,在外麵幹活,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就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了,氣氛十分輕鬆。


    畢竟,忙起來的時候,一整天也就隻有早上坐在這裏吃飯的時候人是最齊全的,很多事情,都是在飯桌上聊。


    吃飽了喝足了之後,便又是各自忙活各自的,埋頭在諸多庶務當中。


    “眼下突然之間閑散下來,還真有些不適應了。”馬周笑著搖了搖頭:“你們說也真是奇怪,人呐,忙的時候想閑,閑散的時候,又想著有點事兒做,賤嗖嗖的。”


    “哈哈哈哈哈。”


    馬周的話引起了幾人的大笑。


    也是這麽個事兒。


    “也不能總是緊繃著,該忙活的時候認真忙活,該休息的時候休息,總是忙,身體也遭不住不是。”薑確說道:“眼下這季節氣候最是舒坦了,最近這兩天閑來無事,可以到縣城裏轉轉,臨潁縣,也是咱們重新一手扶起來的,隻是看看,心裏感覺就不一樣。”


    眾人點頭。


    雖然不是從一開始就來這邊的,可是這一年的時間,這裏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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