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複回到長安城的時候,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看到大街上角落裏飄落的紙錢,數量還不少呢。


    怎麽,這是朝中哪位達官顯貴去世了?


    “伍良業。”


    李複掀開馬車的車窗簾,對著外麵喊了一嗓子。


    “郎君,何事?”伍良業打馬湊到馬車旁邊。


    “長安城裏,是有誰家在辦喪事嗎?你打聽打聽。”李複吩咐道。


    “是。”伍良業應聲。


    不過一刻鍾,他就回來了。


    “郎君。”


    李複掀開車窗簾,看向窗外的伍良業。


    “郎君,打聽清楚了,昨日右仆射封德彝發喪。”伍良業說道。


    “右仆射封德彝?他死了?”李複愣了。


    他離開長安前,這小老頭還好好的呢,在朝堂上中氣十足的,怎麽這才短短三個月的時間,人就沒了?


    沒聽說他有什麽大病啊,死的也太突然了。


    不過仔細一琢磨,他嘎了,也不算壞事,朝堂上的舊勢力失去一個領頭羊,另外,也不用找什麽借口把他從右仆射的位子上弄下來,讓他給長孫無忌騰地方了。


    這會兒死了,也算是保住了封家的體麵了吧。


    人都死了,李世民也不介意給他一個體麵,不會清算的這麽厲害。


    李複一行人回了長安城的涇陽王宅,同時,他回到長安城的消息,也被送進了宮中。


    當天李複肯定是不會進宮了,這舟車勞頓的,他好好好休息一晚上,等明天再去宮中見李淵和李世民。


    至於封德彝死了,人都發喪了,也用不著他前往封家去吊唁了,倒是省了麻煩。


    宮中,李世民在偏殿召見了長孫無忌。


    封德彝死了,右仆射的位置空了下來,是時候讓長孫無忌去頂著個位置了。


    “後宮雖然沒有朝廷大,但是事情也不少,你妹妹事無巨細,都要督查,做出表率,也是辛苦。”


    長孫無忌坐在李世民對麵,兩人嘮著家常。


    “我看您啊,您是有做的,有不做的,朝政也事無巨細,什麽都要親自去管的話,也隻有活活累死。”長孫無忌說道:“不過,封德彝這次的喪事,您好像不怎麽上心啊,畢竟,他也是太上皇的老臣,好歹還是要有些表示的。”


    李世民微微頷首。


    “這些老臣當中啊,蕭瑀沒什麽壞心,就是脾氣有點倔強,其他幾個人,裴寂,跟太上皇的關係很是親密,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太上皇也不怎麽待見他了。


    宇文士及和封德彝這些都是隨風轉的人,當初打洛陽的時候,太上皇將他們安插在軍隊中,往長安說東說西,所以,在他們麵前,我從來都不多說話。


    他們幾個老臣都跟不上貞觀新朝。”


    “這次削王,裴寂和封德彝反對得尤其激烈。”長孫無忌說道。


    “我聽說,封德彝,當年主張殺我,現在他死了,貞觀新政以來,尤其是削王,議論不少,不知道下一個是誰,所以,還會出亂子,因此,你要幫我。”


    “陛下想讓我做什麽?”長孫無忌問答。


    “我要讓你補右仆射這個缺,我要在中書省,插進去一個有力的釘子。”李世民說道。


    “請陛下放心,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做好右仆射。”長孫無忌跪在地上。


    “涇陽王已經回到長安了。”李世民說道。


    “從徽州到長安,算算時間,的確是要到了。”長孫無忌說道。


    “涇陽王此番到徽州去,算不得平安啊。”李世民說道:“我讓李五去查了一些事情,你猜,最後查到了什麽?”


    “臣不知。”長孫無忌拱手回應。


    “義安王。”李世民冷聲說道。


    朝中誰都不知道下一個要動的人是誰,但是李世民知道。


    起初,他也沒想到,最後查著查著,能查到義安王身上。


    隻是,目前沒有掌握足夠多的證據,因此,對待義安王,隻能防範,而不能直接動手。


    他派遣過去的人,都被滅口了,死無對證,更是不能對一個皇親國戚直接下手了。


    “義安王,當初在朝堂上,的確是跟封德彝站在一起,反對新政的。”長孫無忌說道。


    .......


    次日早朝,內侍就宣讀了皇帝令,著長孫無忌升尚書右仆射。


    還罷免了宇文士及。


    退朝之後,李世民在兩儀殿偏殿見到了來宮中的李複。


    “二哥。”李複拱手行禮。


    “人都回來了,就是不願意一大早的去上早朝。”李世民無奈的說道:“今日早朝上,長孫無忌升遷,你應該去看看朝堂上那些老臣的表情,尤其是裴寂。”


    達到目的之後的李世民心情大好,語氣中都透漏著歡快。


    “朝堂上的事情,跟我就沒多大關係了。”李複笑道:“這次徽州之行,托二哥的福,十分順利,之前讓人捎的茶葉,二哥見到了吧。”


    “恩,見過了,也嚐過了,的確是好東西啊,尤其是那茉莉花茶,我很喜歡。”李世民說道:“回來了,打算在長安城把這買賣鋪開?”


    “恩,各處關節都已經打通了,該是時候看看回頭錢了。”


    “雖然是你弄出來的買賣,但是老規矩,你就不要自己親自去做了,讓你手底下的人去做就是了,不然傳出去,我也沒辦法給你遮掩。”李世民說道:“勳貴不能做生意,這條律法,你是知道的。”


    “這是自然。”


    長樂王被賜死,罪名除卻謀反之外,就是走私做生意。


    兩條罪名,連太上皇都無法為其說情。


    而做生意這事兒,隻要李複不親自露麵,就算是他在背後指使手底下的人去做,也不算違法。


    “一回來,還沒到家呢,走在街上的時候,就聽說了封德彝去世的消息。”李複說道。


    “他啊,在宮中議事的時候,突發心疾,抬回去沒兩天就走了。”李世民說道:“也是沒想到啊。”


    “武德老臣,都上歲數了。”李複說道:“人活這一輩子,榮華富貴,活著才能享受,沒了,無非一捧土,爭來爭去,圖什麽呢。”


    “道理簡單易懂,但是身在局中,都想爭,能看得開的,又有多少呢?”李世民也是一陣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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