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說,李複告訴李世民,在他改了年號第二年就要發生大規模的蝗災,刨開土壤拿著去給李世民看。


    那時候,怎麽做都晚了。


    “是,那修糧倉的事情,也需要張煥盯著嗎?”老趙問道。


    “自然是,秋收過後,張煥也就沒有這麽忙了,本來糧食的事情就是他負責,糧倉的事情,他盯著,理所應當。”李複說道:“跟馬十三說一聲,現在庫房裏有錢了,馬上聯係商人,購置材料,作坊的材料要留足,剩下的,莊子那邊要開工了,買了全都送到莊子上,盡量多招人。”


    “是。”老趙應聲。


    錢到手沒幾天,還沒在庫房裏捂熱呢,又要花出去了。


    不過,這些錢,花的都值當。


    李複今天沒有去兩儀殿陪著李淵打麻將,而是在家仔細的思索弘義宮的裝修問題。


    李淵現在整天沒事兒幹,就喜歡自己給自己找樂子,那還不得把這位樂子人伺候的明明白白?


    麻將是其一,剩下的還有撲克,象棋。


    如今是有象棋的,隻是這象棋跟後世的象棋不一樣罷了。


    象棋一詞最早也是出現在戰國時期,用玉石做成類似於骰子大小的象棋,每方六顆棋子,分曹並進,相互進攻,逼迫對方於死路。


    關於象棋的起源,也是眾說紛紜。


    但是後世改進的象棋玩法,跟現在是完全不一樣的,棋子更多,有完整的規則體係。


    而且象棋的製作也簡單,還是木頭雕刻。


    給李淵送過去,湊不到人的時候,倆人就能玩。


    想想倆老頭找個樹蔭底下一坐,一下一整天。


    象棋這門遊戲,說白了還是考驗人的心眼子,別說什麽統籌全局,戰略目光,走一步看十步,那總結起來,不還就是這三個字嗎?


    李淵雖然在親情方麵,處理兩個兒子的事情上犯糊塗,但是他心眼子可不少。


    一副象棋,做的精致一些,一個木匠也就兩天的工夫就給打磨好了。


    至於為啥還是用木頭,一來木頭便宜。


    二來,下象棋到了激動的時候,那下手沒個輕重的,用個玉石啥的也不抗造啊。


    這天,李複提著象棋就去找李淵了。


    上午,李淵罕見的沒有坐在麻將桌前,而是在兩儀殿中,坐在榻上看書。


    聽到外麵人稟報說李複來了,隻是點點頭,示意把人放進來。


    李複走進來之後,一時之間,都有些不適應兩儀殿內這般安靜了。


    “叔,今天怎麽沒打麻將啊?”李複好奇的問道。


    “也不能天天都打啊。”李淵笑道:“今天打算休息休息,看看閑書,這是你二哥差人送來的,都是最近民發生的一些事情,閑來無事,也是個消遣。”


    “那叫啥消遣啊,那話本子啥時候都能看,叔,新玩意兒,陪小侄來兩局?”李複提起手裏的木箱子,朝著李淵示意。


    “新玩意兒?”李淵聞言,放下手裏的竹卷,看向了李複。


    李複上前。


    “叔,那小侄就不禮貌一回,跟您坐一塊了嗷。”


    兩儀殿上首是一方坐塌,中間放了一張矮幾。


    “來來來,你來坐。”李淵招手。


    李複坐在了矮幾的另一側,將木盒打開,將裏麵的棋子取了出來。


    陰刻的棋子,紅黑兩種個顏色,原先裝著棋子的木盒展開,上麵便是棋盤,棋盤中央,楚河漢界。


    這典故,李淵是知道的。


    今天這新玩意兒,楚漢相爭?


    “叔,這是改良的象棋。”李複一邊說,一邊將棋子分開,而後講述著各個棋子的走位規則。


    “最終,若是能吃掉對方的將帥,則為贏。”


    李複說了一大堆,李淵興致勃勃。


    “你改良過的象棋,聽上去著實有趣,馬走日,象走田,車行直線,但是這個炮,又是何物?”


    馬和象還有車都好理解,象兵李淵也聽說過。


    但是這個炮,他是真沒見過。


    “可以理解為投石車。”李複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因為往細了說,更不好說。


    “好好好,有趣,有趣啊。”李淵臉上帶著笑容,但是神色卻十分認真。


    但凡是下棋,這都是要在棋盤上鬥智鬥勇的,不管是眼前的象棋,還是他平日所下的圍棋,有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象棋棋盤上的廝殺,更加的簡單直接,且過癮。


    李淵身為一個帝王,又怎麽會看不出這象棋當中蘊含的玄妙呢?


    還是排兵布陣,隻是,與圍棋不同,象棋,更加直觀一些。


    棋盤就這麽大,棋子就這麽多,沒了就沒了,到最後,也不是沒有光杆司令的存在。


    兩人開始了第一局。


    李複和李淵兩人,殺得旗鼓相當,不過李複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到底還是不如李淵老謀深算,如今也就是李淵對此還不太熟悉,再過個兩天,李複這個隻學個皮毛的人,必然是玩不過李淵的。


    “打掉你的車。”李淵說道:“這下,你可就被封死了。”


    在第三盤的時候,到後半場,李複已經無法靈活的調動棋盤上的棋子了,動一步,都要掉一個棋子。


    “陛下真是老謀深算啊。”李複拱手說道:“小侄不如。”


    “哈哈哈哈哈。”李淵撫須大笑:“你尚且年輕啊,這象棋,朕不與你玩,與你玩的沒意思。”


    這話,就差明著說李複是個臭棋簍子了。


    “等下午的時候,朕就找裴寂過來,說不定他還能與朕廝殺上一場呢。”


    別看裴寂現實中打仗不行,但是如果是在棋盤上玩心眼的話,那可就不一定了。


    有些人,就適合紙上談兵。


    下棋厲害的人,打仗不一定厲害,而打仗厲害的人,下棋不一定厲害。


    “朕聽說,這兩天,你那些新奇的家具,在長安城中很火啊。”李淵說道。


    “是接了不少活兒。”李複笑著回應。


    李淵還知道這事兒呢,看來,李淵在兩儀殿中,也沒有被“盯”得太緊,至少內外往來的消息,他都是知道的。


    “這兩天跟朕一塊打麻將的臣子,都在談論呢。”李淵笑道:“說現在去你那鋪子定家具,都排到年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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