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著這次秦王必死無疑,淮安王真是多管閑事。”齊王李元吉憤憤的說道。


    李建成陰沉著臉,坐在上首沒說話。


    不多時,外頭來人了。


    “啟稟太子殿下,陛下出宮了,去秦王府了。”


    李建成依舊沉默著沒說話。


    李元吉看了一眼上首的李建成,隨後著急的問道:“秦王府那邊怎麽樣了?可有消息?秦王,死了沒?”


    “元吉。”李建成喚了一聲,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如此明晃晃的打聽秦王死了沒,上趕著承認是他們下毒嗎?


    至於明天陛下問起此事,李建成已經想好了該怎麽搪塞過去了。


    若是秦王沒能熬過今晚,那再好不過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陛下總不能因為秦王死了,廢了他這個太子。


    若是秦王沒死......


    “回殿下,秦王府那邊還沒有確切的消息傳出來。”


    “再探,再報。”


    “是。”


    一整個夜晚,兩邊的人都睡不著覺了。


    秦王府這邊,經過太醫的全力施救,秦王總算是撿回一條命來。


    一直到天亮,李世民才悠悠轉醒。


    李淵也是一夜沒睡,心裏總是記掛著,聽下人說秦王已經醒了,趕緊到房間裏來看他。


    “兒臣.......拜見父皇。”


    李世民的聲音虛弱,而李淵則是趕緊上前,讓李世民不要亂動。


    “兒臣不孝,讓父皇擔憂了。”李世民說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李淵則是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事,否則,他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這件事情了。


    “父皇,兒臣實在是沒想到......”


    李淵拉住了李世民的手。


    “父皇都知道了,你放心,這件事,朕一定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說起來,李淵心裏是很生氣的。


    他知道兩個兒子在爭,但是東宮那邊,屬實過分了。


    但是他也知道,眼下,兩個兒子再讓他們都待在長安,昨天的事情,早晚還會重蹈覆轍。


    “你且安心修養,身體最重要。”李淵叮囑著。


    他一夜沒休息,如今見李世民已經無礙,放鬆下來之後,頓感疲倦。


    到底是年紀大了,身體也不似從前了,這都熬不住了。


    隨後李淵離開了秦王府。


    回宮之後,他也沒有立即休息,而是馬上召見了太子。


    “昨夜秦王在你那裏飲酒中毒,你可有什麽要說的?”李淵冷著臉,目光死死的盯著跪在地上的李建成。


    “父皇,此事兒臣的確是不知情啊。”李建成說道:“父皇,若是兒臣想要謀害秦王,斷然不會在東宮的宴席上下手,眾所周知,是兒臣宴請秦王,若是秦王出事,兒臣逃脫不了罪責,兒臣又怎麽如此蠢笨,這當中,必定有人想要陷害兒臣啊。”


    李淵一聽,心中暗自疑惑。


    說來也是這麽個道理,太子不會如此蠢笨,明知道秦王出事,受益的是他,還要在東宮內動手......


    一時之間,李淵也拿不準主意了,隻能讓太子先回去,他會派人徹查此事,若是查出凶手,絕對不饒。


    等到人都走了之後,李淵歎息一聲,自己倚在了榻上。


    他心累。


    殿外侍衛來報,說是晉陽有消息送過來了。


    “讓人進來吧。”李淵抬起手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這一番折騰下來,雖然沒什麽精神了,但是想到李複的事情,他還是打算接見完晉陽老家那邊過來的人之後再去休息。


    心中的疑惑,早一天弄清楚也早一天安心。


    “老奴參見陛下。”一老者進來之後跪在地上,向李淵行禮。


    “起來吧。”李淵抬了抬手:“朕的問題,那邊怎麽說?”


    “回陛下,老爺讓老奴帶了回信。”


    說罷,他從懷中掏出一封帛書,雙手呈上。


    李淵身邊的內侍上前將帛書接過,隨後呈送給了李淵。


    李淵拿過帛書,仔細看了一遍。


    “好了,朕知道了,且退下吧。”李淵說道。


    “是。”


    李淵靠在榻上,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朕想的是對的,朕沒有記錯。”李淵笑著自言自語。


    折騰了一宿到現在,總算是有點好消了。


    雖然不是來自於他的兩個兒子,但也是他李家的好事。


    “扶朕去休息,今日晌午之前,朕誰都不見。”李淵說道:“下午讓李孝恭進宮來,隨朕去一趟涇陽縣。”


    “是。”李淵身邊的內侍應聲。


    李淵這兩天跑了兩趟涇陽縣,不管是裴寂還是東宮,又或者是秦王府,都知道這個消息,也都好奇想要知道涇陽縣那邊到底有什麽吸引陛下的。


    但是如今這時候,他們也沒心思去操心涇陽縣的事情了。


    秦王府那邊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至於東宮,一直在盤算著如何對付秦王。


    涇陽縣的事情,隻要讓人稍微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最近李淵一直都沒有召見裴寂,這讓裴寂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兒。


    以往陪在李淵身邊的都是他,現在,李淵出宮,帶的是李孝恭。


    偏偏他還沒什麽好說的,畢竟,李孝恭是陛下的侄子,也是皇室宗親,郡王之尊。


    裴寂有種自己失寵的感覺。


    因此,他去了東宮。


    反正將來太子會成為新的皇帝,自己依舊會是皇帝身邊的近臣,此時在太子還未登基之時,還是與東宮多多走動親近,這樣也是為裴家的將來做打算。


    “陛下第一次出宮到涇陽縣,是你跟在陛下身邊一同前往的。”太子說道:“涇陽縣那邊,到底有什麽吸引著陛下過去?”


    秦王中毒的事情,陛下那邊還沒有查出什麽來,也不會查出什麽,因此李建成也是放心了不少,詢問起了涇陽縣的問題。


    裴寂略微沉吟了幾聲,隨後老臉上掛上了諂媚的笑容。


    “其實也沒什麽,殿下也知道的,老臣在涇陽縣那邊也有個莊子,之前陛下是想出去散心,所以老臣就以莊子上的奇景為由,帶著陛下去那邊踏青去了。”


    李建成聞言,微微點頭。


    原來如此。


    至於祥瑞的事兒,也沒傳開,當時李淵圖個樂嗬,後續也就沒放在心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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