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直白坦然,方時清卻一下子臉紅到了耳朵根。內容本身並沒什麽,他好歹是一個成年人,完全可以以普通的態度去麵對。問題是,這些話令他聯想起了前一天晚上的某些經曆——那短暫的,被對方抱在懷裏、體溫相熨的,不知道算是美妙還是煎熬的經曆。“你想到什麽了嗎?”偏偏肖鋒鏑還要追問一句,“臉很紅啊。”“沒……”他結巴道,同時慌亂地用手背拍臉,想讓溫度快點降下來,“就是,那個,天氣太熱了。”肖鋒鏑往門口看了看:“但是圖書館裏挺涼快的吧。”方時清說不出話,所幸對方沒再糾纏。“所以,你青春期的時候——直到現在為止,沒有類似的經曆嗎?”方時清渾身一僵,嚇得差點跳起來:“沒、沒有!那個,大佬,”他拚命給自己找理由,“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不管青春期還是現在,一直都在治病,沒有什麽心思……想那些事。”“——是嗎?”他胡亂點頭。不知道為什麽對方非就這個問題揪著不放,總不會是人家察覺到了他當時的齷齪心思,現在想跟他清算一番吧?“如果是因為身體原因,那現在呢?現在你的身體情況與普通人相差無幾。”這是在暗喻什麽嗎?!肖鋒鏑意味深長地道:“你要是想確定取向的話,我倒是可以幫幫你。”幫?方時清愣愣問:“這種……怎麽幫?”就像心理谘詢或者戀愛相談那樣嗎?聽上去就很羞恥。“很簡單,”肖鋒鏑說,“試試就知道了。”“試什、——”肖鋒鏑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反手往旁邊一按。猝不及防之下,方時清踉蹌了一步,後背抵在走廊的牆上。對方隨即欺身過來。因為對象是肖鋒鏑,所以方時清全然沒有掙紮的意識,直到整個人都被籠罩在對方的陰影之下時,他才突然意識到:這好像是,曾經在網絡上很流行的……所謂壁咚的姿勢。現在才察覺已經太晚了。他已經整個人都動彈不得了;肖鋒鏑用一條腿卡進他雙腿之間,緊緊抓住他的手腕按在牆上。“——”這是怎麽回事?這算什麽?方時清張開嘴,卻完全說不出話;在這種過度強烈的衝擊之下,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對方低頭看著他,兩人的胸膛幾乎貼在一起。已經太近了,實在太近了。他能夠感受到來自另一具身體的溫度,以及落在臉上的灼熱的氣息。他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都燒了起來,從被對方接觸的地方開始,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一直瘋狂地燒到最裏麵。“怎麽樣,有感覺嗎?”肖鋒鏑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有嗎?”聲音與呼吸一起落在耳畔。方時清頭皮發麻,他感到恐懼害怕,本能地想要逃走;如果再不逃的話,事情一定會變得不可挽回的。然而他提不起力氣來掙紮,邁不動步子,而且甚至……還希望得到更多。他感覺自己要瘋了,也可能已經瘋了。對方還在一點一點地靠近,看上去就像想要吻他一樣,但是這,可能嗎?這算什麽,惡作劇?報複?實驗?還是……就在他覺得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下一秒就要暈過去的時候,肖鋒鏑忽然鬆開了手。他若無其事地直起身,轉頭走回到自己的工位前,動手倒了杯水喝。方時清急促地喘著氣。麵前空下來之後,清涼的空氣總算再次湧來,帶走了多餘的熱度。他後知後覺地有點腿軟,恨不得立刻靠著牆滑下去。他好一陣才找到聲音,隻覺得喉嚨幹得厲害,“大佬,你、那個,這是怎麽回事……”“沒什麽,不是說了嗎,試試就知道了,”肖鋒鏑背對著他放下杯子,“和人靠得那麽近,如果取向對得上,那多少應該有點感覺。你到底有感覺沒有?”“……”有,太有了,有到了可怕的地步。但他哪裏敢承認,隻能含糊道,“我不知道。就是,太突然了……嚇了一跳。”“是你太遲鈍了,”肖鋒鏑說,“那就沒辦法了。我也就隻能做到這種程度,你應該明白,更進一步的接觸就隻能和真正有親密關係的人進行了,我們現在並不適合做。”“……嗯。”雖然對方說得很隱晦,但方時清居然聽懂了他的意思。他是在說,隻打算和戀愛對象接吻。“抱歉,”肖鋒鏑微微側頭,“你感覺很難受嗎?如果感到不適甚至惡心,那你可能是純粹的異性戀。”“我沒事,真沒,就是有點嚇到了。”方時清移開視線小聲道,“那我今天先回去了。”“嗯。”*方時清離開了圖書館,卻並沒有立刻返回農場,而是在不遠處林蔭道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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