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態度是真誠懇,如果不是提前看過那個提示,方時清說不定都信了。“您當時幹活的樓,是現在這棟嗎?”趙竣問道。工人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挺像的,但肯定不是。”“唔……我們來的地方,倒也有一棟和這裏很像的樓。”趙竣看了曾昕一眼,眼帶詢問。曾昕微微搖頭,意思是這個工人並不是在她關注過的那片工地上幹活的。——現在怎麽辦?方時清腦子飛快地轉動著。首先當然要把這個“建築工人”的真實身份傳達給同伴,但那之後呢?之後他們能怎麽對付這個被形容為“惡鬼”的家夥,能單方麵不帶他玩嗎?他忍不住再次伸手去拉肖鋒鏑的胳膊,想問問他是怎麽想的。後者立刻反握住了他,還輕輕捏了捏他的手心,然而——意味完全不明,也不知道是讓他安心,還是在催他快點想辦法。……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眼看那邊的談話告一段落,他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啥,有個問題……咱們這裏,有誰過了四六級的嗎?”*“……”片刻的沉默後。“突然之間說什麽呢,”尤清雨撲哧一聲樂了,“我去年才考的六級,分數不高,也就六百吧。”“……”早就覺得她多半是個學霸,沒想到還真是。“有什麽事你直接說就行了,”趙竣有點不快地接話,“再怎麽說我們都拿了大學畢業證,四級都是過了的。”“哦……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嗯,我們找到了一篇用英文寫的日記,覺得說不定有什麽作用。”方時清開始胡扯,“我隨便讀了讀,感覺好像是英文寫的情書,說不定是地底那位寫的呢。但我英語不好,害怕讀錯了什麽,所以抄了一份拿回來,來找大家幫忙看看。”他幾步跳上台階,故意上到了轉角平台上,把手賬打開攤在地上。這個位置比其他人都高,三人都不得不轉身背對著台階下麵的建築工人,這樣即使等會兒表情沒能控製住,也不至於被看見。建築工人遠遠地看著,露出了一絲探究之色。肖鋒鏑咳了一聲,道:“唉,說來慚愧,我初中沒畢業就輟學打工了,英文字母都認不全,這種時候就不去丟人現眼了。”這當然也純屬鬼扯。但他的演技夠自然,建築工人信以為真,忙道:“您這麽年輕,想學都能學。我這歲數了,才是真的學不來外語什麽的。”肖鋒鏑盯著他的表情,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第72章 廢樓心魔(14)幾個人都湊了過來, 趴在台階邊上借著手電閱讀手賬上用鉛筆寫下的潦草字跡。隻是剛剛看了個開頭, 幾人的表情就不約而同地崩壞了。曾昕差點驚叫出聲, 連忙死死地捂住嘴;趙竣臉色鐵青。方時清頓時覺得,想到要提前調整朝向的自己簡直太機智了。他繼續睜眼瞎扯:“我覺得這情書是不是有什麽深意啊?比如藏頭詩什麽的, 說不定其實是隱藏機關的解密方法呢。可惜我沒能破解出來。”尤清雨深深吸了口氣,冷淡地回道:“我隻知道寫這玩意兒的人語法學得很爛。”“這不是重點,”趙竣很快調整了表情, 慢慢扯出了一個笑臉, “咳,總之這肯定不是什麽單純的情書。我看看——”他順手拿過方時清手裏的鉛筆,不動聲色地在手賬上寫了幾筆, “你們覺得有沒有可能是……把這些詞重新排列一下?就像這樣。”與此同時,他寫在手賬上的則是個問句:“這是你從哪抄來的?可靠嗎?”“咳……我覺得你這個寫得不行啊, 意思太牽強了。”方時清接過筆,裝作是在修改, 其實寫道:“二樓大廳的牆角, 一塊染血木板的後麵。”“我也覺得太牽強了。這幾個地方明顯是錯的,即使他英語水平不高,也肯定不會這麽編謎題。”尤清雨邊說邊寫道:“消息應該是真的, 這個突然出現的家夥很可疑。”看著幾個人在這說一套寫一套的,簡直如同集體戲精上身, 方時清突然覺得有點搞笑。事實上他們的演技都不怎麽出色, 還好有肖鋒鏑一直拖著那個劉姓工人東拉西扯, 即使有點小紕漏, 應該也不至於被發現。“那……會不會,是這樣?”曾昕小聲說著接過筆,緊跟著寫:“之後該怎麽辦?”她的聲音控製得還比較正常,但寫字的手在發抖,寫出來的字跡歪七扭八的。“這……”方時清苦笑道,“這我就不知道了。”這句話不用寫,直接說就行。幾人圍在一圈,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陷入了令人焦躁的沉默之中。——該怎麽辦?該怎麽處理這個劉姓工人?總不能直接喊打喊殺吧,一來他們這些現代人做不出這麽野蠻的事,二來,隻憑現有證據也不能確定那家夥真是什麽惡鬼怪物。“找個借口把他踢出隊。”尤清雨煩躁地寫道。“不入隊就不能做壞事了嗎?他要是埋伏在暗處搞破壞,我們也沒轍。”“不,”尤清雨接著寫,“他想混進咱們身邊,一定有目的。不能讓他得逞。”“同意,”趙竣寫道,“但趕走他也很危險。我們不能縱容一個敵人在暗處潛伏著,敵在暗我在明的話,太危險了。”幾人越寫越多,手賬後麵的幾張紙都被劃得亂七八糟。到後麵幹脆也懶得扯些閑話作為掩飾了,隻是鉛筆飛快地遞來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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