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畢華:“什麽意思?沒發生什麽事,你去了那麽久?要知道再過幾個小時,人家裴大神醒了之後你沒回來,我和老司可是要卷鋪蓋走人的。”說到這,羅畢華心裏的火氣就上漲了幾分,江湖人講江湖道義,本來他對裴黎沒什麽意見,甚至說還有點大眾化的膜拜,但對方說出那句“明天他沒回來的話,請你們離開”的話之後什麽膜拜都去見鬼吧,好歹也算是共患難過,就這麽把他們掃地出門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羅畢華心裏不服,說出來後讓莊晏給他評評理。莊晏卻挑眉道:“是我讓他去找他朋友的,他這麽說也沒錯,就是他是不是對我太沒信心了。”“……”再這樣下去,他們也會失去信心的,說好的兄弟情義呢!正當羅畢華想開口的瞬間,房間的門哢噠開了一道口子,昏暗的屋子裏出來了一個人,接著再出來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柏水使勁打著哈欠,但仍強忍困意睜大眼皮,出門看到莊晏後隻是微微一愣就跑到裴黎身後站著不動了。緊貼的姿勢像極了保鏢,可那過於瘦弱的模樣又讓人聯想不到這點,反而多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蘊。至少莊晏看著不舒坦,他起身上前擠過柏水,占據柏水剛才站的位置,將裴黎推到自己所坐位置的正前方。等落座後,看到那明顯已經換了一個物件的坐墊褥子,眼神開始有些深邃起來。跟隨莊晏的目光,裴黎也注意到了自己屁股底下的墊子,他說:“你的衣服我洗過晾在窗外,需要的話自行去取。”話音剛落,莊晏那幽深的眸子頓時亮澤了幾個光度,他擺手,絲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現在隻掛著一件幾乎全透風的背心,說實話之前沒覺得,現在倒真感到有些刺骨冷。“穿上。”裴黎轉動輪椅,從衣架上取了一件薄長袖遞給莊晏,“幹淨的。”莊晏三兩下把衣服套上,感受著那和他所使用的全然不同的洗衣劑清香味,舌尖都仿佛酥麻了一秒,回神之後嘴角帶著淡淡的笑。裴黎望著他,說:“副本裏發生了什麽?”莊晏噙著笑開始給裴黎講解自己在副本裏經曆的全部事情,如果不去看身旁羅畢華那張苦瓜似的褶皺臉,此刻這幅畫麵大約是格外美好的。羅畢華喘著粗氣,在司卓的安撫眼神下收斂自己的暴脾氣,可還是沒忍住掐了莊晏的胳膊一下我問你不吭聲,人裴黎問就上趕著說,兄弟情義呢。*司卓猛地站起身來,滿臉不可置信地驚呼:“和平消失了!”“恩。”莊宴沉默片刻,在司卓和羅畢華的盯視之下點頭確定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雖然他並沒有親眼看到孟和平的消失,但對方在那個遊戲空間中出現過是事實,之後尋找不到人也是事實,所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真的消失了。羅畢華緊捏手指,兩手握拳,突然發狠地拍打了下腦袋,“我不該讓他一個人出去的!”“老爺……”“和平那人最是膽小,如果我和他一起的話,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莊宴啞言,他應該安慰對方的,可孟和平的消失確實是一件不能輕描淡寫就掩蓋過去的事實。他想,有的時候把痛苦發泄出來才不會導致更加壓抑的痛苦吧。於是,場麵頓時變得有些安靜。裴黎和柏水兩人並不能理解莊宴三人對孟和平消失這件事所產生的複雜情感,他們隻惋惜一個人的消失,卻不會為那人付出更多。隻是,瞥見莊宴微微嚴肅的麵龐,裴黎開口說:“消失不代表下線,或許某個時間你們還會遇到。”莊宴朝他望去,放鬆了麵部肌肉,輕笑,“對,a大333宿舍的男人可都是打不死的小強。”司卓“破涕而笑”:“宴哥,這話說的可不像你。”莊宴聳肩,“男人嘛,有點幽默細胞還是有很有女人緣的。”羅畢華頓時吐槽,“莊宴,你小子的女人緣確定不是被你自己敗壞光的?哪有誰懶到女孩給你遞情書連接過來都嫌麻煩的,單不死你!”“你這個遊戲很奇怪。”打鬧間,裴黎突然插話,他一出聲,其餘人都止住了聲音看向他。裴黎扶了扶眼鏡,狹長的眼睛裏帶著點讓人看不透的幽光。他說:“整個遊戲沒有前提,沒有線索,就連引導者也是有目的性的,一個孟和平沒騙住你,反而騙住了引導者幫你寫答案。莊宴,也隻有你了吧。”“宴哥,威武啊!”撇開孟和平消失這件事,遊戲的本身讓司卓和羅畢華兩人覺得莊宴能平安回歸簡直是奇跡的存在,畢竟莊宴的衰可是有目共睹的啊。一旁,柏水弱弱插話,“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麽認出那個孟……那人是假的?雖然有單人模式的提醒,但如果真的很像的話,我應該也會偏袒現實中存在的人而不是這個遊戲提示。”司卓附和,“對啊,宴哥你是怎麽發現的,要是我肯定不行。”莊宴掃了眾人一眼,毫無語氣起伏波動道:“和平那家夥有潔癖,那人見到灰塵卻視若無睹,不懷疑他懷疑誰。”“好了,你們昨晚上沒怎麽睡好,現在困的去補覺。等七點,我們出去看看,裴黎你覺得怎麽樣?”“恩。”裴黎沒什麽語氣的應道。司卓:“宴哥,我沒什麽睡意。”羅畢華:“這個點也差不多了,睡不著。”柏水:“我好像還能眯一會……”會字沒說完,莊宴推著裴黎的輪椅就往房間裏走去,他倒時差,需要補覺。“既然你們都不睡,我和裴黎再補一覺。”等進了門,莊宴打算把裴黎抱到床上時,裴黎按住了輪椅把手,“我不困。”如果不是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莊宴大概還真會覺得這人說的是老實話。可昨晚上那種情況,就連羅畢華這心大都沒能睡安穩,裴黎怎麽可能睡安穩。“我給你道歉,突然情況擾了大家的休息,現在補一覺。”“你睡吧。”“我睡,你給我把風啊。”莊宴插兜看他,“有人盯著我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