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菱一看,這不僅皇帝回來了,竟然還一拖十幾,帶了十幾位大臣回宮,頓時有點尷尬。


    她想好了怎麽回稟皇上,卻沒想過一下子要麵對這麽多大臣。


    雖然何元菱不盡認識,但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昨日朝會上排位很靠前的,是重臣啊。


    但凡是重臣,就沒有不老奸巨滑的,無非是善良一點的老奸巨滑、和惡毒一點的老奸巨滑之間的區別。


    何元菱陡然覺得身上的壓力一下子就大了。


    「皇上,宮裏頭……不太好。」


    「嗯?」秦栩君本來開心得飄在半空,一聽這話,落了一點點地,「怎麽不好?」


    不可造次!不能給皇帝添亂!


    何元菱立即跪下請罪:「皇上恕罪。雅珍長公主強行闖進長信宮,並占據皇上的明黃坐榻、奴婢勸不動,萬不得已,隻得將長公主關在殿內。奴婢以下犯上,甘願領罪!」


    她的聲音清亮明媚,一字不差地傳進大臣們的耳朵裏。


    大臣們倒吸一口涼氣。


    關在殿內……這是好聽的說法


    ,換個說法,不就是軟禁嗎?


    你一個小宮女,竟然軟禁長公主?這是瘋了啊,還是瘋了啊?


    更讓他們意外的是,皇帝陛下竟然沒有吸氣,竟然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朕還當什麽大事。你沒事吧?你沒事就好。」


    「哐哐哐」,大臣們的眼珠子砸了一地。沒聽錯吧,皇帝說「你沒事就好」?皇帝是和小宮女一起瘋了嗎?


    何元菱倒是態度很端正,這端正,是給大臣們看的。


    「奴婢沒事。長公主怕是受了些委屈。」


    秦栩君笑道:「朕這位長姐,受不受委屈,脾氣都叫人受不了。走,看看去。」


    諸人一同進了正殿,仁秀和郭展緊緊跟著,生怕這壞脾氣的長公主一放出來,會撓花何宮女的臉。而諸位大臣則離了一段距離,未敢靠得太近。


    不過大臣們的心中,倒是好奇多過驚懼。


    他們不必懼怕雅珍長公主,但很好奇長公主一旦放出來,會不會把這個嬌滴滴脆生生的何宮女一撕兩半。


    似乎是知道外頭來人了,厚重的偏殿大門都隔不住長公主暴躁的怒罵。


    「人都死絕了嗎?還不給本宮開門!」


    「有本事就關本宮一輩子,否則出去見誰殺誰,一個都不留!」


    「門外是人是鬼!一個都不吭氣,是死了嗎?」


    轟然一聲,偏殿門被打開。


    門外不是人、更不是鬼,是大靖朝的真龍天子。


    秦栩君臉色如常,眼神停駐在這位久已不見的長姐身上:「不知道朕算人還是算鬼,不過,肯定還沒死。」


    雅珍長公主頓時麵如死灰。


    她以為皇帝回宮,陣仗會很大,外頭明顯來人,卻又沒什麽動靜,她便猜測,要麽是長信宮的宮人過來打探,要麽是孫太後派了人過來搭救。


    哪知道一開門,迎麵就是自己的皇帝弟弟。


    後麵還跟著一連串的朝廷重臣。都是一臉的驚恐。


    皇帝這種東西,再廢物、再沒地位,也沒人敢當麵咒他死啊。而且還是當著這麽多重臣的麵,想抵賴都無從說起。


    不過長公主也是從小在「槍林彈雨」裏長大,雖然暴躁跋扈,卻也極會審時度勢。


    剛剛還死灰般的神色,片刻就恢復如常。


    「原來是皇帝回來了。久不


    見,很是想念。」說完,臉上已堆起了五年沒見的遠親不得不請吃飯的那種假笑。


    秦栩君還是那樣淡漠:「果然很是想念,明知朕在上朝也要過來,是打算睹物思人麽?」


    「……」


    怎麽從小沒發現你嘴巴這麽毒。是被何宮女帶壞了嗎?


    雅珍長公主銳利的眼神已經射向何元菱,並在自己的想像中,將何宮女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殺死。


    眼神再回到秦栩君這裏,又換上了五年沒見的遠親不得不請吃飯然後看到帳單那種又恨又裝的熱情:「聽說你親政,姐姐也為你高興,父皇若能看到這一天,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說罷,眨了眨眼睛,似乎忍住了完全沒有一點點跡象的淚水。


    何元菱挑眉,真想告訴她。你父皇已經看到這一天了,但一點都不心安,一想到你那個親親母後,一想到現在大靖這個現狀,你父皇隻有心酸。


    「長姐的關懷,朕心領了。等朕忙完這陣,請長姐和駙馬吃飯。」秦栩君道。


    吃飯……聽著一點都沒有皇家氣派。雅珍長公主皺了皺眉:「皇上,長信宮的宮人將我囚禁在此,以下犯上,目無王法,是不是該有個處置?」


    「是該有個處置。」


    秦栩君倒是應得很快。可走到坐榻前,他微微蹙眉:「何宮女,朕的坐榻有人坐過?」


    咦,這就入戲了?


    何元菱立刻配合,委委屈屈:「是,皇上……」


    秦栩君臉一沉:「怎麽當的差?今日有人坐朕的龍榻,明日是不是就有人敢穿朕的龍袍?」


    諸人都震驚,不是皇帝卻敢坐龍榻、穿龍袍,這是忤逆大罪,罪該當斬啊!


    而且剛剛何宮女在殿外說得清清楚楚,是長公主坐的龍榻,坐了還趕不走。皇帝明明一字不漏地聽了,現在一下子從坐他的坐榻牽到奪他的龍袍,這借題發揮,真是發揮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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