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一個結束,隻會結束我們跟她的遊戲,而她自己卻還在那裏,隻是遊戲的對象換了其他人,她就像一個受到詛咒的人偶,永遠也跳不出這個怪圈,隻能日複一日地玩著捉迷藏。“我給了她一個火柴盒,讓她明晚遊戲開始後去b區交給梅森管家。”有時候現實是殘酷的,但現實終歸是現實,麗茲沉溺在家庭冷暴力裏掙脫不了,她一直以為還在自己的家裏,卻不知道早已被父母送到了瘋人院。隻有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才能徹底清醒過來,而我所做的,不過是讓她親眼見到梅森“接受治療”的過程罷了。“這鑰匙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說我們隻有一次機會。”葉昭語氣裏帶上了凝重,“你有什麽頭緒嗎?還是說打算憑運氣二選一,一半能出去的幾率。”我苦笑著搖搖頭,就目前的線索而言,隻能走到這一步了,我將手貼在鐵門上,感受到上麵冰涼的溫度,大腦飛快轉動著。這時,馬佳洋忽然瞪大了眼睛,他變得很激動,但似乎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急得發出赫赫的聲音。我和葉昭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隻見他從左邊那扇鐵門的縫隙裏拖出一個白色的口袋,扁扁的,但偏偏又讓人覺得裏麵裝滿了東西。阮小水的口袋,那晚之後他說丟失了的口袋!我忽然很想哭。葉昭像哄孩子一樣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然後拿起鑰匙,打開了左邊那扇禁閉室的門。“叮!恭喜玩家白天,葉昭,馬佳洋成功通關副本【飛躍瘋人院】,下麵進入積分結算階段:玩家白天,葉昭,馬佳洋完成主線任務在七天內成功逃離霍德爾瘋人院,獲得積分10分。玩家白天,葉昭完成支線任務找出副本劇情背後的真相獲得額外積分5分,相關獎勵將隨後發放到各玩家背包,請注意查收!”第57章 薰衣草和紙箋葉昭一個急刹車, 黑色的suv車頭在距離洪澤湖水麵還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險險停了下來。白天沒有防備, 額頭磕在前擋風玻璃上頓時腫起一個包,他顧不得疼痛,轉身去看後排座位上的兩人。阮小水閉著眼睛, 臉上並沒有多少痛苦之色,仿佛隻是睡著了一般,小姑娘米莉安安靜靜地坐在他旁邊, 注意到白天的視線,冷靜地開口道:“他沒出來,就跟媽媽一樣,對嗎?”白天覺得心髒狠狠抽了一下,他沒有回答,又將身子轉了回去。瓢潑大雨將整個世界連接在一起, 讓人分不清哪裏是天, 哪裏是湖。葉昭將車倒回湖邊的水泥路上,這次幸虧開車的是他,不然換作白天或者阮小水, 他們恐怕沒有死在副本裏也要落到湖裏喂魚了。剛剛經曆的副本讓白天和葉昭的精神狀態都不大好, 三人加一具屍體沒有立即趕路, 而是在車裏靜靜地坐著,各自想著事情,不知過了多久,這種幾近凝滯的狀態才被一陣手機鈴聲打破。白天猛地回過神,掏出葉昭給他買的新手機, 裏麵的電話卡也是新的,不過他前幾天已經發短信把新號碼告訴了經常聯係的幾個人,此刻上麵的來電顯示是齊帥。白天疲憊地揉了揉眼睛:“喂?”“小白,你嗓子怎麽了?聽起來很累的樣子!”齊帥被電話另一頭發小沙啞艱澀的聲音嚇了一跳。白天頓了頓,淡淡道:“沒什麽,剛過了個副本,還沒緩過來……怎麽了?”齊帥立馬一驚一乍道:“你又進副本了?葉昭跟你在一起嗎?”“嗯,他在,我們剛到洪澤湖,雨太大暫時走不了。”“洪澤湖?不是說去南市的嗎?洪澤湖在北邊吧?”“南市已經去過了,了解到了一些事,但還是有很多疑問沒解開,所以我們打算再去一趟京市。”“京市啊,那挺遠的,你們什麽時候回來?我一個人在寧市無聊透了。”聽著齊帥咋咋呼呼的抱怨,白天回到現實後沉悶壓抑的心情終於稍微放鬆了些。“你的腿傷怎麽樣了?”“早好了,但我媽一定要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死活不讓我下床,我覺得我身上長出來的蘑菇都可以燉一鍋湯了。”“沒被拉進副本吧?”“沒呢,白天你自己在外麵一定要注意安全,我最近聽舅舅說市裏挺亂,再問他怎麽回事又不肯多說……”白天嗯了一聲,齊帥又絮絮叨叨說等他媽願意放他下床了,如果那時候他和葉昭還沒回來的話,自己就去京市找他們,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把電話掛了。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白天二人決定先找個鄉鎮派出所或公安機關把阮小水的事解決了天氣太熱,即便車上開著空調,屍體也放不了多久。所幸這裏離徽市荊縣也不過十幾公裏路程,再開半小時差不多就到了,順便還能去看一下阮小水的妹妹,幫他把心願了了。白天時不時從後視鏡裏看向米莉,他剛剛提議跟小家夥換個位置,畢竟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跟一具屍體坐一起,實在太不人道,不過被她拒絕了。其實從上一個副本出來後白天心裏就一直有個疑惑,米莉這次為什麽沒有跟他們一起進入遊戲?他和葉昭三次進的都是同一個副本,也就是說處在相同地域的人會被拉入相同的副本這一點應該是沒錯的,但是不是還存在另外的篩選條件呢?車子重新啟動,還是葉昭開車,白天要求跟他換班,後者摸了摸他的額頭讓他在車上睡一會,雖然現實中幾乎沒有消耗時間,但在副本裏其實是沒日沒夜地過了四天的。然而白天一點都不困,就跟前兩個副本結束的時候一樣,他覺得自己的大腦前所未有的活躍,隻是精神驟然鬆懈下來而有些疲憊。他沒有拒絕葉昭的好意,兩人體力上的差距擺在那兒,他閉起眼,頭往後靠在椅背上,零星的碎發拂過白皙的麵容,顯得格外沉靜。葉昭開車的時候很專心,連聽電台廣播和音樂的習慣也沒有,suv內一片安靜,隻有輪胎摩擦地麵發出細微的響聲。不知過了多久,車子慢慢停了下來,白天很快睜開眼,他沒有睡著,揉了揉眼睛問道:“怎麽了?”“前麵好像出了車禍。”平直的柏油路上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和一輛送貨車擠在一起,貨車車鬥裏整整齊齊地碼著上百個關了雞鴨的塑料籠子,有幾個已經掉到地上了,四五隻紅羽大公雞撲棱著翅膀到處逃竄,原本就不算寬闊的馬路上頓時一陣雞飛狗跳。貨車司機一臉氣憤地站在小轎車跟前,指著裏麵的人不知在說什麽,而那人就是不出來,看樣子一時半會是解決不了了,白天正要用手機搜索其他路線,卻被葉昭製止:“你看,那人是不是馬佳洋?”白天一怔,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黑色轎車的車頭正好朝著他們的方向,隱約能看到駕駛位上司機的長相,不是馬佳洋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