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所有這些形容他的標題,都隻能無奈惋惜的再加上半句話——“隻要沒有格雷戈裏。”“這是屬於格雷戈裏的時代。他的光輝太過耀眼,就像是明月高懸的天空,以至於人們無法看見繁星。”(三百六十八)但變化不僅僅是這些。如今和江繁關係最為密切的人,變成了斯諾——蘭洲所有人都知道,他關係最好的朋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傑拉德、梅爾維爾和霍伊爾。因此普通的隊友一般不會去接近打擾。隻是梅爾維爾為了避嫌,很少會在俱樂部裏主動靠近江繁,傑拉德是梅爾維爾的死黨,兩人便自然而然一起結伴。往常江繁都是和霍伊爾在一起,但最近,霍伊爾……好像有些不大對勁。像是在躲著他,又像是精神不大好,顯得非常沉默孤僻。雖然江繁找過他幾次,可霍伊爾都是語焉不詳,一副不準備多談的模樣,胡亂敷衍了過去。於是一下子,他的身邊就空了出來,一向熱情又崇拜他的斯諾便立刻填了上來。就在江繁感覺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歐海爾塔向著江繁,發出了世界杯參賽的征召。在江繁所表現出的絕對實力麵前,盡管他不過十七,卻已經沒有人質疑他是如今的布列塔尼亞聯賽的第一球員。隻要拿下歐冠冠軍,再參加世界杯,奪得冠軍,他便能毫無疑義的趁勢登頂。而現在,蘭洲距離歐冠冠軍,不過隻有一步之遙。卻不知多少驚才絕豔的球員,在世界杯的戰場上折戩沉沙為此,一向言辭誇張的布列塔尼亞報刊紛紛打出了大型標題:“新王當立!或者,新王當立?”(三百六十九)“霍伊爾。”“啊,梅爾維爾。”“……你想談談嗎?”“……”作為曾經青年隊的副隊長,在霍伊爾心中,一度被稱之為“mama”的梅爾維爾,或許是比隊長傑拉德更值得信賴的存在。“我……”“你最近的情況很不對勁。但我去醫療中心問過了,你的身體並沒有問題。所以,是怎麽了嗎?格雷戈裏也很擔心你。”“……”霍伊爾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我隻是覺得……梅爾維爾,你覺得格雷戈裏……真的需要我們嗎?”“我們在場上,對他而言真的有作用嗎?”“我最近隻是對此感到有些迷茫……我搞不清楚自己在球場上存在的意義,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能力了……我的‘助攻王’,到底有多少水分?那真的是我靠自己的實力得到的嗎?還是說,那都隻是依靠著格雷戈裏所產生的鏡花水月?真正的我是怎樣的?我真正的實力究竟有多少價值?梅爾維爾,在格雷戈裏身邊的時候,你沒有這麽想過嗎?”“……”像是被霍伊爾一聲不吭的居然想了這麽多而震住了,梅爾維爾愣了一愣,一時之間沒有說出話來。霍伊爾便繼續道:“所以……我打算離開蘭洲了。”“……你打算離開蘭洲?”“嗯……這個賽季結束之後,歐冠結束之後,我大概就會走。”見梅爾維爾一副震驚的模樣,霍伊爾有些尷尬的低下了頭去,“梅爾維爾,你大概……會覺得我想得太多了吧?可是我……是覺得自己真的不能繼續再留在格雷戈裏身邊了。我……感覺不到勝利是我的勝利,或是我們的勝利……對我來說,那就好像隻是格雷戈裏……一個人的勝利。我……要去其他地方證明自己的存在,也是有價值的。”“……對不起,梅爾維爾。也許你覺得這就是背叛……”“不。”梅爾維爾卻打斷了他。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理解……我明白。”他苦笑著抬手捋亂了自己鉑金色的頭發,垂下眼眸,低低的歎了口氣:“我隻是沒有想到……是你先有勇氣邁出這一步。”(三百七十)6月2號,歐冠決賽。蘭洲和孟菲爾納堡。格雷戈裏與布拉德利。最終以3:2的比分落下帷幕。這對格雷戈裏的支持者來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盡管“格雷戈裏上場的比賽絕不會輸”像是一種魔咒,而賽前無數媒體鼓吹“這一魔咒能否被打破”的險惡氣氛,以及比賽時布拉德利的精彩表現,叫他們也不由得有些心驚膽戰。但打破魔咒固然別有快感,魔咒繼續穩定的維持下去,卻更加叫人迷醉。格雷戈裏是不可戰勝的。因為他是神明鍾愛的神之子。上帝不會舍得他嚐到敗北的苦澀。盡管江繁每一次見到布拉德利,都能感覺得到他比之前變得更加強大。可讓他高興的不是勝利,而是這場比賽,他沒有使用係統抽卡。江繁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向布拉德利獻上自己的球衣,並希望這位他最為尊重的對手,能與自己交換球衣。但看著他的笑容,布拉德利滿臉汗水,隻是沉默的喘著氣,然後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