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賽,雷達丁聯之前已經是4連冠了。而蘭洲,卻是時隔16年, 再次殺入決賽。無論是衛冕還是挑戰,兩支隊伍都背負著不小的壓力。在江繁離開的日子裏,霍伊爾和布拉德利之間的配合也是日漸默契,這位來自法蘇伊的天才,在青年隊的賽場上,用一次又一次的射門證明著自己的實力,江繁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在綠茵場上迅疾如火一般奔跑,心中已經想到自己的朋友們來到一線隊以後,和他們一起在球場上並肩作戰的模樣了。“格林先生,”江繁忍不住的問道,“布拉德利很快就會到一線隊來吧?”看著他充滿期待的麵容,艾登·格林笑了笑,“你覺得布拉德利怎麽樣?”“很厲害!”江繁實話實說道,“他又努力,又自律,又冷靜,又聰明,定下的目標一定能夠達成,我超級佩服他!”“……是嗎?”自己的兒子被自己看好的孩子這麽誇獎,艾登·格林忍不住的感到高興。不過,他隻能說:“也許你可以親自去問問布拉德利。”聞言,薩利看了他一眼。艾登·格林對上了他的視線,露出了一個苦笑,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他之前跟薩利提起過這件事情——關於布拉德利的事情。青年隊的幾個隊員表現的都頗為優秀,一線隊已經確定了,會與幾個球員簽下職業合同,這其中當然包括布拉德利。但艾登·格林提前向他透露了這一點時,他原以為自己的兒子會很高興,布拉德利卻沉默了一會兒,反問道:“對您來說,我是什麽?”“什麽?”男人當時便愣了一下,“你當然是我的兒子。”“那麽……是我得到冠軍對您來說更好,還是蘭洲得到冠軍,對您來說更好?”艾登·格林皺起了眉頭:“這是什麽意思?”布拉德利這才直接道:“我一直在考慮……要不要留在蘭洲。”他顯然已經自己一個人冷靜的分析過了,所以條理十分清晰道:“一個隊伍隻需要一個核心,格雷戈裏是替代不了的,那麽我留在蘭洲,又有什麽意義呢?”“我不想活在格雷戈裏的影子裏,成為他身後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我想要變成獨一無二的存在,我想打敗他。”他很堅定的向著自己的父親提出了想法:“我不想留在蘭洲。”艾登·格林這才發現,他對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太不了解了。在他麵前,少年總是沉默寡言,而又禮貌周全的,他原以為自己的前妻用那恐怖的掌控欲,將他們的兒子養的乖巧溫順,卻從不曾發現,他是如此的有著自己的想法。“可是……你不想跟你的朋友們在一起嗎?”艾登·格林下意識的說出口,才發現自己這句話,像是把他當成了一個幼稚的孩子。而他的兒子,遠比他想象中的成熟。布拉德利平靜道:“隻是不在一個隊伍裏,不代表我們就不再是朋友了。我們是職業球員,既然踢球以後是我們的工作,那麽工作和私人感情,本來就不應該混在一起。我有我的規劃。”艾登·格林一時之間,居然啞口無言。“……那你準備去哪?”“我和格瓦西裏先生商量過了,對比了現在米超各個俱樂部的球隊陣容,孟菲爾納堡如今鋒線無力,缺少能夠製造出有威脅射門的進攻型球員,我們覺得,孟菲爾納堡可以作為第一選擇。”艾登·格林這時才真正的感到了驚訝,“你和格瓦西裏?!什麽時候?”作為圈內人,他當然也和這位第一經紀人認識——甚至曾經合作過。有這麽一層關係,布拉德利認識他並不稀奇。他甚至可以稱呼格瓦西裏“叔叔”呢。但就如同他剛才自己所說的那樣,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格瓦西裏可不是個會因為感情就簽下布拉德利的老好人。那隻老狐狸狡猾而冷酷,不是有利可圖的事情絕對不做,不是能為自己帶來利益的人,絕對不會多看一眼。“是我找到格瓦西裏先生自薦的。”布拉德利解釋道,“我也正想最近跟您說一下這件事情。我可能很快就會有自己的經紀人了,那時候,合同的事情,就請蘭洲聯係我的經紀人。畢竟……如果是由父親轉達過來的話,我不知道該以什麽立場去處理。”“如果給您造成了麻煩,十分抱歉,還請諒解。”總之,艾登·格林愣是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表麵上鎮定無比的點頭示意,“我知道了。”,轉頭就氣的衝去找薩利發牢騷。“格雷戈裏為什麽這麽聽話!”他的臉孔漲的通紅,一向嚴肅的神色因為惱怒的扭曲,而顯得十分可怕,“都是!都是那個女人!把我的兒子教成這樣!!”他沮喪極了,“布拉德利……明明小時候還會窩在我的懷裏,乖乖的聽我讀故事,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抱著我的小腿不放……明明那麽可愛啊……為什麽現在……不僅什麽都不跟我商量,什麽都一個人做決定,還張口閉口就是‘十分抱歉’‘敬請諒解’‘您’‘十分感謝’這麽生疏的話語……弄得好像格雷戈裏是你親生的,布拉德利是我領養回來的一樣!”薩利想起了自己的女兒貝拉,不由得也有些擔心的歎了口氣,“貝拉……也有點跟我生疏了呢……”兩個單身離異父親想起自己的孩子,相望一眼,然後同時沉重的沉默了下去。過了片刻,薩利才先開口道:“……孟菲爾納堡,也不錯。布拉德利說的,其實也很有道理。他想的很遠……而且對自己的未來規劃很有想法……是個優秀的孩子啊。”艾登·格林苦澀道:“可是,如果他能留在蘭洲,該有多好啊……如果他能穿上我曾經穿過的球衣,繼承我的號碼……”薩利明白,薩利都懂。但他隻能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理智道:“我們不能把自己的期望強行束縛在孩子身上。他們有自己的意識,也有自己想走的路。”“可是,”艾登·格林幾乎都要哽咽了,“孟菲爾納堡的綠色球衣好醜……我嫌棄了這麽多年,結果我兒子卻要去穿,這是什麽報應嗎?”聞言,薩利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的一件新聞。那時,艾登·格林還沒有退役,曾經在一次采訪裏說,他最嫌棄的球隊就是孟菲爾納堡,還因此引起一次大規模的蘭洲球迷與孟菲爾納堡的球迷互罵事件。當時他評價說:“孟菲爾納堡的球衣顏色,讓他們看起來活像是一群韭菜。”聯想到現在,薩利立刻將手握成拳頭,壓在了唇上。但他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艾登·格林:“……”薩利:“……對不起,但是我……噗……我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