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阿讚是什麽意思啊?”睿深剛想解答, 就被其他人搶了話頭,他抬眼過去,發現正是新人中戴著眼鏡, 皮膚很黑的那一位。“阿讚在泰語裏是師父、老師的意思。”男人推了推眼鏡, 嘴裏還有一點口音“而黑衣阿讚, 就是巫蠱師、降頭師、專門收錢替人辦事的。”孟衍對他還挺感興趣, 畢竟二十人裏, 這人是少見的沒有慌亂的那一個。“我的中文名叫楊茂文, 還有另外一個名字,oo。叫我阿彭就行了。”阿彭看起來像個文化人,起了個英文名倒不是因為洋氣。“我是泰國混血,oo是我的泰文名,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在方舟裏回老家。”他笑了笑,“有興趣合作嗎?”孟衍腦子其實轉的很快,他想了下就答應了。“可以。”這次趙瑾風也沒有反對,因為在異國他鄉,如果有一個當地人為伴的話,會讓他們輕鬆很多。雖然係統已經給了他們泰國人的身份和語言,但是一些民俗和日常方麵的知識,他們的了解幾乎為零。也就隻有睿深能比他們懂得多一點。阿彭暫時加入了孟衍戰隊這一邊。其他普通神眷者臉色各異,但大多都是羨慕嫉妒恨的。在一旁擦刀的陰沉女人甩了個刀花,似乎對孟衍等人沒有興趣,而那個一口毛式中文的俄國人倒是想和戰隊搭話,隻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睿深不再浪費時間“走吧,去阿讚家。”他們一動,其他神眷者也跟著動了,雖說是分了兩隊,但兩隊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目前還是要一起行動。二十人熙熙攘攘的走到了吊腳樓下,也虧得黑衣阿讚的家很大,才能容納下這麽多人。他們全都擠到了大廳裏,忐忑又恐懼的坐在了蒲團上。孟衍一進去就聞到了濃鬱的屍臭味兒,怪不得其他人害怕,原來那廳裏擺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和神像。玻璃罐裏注滿了黃色的不明液體,裏麵泡著各式各樣的人體組織,甚至還有嬰兒。而那些佛像看上去也不是良善的類型,有的踩著人類頭顱,有的發出獰笑,還有的居然是一對的,在行雲雨之事。大廳的牆壁四周掛滿了密文和紋身圖樣,讓房間顯得極為逼仄,連空氣都是壓抑的。一位黑衣的幹瘦老師傅端坐於瓶瓶罐罐的正中間,手裏正雕刻著什麽東西。他頭也不抬道“來找人?”林曼姝見普通人都嚇成了鵪鶉,便挑大梁開口問道“阿讚,咱們村子裏少了很多女人,到處都找不到,請您幫忙查一查可以嗎?”幹瘦的老頭放下筆刀“二十人的親人失蹤,要交二十份錢,五千一人,一共十萬泰銖。”聽到這裏,阿彭開口了“師父,咱們都是同鄉人,就便宜一點吧,而且我們找的二十人說不定都在同一個地方,收十萬有點不大合適。”黑衣阿讚眼皮都沒眨“十萬。”“……”阿彭無奈“你們家裏都有五千株嗎?”神眷者們麵麵相覷,紛紛搖頭。現在是泰國的八十年代末,城市經濟瘋漲,大部分鄉下人都去往曼穀等地發展,而村落就變得更加貧窮落後。五千泰銖在當時,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支出,村裏人是完全無法負擔的。如果沒錢付給阿讚的話,這副本第一步就被卡住了啊。孟衍突然問道“金子可以嗎?”黑衣阿讚瞥他一眼,點點頭。於是孟衍就找係統求助了,係統按照當時的匯率分割了一塊價值十萬株的黃金,並不大,也就六十克左右。他不是發善心幫其他人交錢,而是想花錢獲取所有失蹤者的情報,總不能因為別人沒錢就不問了。阿讚接過黃金,他眼中有點驚奇,因為這金子很純。他用牙齒咬了下,確認真偽後便收下了。“可以,現在你們都坐下。”阿讚拿出一枚長針,也不知消沒消過毒“把你們的右手無名指伸出來。”眾人照做。阿讚先在孟衍手指頭上紮了一下,將血珠挑進碗裏,之後如法炮製,收集了二十人的血液。“奇怪,怎麽混進去了汙穢之物?”他狐疑的環視一圈,難道這二十人裏麵有人不是人嗎?看了半天沒看出來,而且混了雜質並不耽誤查事,他也就沒有深究。阿讚將血液混合在一起,以中指沾血,像開眼一樣抹在了自己的額頭上。他嘴裏不斷叨咕著聽不懂的言語,居然和當初胡三通的神調有異曲同工之妙,很多人都開始控製不住的抽搐了。黑衣阿讚同步了求助者的眼睛,一雙一雙回憶過去窺伺線索,一無所獲後,他便要借助天眼了。“開!”幹瘦的老頭渾身一顫,大聲道“找見了!”“一月前,有人從曼穀來到尖竹汶府,目標明確隻搶村裏的女人……”他哆嗦道“遭了,是同行,他要至陰之地的……”話還沒說完,黑衣阿讚的身體猛然膨脹起來,就這一瞬間,他眼球充血,四肢像是充了氣,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宛如一隻被紮破的氣球般爆裂了。在場的二十人全部被血漿潑了一頭一臉,有人反應過來之後驚恐的尖叫出聲,整個大廳變成了血色地獄,內髒和肉塊濺的天花板上都是。孟衍惡心的抹了把臉,他又被人血糊臉了,而且線索也沒摸到多少。這位暴斃的阿讚給他們留下的信息有三條,一是曼穀,二是有同行作祟,三是至陰之地。像是嫌大廳裏還不夠亂一樣,係統發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