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就像中了邪一樣。我當時不敢給他開門,他卻還想破門進來……”她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她的眼睛,可是她的眼皮卻在不住地發抖。“我還聽見別的房門前也有敲門聲。”她遲疑了一下,看向周川,“像是在二樓。”江聲也是服了,在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想著你們聯手倒打一耙這招牛逼。隻是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卻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他聽見周川也啞著嗓子說:“徐漾今天確實也敲我的門了。但是我相信他沒有什麽惡意。”江聲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有些生氣。小肥貓躺在他懷裏撒嬌都哄不好的那種。“那你讓他進門了嗎?”李利文急促地追問,隨即卻渾身痙攣地癱倒在椅子上,雙眼有些失神。係統廣播適時響起:“請玩家遵守規則。我們可不喜歡不聽話的孩子。”周川皺著眉,確定係統不再說話了才繼續回答道:“我沒讓。”他頓了一下又解釋道:“但那是因為我太累了。”他話鋒一轉,說:“今天的查殺是四號。”然後周川把他今天淩晨向江聲解釋的那些話又複述了一遍。李利文回過神來,臉色變得慘白,氣憤地站起來,估計是想罵周川血口噴人。但是一想到剛才係統的警告,沒有吭聲,隻是氣鼓鼓地坐下了。許彤的目光在周川和李利文之間打轉了一下,像是在衡量相信誰更可靠一點。最後隻是直陳其事,說她今天上午也被江聲敲門了,所以應該會投江聲。總之就是堅定地不做好事。下一個發言的是陸衍。他裝作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和臉頰兩側的酒窩,顯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他說:“我晚上睡得太死了,別說是敲門聲了,什麽也沒聽見。所以,我還是跟著警長走吧。”然後終於輪到了江聲發言:“我現在算是真正體會到道具卡的作用了。”這就能解釋為什麽“江聲”要去把每個人的房門都敲一遍了。大概是因為有人用了一張大範圍的幻覺道具卡,又或者隻是張普通的角色扮演卡,總歸是有人有意地要髒他一手。“隻可惜狼隊這步棋下的實在不怎麽樣。”江聲冷靜地說,仿佛被懷疑的人不是他一樣。他順帶著分析了一下場上的局勢:“目前被狼團隊殺死的王若楠和餘簡都是民走的,白天公投出去的則是兩狼。”“所以你們現在再想走屠神局基本是不可能了的。如果你們想贏的話,應該去屠村民才對,卻非要費勁誣陷我一個弱神作什麽?”江聲轉過去,朝向李利文說:“而且我自以為我昨天還挺相信你的?所以如果我活著,說不定還能在局勢不明的情況下當個傻子撈你一把。”“可是現在你親手把一個站在你這邊的好人推開了。”江聲極度真誠地把虛偽的話說的像真的,聽得李利文麵如土色。江聲舔了一下自己有些幹澀的嘴唇,說:“而且很不巧的是,我這個弱神還是白癡。所以我最不怕的行為就是白天被公投出去了。”李利文不能說話,但她有些慘白的臉色卻顯示著她十分糟糕的心態。大概在此之前她都以為江聲是平民,那天的發言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以為上午誣陷他出局之後再殺一個民就能獲勝了,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不僅沒能拉江聲下水,反而把自己也給搭上了。她開始算票,如果江聲選擇相信的她,警長的歸票還能不能置她於死地……可是江聲最後的一句總結卻打破了她的期望,他說:“你們投誰都隨意,反正我跟著警長投四號玩家。”陸衍瞥了江聲一眼,知道他是真的生氣了,連人小姑娘的名字也不叫了,一口一個四號玩家,於是喝著豆漿慶幸自己昨晚還沒把話說得太過分。殊不知江聲隻是在正麵給他們闡釋“人生如戲”這四個字的含義罷了。穆城似笑非笑地看了江聲一眼,又扶了一下他的金邊眼鏡,說:“我沒什麽想說的。今天就跟警長投四號。”最後一個發言的褚欣今天也冷靜了下來。沒有再處處針對周川,隻簡短說了句:“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著又意猶未盡地補充:“如果徐漾真的是白癡,那麽他也不怕被抗推。如果他不是,那麽肯定是狼出局的。”周川全程皺著眉聽完了他們的發言,接著就到了警長歸票時間。他說:“我還是堅持我的查驗結果,投四號。”最後的結果是李利文獲得四點五票,是內部已經默認抱團了的四人組。其餘四個人把票投給了江聲。多虧了周川多出來的那零點五票,江聲才得以不被放逐。“現在請警長進行審判。”係統提示道。李利文聞聲一臉驚恐地看著那黑黢黢的槍口。她的嘴裏不斷地喊著不要不要,最後卻再也不能發出聲音。審判結束後,大家的麵色雖然都有些難看。但大概是一回生二回熟,沒人再去管地上的血泊和李利文橫陳著的屍體,自顧自地去餐廳吃飯了。周川最後看了一眼李利文仿佛死不瞑目似的瞪大了的眼睛,替她合上了。奇怪的是那天周川沒有再和江聲說過話,就像回到了第一天剛來的時候,大家都還是全然陌生的狀態。穆城嘴邊掛著笑,看熱鬧似的問他:“你在晚上究竟看見什麽了?才能連這好不容易的失而複得都不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