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潮看向他略拉下的一張俊臉和上麵的雪頂,目光朝眼尾閃了一下:“沒有。”邊隨有些懷疑的看著他略微閃躲的眼神,不過電梯“叮”一聲到了,顧潮已經幾步溜去訓練廳。他看著人的背影摸摸頭發,然後閃進樓梯間裏,這回運氣倒是不錯,正好和從樓下走下來的鄭仁心四目相對,對方一臉“不得了”的表情。邊隨麵無表情看著他:“你偷情還是銷贓啊在樓梯道裏呆這麽久?姓駱的說你不接電話也沒回信息,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鄭仁心一摸兜,確實忘帶手機了,臉一肅:“臥槽,舅舅這可都是為了你,你知道我剛抽煙,看見誰了嗎?”邊隨:“誰?”顧潮往訓練廳走了一大截,才想起來顧曲玫那兩盒鵝肝粒沒拿,他想起來口感確實還不錯,幾個人應該都很樂意加這個餐,於是又折回去往樓梯道裏走,想喊邊隨拿一下車鑰匙。推開安全門的前一秒,腳步卻微微頓住。裏麵是鄭仁心的聲音,帶著一點諱莫如深的味道。“傅洛岐你還記不記得?就是你高中的時候...那個。”邊隨的表情有一瞬的疑惑,隨後變成微詫,像是想起什麽很遠久的人,最後變的有些暗淡。“我之前在樓梯間就看見過兩次,但是當時都沒想起來是她,就覺得挺眼熟的。剛抽煙的時候又看見了,剛好被她碰了下肩膀,我才一下想起來。”“剛跟著上去8樓想確認一下,就在她們谘詢室坐了一會兒,這下終於看清楚了,絕對就是她,連同事叫的名字都一模一樣。”鄭仁心說完,看邊隨有點暗的眸色,接著說:“她其實現在過的沒你好呢,嗨,也就在上麵當個英語老師,普普通通。”邊隨沒說話,他點了根煙,吐了兩個煙圈之後盯著鄭仁心,聲音淡淡的沒什麽表情:“你無聊不無聊?這都要看一個小時,八婆,駱子騫怎麽受得了你。”“你少來,他就是喜歡我話癆會來事兒。”鄭仁心一臉精怪:“而且這怎麽叫無聊,她當初那麽對你,你為了她,還跟你爸鬧成那個樣子...”邊隨:“行了。”“不行,我他媽就想看看她現在過的到底有多好,怎麽了,切。”鄭仁心一臉小氣。邊隨睃他一眼,有點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已經沒什麽關係了,過好自己的就行。”他說完靠在牆上,緩緩抽完這根煙,樓梯道裏的空氣變得有些稀薄,邊隨把煙頭暗滅在垃圾桶頂,然後兩步回身推開門。走廊上一排燈亮的白光一片,空空的沒有人。訓練室裏倒是熱火朝天,因為訓練賽推遲,餘小蔥開了直播,拉上司潭馬李奧以及一個水友在休閑四排,幾個人炸魚塘,水友開著語音,正有說有笑。顧潮站在桌邊,拿著蘿卜靠腰枕好像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原地轉了半圈,最後又放回凳子上。邊隨站在玻璃門外看了一陣,覺得剛才那個名字帶來的煩悶消散去不少。.直到晚上的訓練結束,顧潮才重新想起那兩盒鵝肝粒。他問邊隨拿了鑰匙,跑去車上拿,雖然已經冷了不大能吃,但也得拿出來,不然留味道。回來的時候訓練室裏人走了大半,隻剩下餘小蔥,顧潮有一瞬的愣神,捏著車鑰匙問:“隨哥呢?”餘小蔥伸了個懶腰,哈欠打到一半,咕嚕一聲:“去樓上了。”顧潮:“樓上?”餘小蔥看他睜大眼睛,皺眉:“對啊,怎麽了小顧,是不是這幾天加訓再加上比賽累著了,我看你臉色有點白。”“沒有。”顧潮丟下這一句,轉身跑出了訓練室。好像這幾十秒的時間是暫停的,他沒有過多的思考,甚至都沒有動過思考的念頭,隻是自然的轉身,沒去按電梯,拉開了樓梯間的門,三步一躍飛身上了8樓。等他站在已經上鎖的培訓機構門口,看著黑燈瞎火的前台,才在輕微的喘息中有些懊惱的垂下眼。都快2點了,怎麽可能開著門。自然也不可能還有人。他上來8樓幹什麽?顧潮心裏湧起一陣煩躁。他按下電梯,靠在冰涼的金屬壁板上,正對麵的禮儀鏡上是一張白皙的少年麵孔,但因為跑的太快,雙頰輕微泛著紅。他發現自己可能是魔怔了,平常聽了一百遍的話居然在今晚聽出了另一種意思。去樓上當然指的是回宿舍。怎麽可能是來8樓。他看著鏡子裏的小人,覺得蠢透了。.周末兩天在比賽中度過的很快,甚至沒什麽周末的感覺。到了周一,邊隨提前買了早飯在車裏,兩個叉燒包六個水晶蝦餃,還有兩杯豆漿,等車開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剛好八點半。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開始的默契,他們總是會提早半小時到這個門口,然後在車裏坐一會。有時候吃吃早飯,有時候說說話,也會什麽都不做,就是各自看看手機,但顧潮從來沒提早下過車,也沒說過要晚一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