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雅這次的出招沒有保留,他從手腕上的幾個手環裏抽了刀刃出來,剛才在門內,他有裝了一些碎玻璃,補充了刀片的數量,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和刀刃懸浮在了空中,每一個都無比地鋒利,折射著陽光,把他環繞在其中,就像是滿天星河。江玨吃麵包的動作停了一瞬,他早就知道餘人雅厲害,沒想到這人覺醒了異能以後,竟然是更加厲害。不由得為顧令捏了一把汗。顧令抽出了一把長刀握在了手裏,抬起頭看向了餘人雅。餘人雅的手忽然動了,那些碎裂的利器紛紛飛了出去。與此同時,顧令的身體也動了,餘人雅是用風操控的,一旦熟悉他的進攻方式以後,和其他的怪物一樣,顧令能夠預測出,他的進攻方式,能夠感應到每一塊兵刃的運行的軌跡。特別是在這樣早晨的陽光下,每一個光點都十分明顯。顧令那極高的反應速度能夠讓他迅速做出判斷,進行閃避和攻擊。那些高速飛來的利刃被紛紛擊落,而顧令就從那些白光的縫隙中進行了攻擊。餘人雅是利用的風的速度,但是顧令的速度比風還快。他們互相之間用了全力,而於旁觀者看來,隻是瞬息之間。一個呼吸之後,顧令一腳揣在餘人雅的身上,餘人雅踉蹌著後退了幾步,身體受到攻擊,讓他的無法再操作剛剛學會還不能熟練掌握的異能,所有的利器墜於地麵。下一秒,顧令手上的刀瞬間插入了餘人雅的肋下,餘人雅悶哼了一聲,但是同時,他手裏的最後一截刀刃,卻後發,抵上了顧令的脖頸動脈。最後這一招,餘人雅用的不是異能,而是殺人的本能和手段。餘人雅抬起頭來看著顧令,那是一雙殺手的眼,他是用肋下受傷為代價,藏了這個殺招。他的招數不是傷人的,卻是致命的,等到他出手就是魚死網破。這樣的招數別人在係統裏是不會用的,因為萬一用不好,就是兩個人都會死。餘人雅卻似乎隨時做好了死的準備,他可以豁出自己的這一條命去,與對方同歸於盡,隻要這個賭注他認為夠大夠值。兩個人的底線不同,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太公平的比賽。這兩個人在這裏僵持著,蕭承墨衝了出來,“餘人雅,你別……別殺他……”然後看了看顧令道,“你們都放手吧。”江玨從這話裏竟然聽出了意思想要他們放過餘人雅,給那綁匪求情的意思,在一旁咽了一口麵包翻了個白眼:“你斯德哥爾摩啊。”蕭承墨也反應了一下,覺得自己有點反常,為自己辯解道:“沒有……我就是覺得,還不是時候……會異能的本來就少……如果他願意殺怪,不去殺人,能夠是我們很大的助力……而且他如果同意,接下來的五個小時中不傷人的話……”江玨卻是不理他,沒等他話說完就走過去拍了拍顧令道:“走吧,你給他一刀也可以了,就這樣吧。”顧令捅了餘人雅一刀,也算是給他報了仇了,既然雙方都沒討到便宜,這麽僵持下去也無益。聽了他的話,顧令和餘人雅都是撤後了一步,刀子瞬間從血肉中拔出,餘人雅默不作聲,用手指按住了肋下的傷口。蕭承墨看著顧令和江玨向著另外的方向要走,也跟著想溜,這時候,餘人雅卻忽然低著頭一伸手,用一隻帶血的手把他的手腕牢牢扣住了。第36章 休養生息四個人又是一時僵持住。顧令猶豫了一瞬, 回頭看看蕭承墨, 江玨拉了他一下, 小聲提醒道:“他們出來的時候,蕭承墨是被背著的。”他雖然不知道這兩個人這麽短時間發生了什麽, 但是明顯餘人雅沒有為難蕭承墨的樣子。顧令問:“蕭承墨跟著餘人雅, 不會有危險吧?”相比於他, 顯然江玨要對餘人雅的檔案和過去了解得更多。“雖然餘人雅殺過很多人, 但是他也並不是隨便殺人的人, 要是想殺蕭承墨估計早就動手了, 肯定不會背他出來。”江玨小聲分析道。關於餘人雅的檔案, 是他們那裏的絕密文件, 關於餘人雅的過往, 江玨也不是特別清楚,據他推斷, 餘人雅可能是屬於某個組織, 這個組織龐大, 嚴密。江玨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餘人雅會不會隸屬於公司呢?公司有很大的權勢,他入獄以後, 就一直被關押, 是被公司放棄了嗎?那麽他現在忽然被轉了監獄, 進入這裏, 難道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但是這個問題他隻是想了想, 並沒有說出口。顧令看向了餘人雅, 餘人雅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手卻是抓得死死的,讓蕭承墨難以掙脫。那眼神,大有若是想搶人,還可以再打一次的樣子。江玨看了看局勢,又加了一句,“再說……搶過這個人質,你背他嗎?”這句話成為壓倒了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顧令搖搖頭,“這裏這麽凶險,背你就夠了。”江玨聽了這話,眉眼輕輕舒展開,兩個人小聲嘀咕了幾句,迅速達成一致。江玨對著蕭承墨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回頭見。”蕭承墨看著江玨和顧令完全沒有再和餘人雅爭奪他這個人質所有權的意思,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個人走了。回了頭氣呼呼地對餘人雅道:“你帶我個沒用的人質有什麽用啊,而且……我還發著燒呢!”餘人雅想了想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你不是一點用處沒有,至少會療傷。”蕭承墨道:“哦……那我走不動了怎麽辦?難道你還背我嗎……”他發著燒,少爺的脾氣就越發出來了。現在標準的一個傷員一個病號,在係統裏,來一隻強一點的怪就能夠把他們幹掉了。“我背你。”餘人雅麵色淡然,鮮血從肋下的傷口裏不斷流出,他淡淡笑了,“不過先休息下,吃個早飯吧。”這話竟然有點軟了下來,全然不是個劫匪對人質的態度。蕭承墨卻是想起了自己人質的身份,他呆在餘人雅的身邊,那人對他越是溫和,他越是不寒而栗,他對他越是暴躁,他越是覺得順理應當。看了看餘人雅的傷口,蕭承墨低著頭默不作聲,從手環裏先把繃帶和藥品抽了出來。看他忙著,餘人雅沒有作聲,其實之前,蕭承墨給他包紮了一次以後,他就已經了解了所有的藥品如何操作,也知道了所有的步驟。現在他其實不用蕭承墨自己也可以動手包紮。但是蕭承墨湊了過來,他就很配合地支起了手臂,坐直了腰。蕭承墨一邊包紮著,一邊有點懷疑餘人雅不是個活人,活人怎麽能夠受了傷還一直那麽淡定呢。那傷口那麽深,皮肉外翻著,不停在流血,看起來就疼。這個人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在係統裏,雖然傷藥比外麵好用很多,但是疼痛是存在的。蕭承墨先幫餘人雅止了血,然後環顧過他的身體,把繃帶纏上,靠近時,那個姿勢有點曖昧。蕭承墨對餘人雅有點生氣,他氣這個人為什麽忽然來襲擊他們,為什麽忽然挑他做人質,甚至他發燒都是被他所累,現在卻又在這裏困著他不讓他走,想著想著,蕭承墨故意下手狠了一些。他感覺到餘人雅的身子微微一抖,心裏有點小得意,原來這人還是知道疼的。餘人雅進入了係統以後,遇到好打的就殺,遇到難打的就撤,累了就停。他打劫了一些囚徒,全然不顧那些人的死活,在黑暗中遇到了江玨覺得是個好機會就去殺了,最後沒討到便宜也就算了。他似乎不在乎殺多少怪,也不在乎能夠活多久,對所有的人都是無差別攻擊,漠不關心。他活得像是一隻狼,而且是離了群的孤狼,弱肉強食,適者生存。蕭承墨纏到最後一圈打結時,餘人雅拉了他一下,蕭承墨就那麽猝不及防地,落到了他的懷裏。蕭承墨被這一下嚇都嚇死了,抬著眼睛看向餘人雅,心髒還在怦怦直跳。他心裏想著,該不是這大灰狼發現他剛才包紮的時候故意使壞要對付他了吧。這麽想著,蕭承墨看向餘人雅的目光帶了幾分心虛,餘人雅長得不醜,他冷靜,瘋狂,往往嘴角帶著笑意,刀就插了過來,這樣的人,太危險,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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