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玨躺在一旁,側了頭看向一旁的戰場,他現在已經是狼狽不堪,汗水浸濕了頭發,連喘息都帶著血的味道。有幾根觸手嵌入在他的身體裏,還沒有拔出,血在他的身體下匯成一灘,江玨疼得皺了眉,用手捂住側腹的傷口,卻緊緊咬了牙關,不肯發出一點聲音,就怕分散了顧令的注意力。他半躺在那裏,可以看到,不遠處的顧令的一張俊臉冷若冰霜,殘忍,但卻極其強大,浴血在這危險之境,手裏的雙刃刀所向披靡。這隻在常人看來無比強大,等級很高的怪物,此時在顧令的進攻下卻在逐步的瓦解。其他的幾人一邊閃躲著,一邊給顧令最大的配合,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是數條觸手被打斷,落在地上,整個房間中,布滿了怪物的斷臂,那怪物竟然往後退去。“啞巴!堵住他的退路!”顧令喊了一聲,如今在江玨的身邊呆了一段,他的心跳又是開始加速,必須速戰速決,這怪物已是殘血,他們必須一鼓作氣把它幹掉,否則讓它逃走,斷臂若是再生,就會多出很多事端。那被叫做啞巴的年輕人一個翻身躍起,落於門口,堵住了怪物的退路。又是數發子彈擊中了怪物,那怪物身體抖動,發出一聲哀嚎,原本被觸手包裹著的身軀裂開,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粉色的肉核。顧令手中的雙刀一拆,縱身一躍,立於怪物的頭頂,手中兩把刀刃向下,對著怪物的核心一插而下,深深到底,隨後靈巧躍下。從肉核中噴出一股鮮血,那怪物又是發出一聲悲鳴,巨大的身形顫抖著,緩緩倒地,終於不動。一場激烈的戰鬥結束,所有的人都是氣喘籲籲,狼狽不堪,隨後所有人轉頭看向了倒在一旁的江玨。剛才在戰鬥中,他們全神貫注,並不覺得什麽,可如今怪物被殺,幾個男人都像是被那氣息所蠱惑,想要圍攏過去。顧令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一下子擋在他們的身前,淩厲的目光掃過眾人,冷冷道:“都出去!”那幾個人轉頭看向顧令,思維似是不受控製,就像是不認識他了一般。要是往日裏,讓他們和顧令對峙,借他們個膽也不敢,可是此時,這幾個人就像是陷入了一場幻境。剛殺了那隻巨怪的顧令滿身肅殺之氣,他握了握手裏染血的刀,又啞著嗓子說了一句,“別逼我動手。”其他幾人中,還保存著意識未受影響的就是花見月,她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卻早就看出了情形不對,急忙跑過來拉了啞巴和蕭承墨道:“走走,出去吧,你們的大魔頭生氣了!”沈稍最先意識到了自己是受了蠱惑,終於眨了眨眼睛,似是醒了過來,“我們在外麵守著,你給他處理下傷口吧。”一行人終於撤了出去,屋中隻剩下了顧令和江玨兩個人。顧令壓下了自己心中的躁動,轉頭來到了江玨的身邊,把他扶起,讓他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在牆邊,“我剛才給你吃過藥了,在係統中,那藥是可以治療重傷的。”這藥物是顧令一次大型副本的獎勵,他自己多次傷重都舍不得吃,到現在能夠救下來江玨也是萬幸。江玨點了點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覺得自己好了一些,剛才不能動的手腳,現在可以輕輕活動,體內的疼痛也好了一些,剛才他懷疑是回光返照,現在聽顧令這麽說,可能是藥物的作用了。他看著顧令,心裏憋了很久的話終於說出,“你不恨我了嗎?“看著他蒼白的臉色,顧令心裏一痛,擁他入懷道:“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江玨的整個身體都在抖,他幾乎懷疑是因為自己失血過多聽錯了。不敢再多問一句,可就算話他可以聽錯,懷抱卻是真的,他再也忍不住思念,用沾血的手抱住顧令,“我想你。”顧令卻似是有些痛苦地把他推開,“別,你再這樣,我會忍不住的。”“忍不住什麽……”江玨完全不明所以。顧令努力挽回了心智,扶住他的雙肩,給他解釋道:“你打起精神,好好聽我的話,你覺醒的能力應該是蜂王,就是你把那些怪物引來的。你的血裏麵有催情劑,對所有的雄性生物都有效,現在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江玨的腦子清醒了一些,他們身旁不遠處是那隻觸手怪的屍體,滿屋子都是血的味道,他仍是有點理不清狀況,感覺自己像是在夢中,“顧令,我是在做夢呢吧。“顧令吸了一口氣,又問了他一遍,“你聽懂我的話了嗎。“江玨眨了眨眼睛消化著現在的情況:“所有雄性生物的意思是……”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低頭往下看去……顧令道:“包括我。”他說著話,眼睛裏麵都是愛欲,麵前的人像是一劑烈性的藥,讓他難以把控,隻想把他吃幹抹淨,但是此時,若是近一步,定然是對江玨巨大的傷害,此時的顧令在極力控製著自己。江玨不敢再亂動了點點頭。顧令看著他,又叮囑,“我現在給你處理傷口,幫你止血,你忍著點,不能低吟,不能做舔嘴唇的動作……”“噢。”江玨又是點了點頭,因為劇痛,他的眼角濕濕的,沾染著一絲紅色,膚色蒼白到了極點,襯得一雙眼眸越發的黑,看上去像是隻乖巧的小動物。顧令看著他,眼前的人眉目俊秀到了極致,他再也把持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冰冷的唇,江玨的嘴唇涼涼的,軟軟的,帶著一點點的血的味道。顧令深吻了片刻,才推開他,閉上眼睛把江玨拉近,用額頭抵著江玨的額頭補充道:“也不能說噢。”隨後顧令顧令拿出一瓶水,先澆在自己的頭上,然後澆在江玨的傷口上。水衝淡了一絲血的味道,冰涼的水壓下了一絲欲望,讓他冷靜了下來,顧令又取出了一把匕首,從肩膀處的傷口開始幫江玨一根一根取出卡傷口中的觸手。一處觸手取出後,顧令快速幫他噴上止血的噴霧,傷口一時被覆蓋住淡色的像是冰淩一樣的東西,透過那東西,可以看到細胞在急速的修複。一處一處傷口處理過來,顧令的額頭上滿是汗滴,江玨已經在極力克製,可是他的每一聲低喘聽在顧令的耳中都是濃情的藥劑,讓他血脈膨脹,難以自持。不多時,外麵又響起了一陣槍聲,是尋著味道而來的怪物,與沈稍他們發生了激戰,這一邊,顧令卻不敢分神片刻,此時,傷口還剩最凶險的側腹一處沒有處理,這一段的觸手粗大,整個貫穿了江玨的身體,卻因堵著傷口,一直沒有太多的出血。顧令手放在上麵,神情嚴肅地按下傷口的周圍,血肉再次被撕裂,江玨身體顫抖著,緊緊拉住顧令的手,忍了這麽久,他的意識臨近崩潰,額頭不停冒出虛汗,還是忍不住叫出聲,“呃……疼……”顧令柔聲安慰他:“再忍一下,馬上就好了。”江玨咬著唇,惶恐地搖搖頭,“不行,我要沒有做好準備,你讓我再緩緩。”“但是一直在這裏,你血液的味道會把怪都引來的。”顧令用手壓著江玨薄軟的腹部,俯身親了親江玨素白的額頭,安撫著他的情緒,最後他終於妥協:“那先不處理這一處,你拉住我的脖子,我抱你先離開這裏。”江玨聞言伸出雙手,環住顧令,顧令卻忽地一隻手攬住他的腰背,另一隻手狠心把那東西往出一抽,殘肢摩擦血肉,伴著一陣激痛。“啊……顧令……你這個王八蛋!死變態!”江玨仰頭慘叫,他這才知道是被騙了,卻是被顧令牢牢抱在懷中,直到身體裏的異物被完全拔出,顧令才放開了他,江玨的身體疼得顫抖,一陣鮮血噴出,顧令急忙雙手交疊壓在江玨的傷口上。流出的血液帶走了江玨的意識,身邊的一切聲音漸漸遠離,終於讓他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第14章 冰釋前嫌江玨感覺自己一直在雨中奔跑,冰涼的雨滴打濕他的臉龐,淋濕了他的衣服,透著一股涼意,他一路跑過,追著前麵的身影,可是那人卻一直沒有回頭,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是永遠差著那麽幾步,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邊。夢忽然醒了,江玨睜開了雙眼,這個夢在過去的兩年裏重複了無數遍,像是一段魔咒,把他困頓住。然後他抬頭,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間屋子裏,這裏是一處看起來整潔的房間,他躺在一張像是躺椅的床上,身上的大小傷口都處理過,出血早就止住,幾處偏大的傷口被繃帶纏繞得嚴嚴實實。江玨抬起眼,看到那個曾經熟悉又曾經陌生的人立在門口,站在離他幾米外。顧令低著頭,似是在沉思,他的臉上沒有表情,白色的燈光照在他的英俊的臉上,清朗的眉目間,像是加了一層霜,兩年的經曆讓他多了點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穩,他有點冷,像是個陌生人一樣。江玨有瞬間,懷疑之前的獲救是不是自己的幻覺,甚至懷疑之前救他的人不是顧令,可是後一秒,顧令就轉過頭來,看向了他,他的麵色平靜,眼中卻有著一絲關切。眼前的人是活的,不是夢……江玨的心裏一跳,捂住側腹的傷口,坐起了身,似是怕他再離開。看他坐起,顧令走了幾步來到床前。江玨想起來昏迷前顧令騙他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剛才……顧令你!”顧大魔王看著他,薄唇輕動,誠心認錯,堅決不改:“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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