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哲將人鬆開,抬手拍了下旁邊牆壁上的大燈開關,柔和的白色從頭頂揮灑下來,盡管沈喬抬手擋了擋這突如其來的強光,臂彎間透出的臉上的緋紅還是讓麵前惡趣味的家夥看得清清楚楚。先前捏在對方後頸那兒作怪的指尖挪開,陸哲拍了拍沈喬的背,語氣雖溫柔,卻掩不住其間的一點戲謔意味:“這都能嗆到?”他問:“要不要我再教教你怎麽呼吸?”沈喬聽見他調笑的意味濃重,放下手臂用力瞪他——可惜。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眼睛裏被嗆出生理水光的樣子有多麽誘人,眼角薄薄的皮膚都漫上了點兒淺紅,讓陸哲一下子想起了之前秋季去北方時見過的漫山遍野的紅楓,美得讓他刹那窒息。他這模樣又像是一隻嗷嗷叫的小狼崽,揮舞著爪子露出自己覺得最凶的一麵,實際上被對手看了,隻想換著花樣逗它繼續這麽可愛下去。順過氣來,沈喬刻意把表情調整成麵無表情的模樣,給自己挽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就像我們陸隊打練習賽偶爾送一血的操作一樣。”都是無關緊要的小失誤。聽見他的話,陸哲頓時想起上次跟wtg的練習賽來。他輕輕斂了斂眸子。沈喬突然汗毛倒豎,察覺到一股沒來由的危險感。沒等他退開,陸哲的信息素濃度陡然提升,讓他呼吸進去的每一口空氣裏,都帶著那特濃的雪鬆味道,厚重的讓人幾乎有種窒息感。沈喬就僵了一下,陸哲已經再次欺身上來——“有區別的。”他說了接下來十五分鍾裏的最後一句話:“喬喬,我會讓你明白,正常操作和失誤之間的區別。”……隔壁屋裏。錢寶戴著耳機一麵聽歌一麵玩遊戲,正在過一個怎麽也過不去的關卡,忽然在關鍵時刻手一抖,放下去的人物站位失誤了,好,這一關又廢了。她甚至忘了退出遊戲,隻是盯著自己抖了一下的手,一臉沉重地思考:我是不是腱鞘炎了?很快,她就聞到了一股讓她毛骨悚然的味道,驚詫地扯下了耳機,看向牆壁的方向,仔細辨別那股信息素的來源。半晌後,錢寶皺著眉頭盯著牆壁,先前浮在腦海裏的氣泡消失,噗噗噗又浮上來另外一些內容:陸哲終於欲求不滿憋瘋了?還是他易感期又到了?怎麽大半夜的信息素放的這麽騷?錢寶腦袋上飄滿了問號,然而她明白這時候發瘋的alpha一般都是不能忍的,隻能歎了一口氣,裹緊自己單身狗的小被子,思前想後,給陸哲發了條消息:“隊長,天熱了,該開空調了,實在不行,換氣扇您也湊合一下唄?”……沈喬也覺得熱。他實在沒了辦法,牙關緊了緊,而後就聽見了輕微的抽氣聲。陸哲退開,用手背挨了挨唇畔,實則被沈喬咬到的舌尖卻是輕輕在上顎抵了抵,有一股刺痛感傳來。明明是疼著,他偏偏笑得歡快,眼底都是促狹,緩了緩,他問麵前這頭被自己逼得不住咳嗽的小狼崽:“喬喬,現在你能告訴我嗎——你嗆到這件事到底是正常操作,還是失誤?”沈喬嗓子眼還發癢,聽見他的話,閉了閉眼睛,強忍住繼續咳嗽的衝動,轉頭就想從這龍潭虎穴離開,腦海裏第一萬次後悔怎麽就鬼迷心竅大半夜來找這老畜生。陸哲看他真惱了,不再笑了,厚著臉皮又纏了上去。“剛不是想問周大嘴找我的事情嗎?”“這還沒問呢,就走了?”沈喬扯開他往自己腰上環的手,語氣又惡劣又衝:“問個屁。”陸哲本來稍稍饜足,是真心想哄哄他的,可見了他被自己逼出的暴脾氣,不知怎麽卻又想笑了。他努力忍了忍,隻剩漂亮的、桃花一樣的眼睛彎了彎,又像抱怨、又像撒嬌地問:“你怎麽這麽無情?占了便宜就想跑啊?”沈喬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明明一句話也沒說,可那原本淡色的薄唇此刻都成了枝頭的紅梅,豔豔奪目般,就是對他無聲的指責:到底是誰占誰便宜?陸哲討好地衝他揚了揚唇,去抱他的力道一回比一回緊,終於等到沈喬懶得掙紮的時候,他便心滿意足地低頭在對方脖頸間逡巡,細嗅,像是熟悉同類氣味的小獸。在沈喬耐心耗盡之前,陸哲才慢吞吞地回答:“別擔心,他沒說我,這件事也會很快解決的。”沈喬盯著他看了兩秒,像是在判斷他是否撒謊,陸哲正想再給他一劑定心丸,就見他目光下移,一字一頓地問:“你打算什麽時候鬆開我?”陸哲:“……”他賴皮地低頭埋在沈喬頸間,雙手扣得死緊:“不鬆。”沈喬深吸了一口氣:“你要我在這兒站一宿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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