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赫西阿斯死後,安東尼組織了一次反攻,把屋大維趕出了自己的軍營。在低窪平地處交戰的騎兵,得到了這個消息。他們停下了戰鬥,互相戒備著退出了戰場,紛紛趕去支援自己的主將。


    騎兵的戰鬥看似殘酷,其實傷亡遠比不上步兵的決戰。阿奢采用的戰術是遊動阻擊,從頭到尾,他都在避免大規模的接觸,隻是以牢牢牽製為目的。這半天的戰鬥下來,彼此的傷亡相差不多,丟下的屍體不到一千個。


    現在安東尼還有六個軍團,加上蓬薩的新兵,屋大維有五個,阿奢有三個。


    雙方對峙的場所,從低窪處,轉移到了高地,穆提那,依然在安東尼的手中。在戰鬥中間,狄希摩斯有幾次突圍的舉措,但那條護城河,現在反而成了安東尼的屏障。隻憑借弩車和投石機,他就能輕而易舉的把守住穆提那的城門,狄希摩斯的士兵又都饑餓已久,力氣不足,所以直到最後,他也沒能突圍成功。


    “所有的軍團都已集結。”阿格裏帕衝入帳篷,他沒戴頭盔,頭上熱氣騰騰,“最後的進攻,是現在,還是晚上?”


    “安東尼集結了幾個軍團?”


    “三個,加上一個騎兵大隊。”


    屋大維注視著手中的信件,沉默不語,阿格裏帕有些著急:“你在猶豫什麽?屋大維。這勝利來的如此不易,如今正是雷霆一擊的時候,我們怎能再耽誤時間,好叫安東尼集結更多的部隊?”


    “有一些情況,發生得太過突然。”


    “是什麽?”


    “赫西阿斯的遺囑,蓬薩寫給我的信件。”屋大維把手裏的信遞給阿格裏帕,他說,“這是他們的文書交給我的,對這件事,我需要時間,認真的考慮。”


    在遺囑裏,赫西阿斯給他的軍團長們下達了命令,若他陣亡,在元老院的命令到達之前,要先把軍隊交給屋大維指揮。


    阿格裏帕翻開了蓬薩的信,輕聲朗讀,阿奢和梅塞納斯也沒有看過,他們傾耳細聽:“屋大維,我帶著必死之心而來,卻不是為了安東尼。我愛你的父親,就像愛我自己,但我不能替他複仇,因為在眼下,時機還不成熟。你也作得很好,服從大多數,雖然你有一支軍隊。


    “我一直都保持著元老院大多數元老的良好關係,對他們的目的我了如指掌。起初,他們害怕你和安東尼,尤其是安東尼,因為他最有野心想繼續執行凱撒的政策。你們的不和,叫他們非常歡喜,不止一次,他們在我麵前為此得意而忘形,為你們彼此的互相摧殘。


    “當他們看到你有了一支軍隊之後,他們就把一些美觀而廉價的榮譽給你,把你當一個普通的青年人來表揚。當他們看到你對榮譽比他們想象的更加自製和謙虛,特別當你拒絕了你的部隊對你提出的大法官職位的時候,他們驚慌了。


    “他們任命我和赫西阿斯和你一起指揮部隊,以便我們可以把最有戰鬥經驗的軍團從你的手中奪走,希望你們兩人中的一個被消滅後,另一個就會被削弱和孤立了。這樣,整個的凱撒黨就會被消滅,龐倍黨就會恢複勢力,這是他們唯一的目的。


    “我愛你的父親,我和赫西阿斯之所以按照他們的命令去做,是因為安東尼太驕傲了。他必須受到懲罰,我們為你感到憤怒,你曾被他一次次地侮辱過。但我們想在他被打敗之後,使他和你建立同盟,以報答凱撒的友誼和他所給我們的恩惠。


    “可這個目的,我們卻無法向你明說,因為隻有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你的反應才不會使元老院生疑。安東尼,曾是凱撒的副手,也曾是凱撒麾下最驍勇的將領。當他是戰友的時候,他會是我們最強大可靠的依托,但當他是敵人的時候,他就是最危險並且致命的。


    “所以,我和赫西阿斯是帶著必死之心而來,為了友誼和榮譽,我們不懼死亡,但我們懼怕,你無法知道我們真正的目的,從而做出令他們痛快的事情。所以,我寫了這封信留給你。


    “在你看這封信的時候,我一定已經死了,屋大維,不要為我難過,因為我死得其所。


    “我說出這些話,不是想在死後得到你的感激,而是因為你有生而幸福的命運。你有一個光榮而不朽的父親,凱撒;從你之前的功績可以看出,凱撒,你必然,也會和他一樣,在這浩瀚的曆史中,成為一個光榮而偉大的存在。


    “明天我就要前往意大利各地征兵了,再聽我最後一句話吧。屋大維,要時刻牢記你的姓氏,凱撒,你,是天賜之子。”


    阿格裏帕讀完了信,帳篷裏安靜了下來。他們都沒有說話,阿奢看向屋大維,梅塞納斯的嘴角帶著點冷笑,阿格裏帕望向帳篷外,帳篷外的光線暗淡下來。日頭沉入了西山,夜幕降臨大地。


    “他說的對。”屋大維打破了沉默,他的目光微微有點閃躲,卻依然很清澈。


    “那麽安東尼?”


    “他敗局已定,但他還有六個軍團,硬拚之下,我們也會損失慘重。”


    “可我們必須救出狄希摩斯。”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元老院的命令,我們不得不聽從。”屋大維說道,他停頓了片刻,又補上了一句,“即使隻是在表麵上。”


    “也許,我可以幫上一點忙。”阿奢說道,“你知道的,我在城門口救過安東尼一命,如果你願意和他結盟的話,我不介意做一次使者。”


    “結盟?不,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正處上風。一旦結盟,等安東尼緩過來勁兒,這優勢就會蕩然無存。”梅塞納斯反對,他品嚐著杯中的葡萄酒,沉思著說,“元老院不足為慮,……”


    “恰恰相反,我最憂慮的,就是元老院。”屋大維打斷了他的話,他拿起一疊情報,說道,“在敘利亞和馬其頓,馬克和喀西約,征集了大量的軍團。多拉培拉被喀西約包圍,安東尼的另一個弟弟,被馬克殺死。”


    “和安東尼的結盟,正是為了對抗元老院。但,屋大維,安東尼和你的矛盾卻依然是不可調和,我們不能倉促行事,必須考慮結盟的後果。在軍事上,我們不是安東尼的對手,最起碼,在結盟之前,我們要得到更高的政治地位。”


    “我同意他的意見。”阿格裏帕點頭稱是。阿奢也不反對,大體的方向定下,具體的思路,當然是怎麽對己方有利,就怎麽操作。


    “我們即將獲得勝利,但安東尼還未被擊垮;馬克和喀西約的軍隊遠在東方,鞭長莫及,跨過那條河,意大利的土地就在我們的腳下,這正是最好的時候。”


    梅塞納斯提起玻璃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問屋大維:“你想要什麽樣的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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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政官。”


    剛剛十九歲的青年,毫不猶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和阿奢對視了一眼,語調不是很快:“戰事一結束,我就給元老院寫信,不,給西塞羅寫信。兩個執政官的職位,現在都已空出,我和他,剛好一人一個。我會許諾,我隻要執政官的名義,而實權都交給他來掌握。”


    “他會信以為真的。他會以為沒有他,我們就什麽事兒也沒辦不成。”


    阿格裏帕撇了撇嘴:“可他卻沒有軍隊。”


    屋大維低下頭,又抬了起來:“我的朋友,阿奢,騎士或者保民官,你選擇哪一個?”


    “我早晚都要離開,這職位對我毫無用處。如果可以,我寧願把它讓給我的朋友,你知道的,埃斯庫羅斯和拉美西斯,可是幫了我們不少的忙。”阿奢牢記著上次的教訓,他並不想時時刻刻都待在羅馬。


    屋大維笑了起來,對阿奢的辭讓他很滿意:“給我一份他們從軍的履曆,以及他們得到功勳。保民官的職位,他們遠不夠格,但或許,我可以安排他們做一個元老。”


    “悉聽尊便,尊敬的屋大維。”


    “不,不。我尊敬你的慷慨和謙虛,但勝利的果實不該隻有我自己享受,你們,我的朋友們。都將成為我,執政官的副手。”


    “那麽安東尼?”


    “嚴陣戒備,叫戰士們做好準備,明天,再展開一次進攻,施加壓力,直到他主動退卻。”


    半夜的時候,北風呼嘯,翻卷著帳篷,啪啪作響。阿奢被風驚醒,他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軍營裏靜悄悄的,警戒的士兵時隱時現,巡邏的都是騎兵,馬蹄聲在這風中,清晰而又含糊。


    阿奢注意到,遠處安東尼的營寨一片漆黑,他問那兩個守在他帳篷外的衛兵:“那裏什麽時候,沒了燈?”


    “有幾個鍾點了。”


    “口令!”遠處營門口,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喝問。


    對方回答了句什麽,隨即,一騎快馬衝了進來:“報!安東尼全軍撤退,方向,阿爾卑斯山。”


    風,更大了。


    阿奢伸出手,一枚雪瓣落在了他的手指上,如蝶,晶瑩而剔透。幹淨且純潔,更多的雪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覆蓋了夜,覆蓋了地。入冬的第一場雪,也是阿奢自到羅馬以來,遭遇的第一場雪,在這樣一個時刻,不期而至。


    他在雪中站了一會兒,帳篷林立,他轉首望向東方。較近的地方,是羅馬,那裏有著伊蓮和伊波娃;更遠的地方,是長安。


    安東尼撤走不久,黎明的時候,遊弋再度來報:“狄希摩斯拆毀了護城河上的橋梁,並派來了一個信使。”


    “我的主人,狄希摩斯,他非常感謝您的營救,所以特地派我前來,向您表示謝意。”信使恭恭敬敬地遞上了信,退後一邊。


    梅塞納斯和阿格裏帕對視了一眼,對狄希摩斯的舉動,他們都不驚訝。事實上,自得知安東尼撤退之後,他們就一直都在屋大維的營帳裏商量該如何處置狄希摩斯。


    屋大維沒有接信,他揮手示意文書把信還給了信使:“不必拐彎抹角,你直說吧,他想要什麽?。”


    “他請求您到河對岸去,當著做見證的公民們的麵兒,和他舉行會談。我的主人,他說,他可以使您相信,參加暗殺凱撒的陰謀,是因為他受到了惡魔的欺騙,並受別人的誘惑。”


    “別人的誘惑?”梅塞納斯放聲大笑,他刻薄尖酸,“誘惑使他放棄了凱撒的友誼,刀劍之前,卻又叫他覺醒了良知。世間再沒有比這更奇妙的事情了,這究竟是魔鬼?還是不知羞恥?”


    信使漲紅了臉,卻沒法為他的主人辯解。


    “回去告訴他。我來此是為了和安東尼交戰,而不是為了救他。我和安東尼總有一天會重歸而好,但是神明禁止我甚至對狄希摩斯看一眼,或者和他交談。”語調和神情,屋大維都冷若冰霜,那帳篷外的寒氣,叫信使毛骨悚然。


    屋大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但是,你叫他盡管放心。我是凱撒的兒子,也是共和國的兒子,隻要元老院高興一天,我就會讓他獲得安全一天。”


    天亮之後,又有遊弋前來。漫天的大雪裏,狄希摩斯站在城頭,在大聲朗讀元老院任命他為山內高盧行省總督的信件。


    “他直呼您的名字,毫無一點恭敬之色。”遊弋按著腰上的短劍,怒火衝天,“他說您沒有取得執政官的同意,不能侵入他人的管轄區域。他並且要求您不得再追擊安東尼,這個任務,元老院已經交給了他。”


    “那麽,就給他。”


    “既然他要求……”梅塞納斯慢悠悠地說道。


    屋大維接了下去:“我們就離開。”


    “尊敬的屋大維,隻要您的一個命令,我們就可以捉住他。他的士兵,早就餓得沒了力氣。”


    “但,我們必須遵從元老院的命令。”屋大維回答道,他很高興遊弋的忠誠,“這是我給你的獎賞,你應得的獎勵。傳令,全軍開拔,撤往盧比孔河。”


    冒著風雪,回到盧比孔河原來的營寨後,屋大維給元老院寫了一份報告。他詳細地講述了作戰的經過,以及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事務。


    元老院的公文不久就到:西塞羅在元老院裏宣讀了屋大維的報告,為了慶祝勝利,他使元老院通過了一個五十天的感恩節,——這個節日,比高盧戰爭和其他所有的戰爭之後羅馬人所過的節日都要長。


    他勸元老院把所有的軍隊都交給狄希摩斯指揮,任命狄希摩斯為反抗安東尼的唯一指揮官。因為對安東尼的憤恨,他舉行了公眾祈禱,盼望狄希摩斯能戰勝安東尼。他批準了之前承諾的,給那兩個馬其頓軍團的獎賞,賞金隨後就會送達。他並且給了這兩個軍團的士兵,在公眾節日有永久戴橄欖冠的權利。


    在文件的末尾,附帶提了一句,元老院命令雷必達立刻從西班牙帶兵出發,迎擊安東尼。


    出乎屋大維的意料,這公文中,沒有一項內容是有關他的,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有提到。


    “這是**裸的輕視,他們認為不需要我們了,他們以為安東尼已經被打敗了。”


    “難道是西塞羅看穿了我們的計劃,所以,他拒絕幫助我們?你們看,對屋大維的要求他隻字不提,卻要求我們把軍隊,都交給狄希摩斯。”梅塞納斯大為詫異,他翻來覆去地看這公文,“他居然能忍住對權利的欲望,這和他一貫的作風,可大不相同。”


    “我奇怪的是,他們真的會命令雷必達,前去阻擊安東尼。”


    “也許,他們給了他什麽好處,一個有誘惑力的職位?”


    屋大維一直保持著沉默,西塞羅的機敏讓他反應不及,他必須思考下一步的舉止,來應對元老院的命令。這個時候,又一個信使趕來:“來自羅馬,西塞羅大人。”


    “又是什麽?”


    梅塞納斯拆開了信,他的臉上帶著古怪的表情:“他同意了你的意見,屋大維。”


    ——屋大維的問題迎刃而解,他們的迷惑也得到了答案。第一個派出去,也就是送信給西塞羅的信使,在半路上被凍壞了,到達羅馬的時間,反而落在了第二個信使之後。


    ——


    Ⅰ,馬克殺死的,是蓋約,文中,在這裏做了一點改動。


    Ⅱ,公元前400年前,隻有貴族可以做元老。經過平民和貴族的激烈鬥爭,中間甚至經曆過士兵的拒不作戰,之後,平民可以擔任高級官職了,從而他們也可以進入元老院了。


    這類元老被稱為新貴,最開始,範圍包括凡是擔任過貴族官職的和他們的後裔;但到了共和國末期,也就是文中故事所發生的時期,新貴的含義就變得很窄,僅僅是指擔任過執政官的和他們的後裔。文中的弗爾維家族,就是拉丁人中最有名的新貴。


    能成為新貴的,隻有平民上層世家的很少一部分,和傳統貴族相比,他們具有一定的開放性,不斷有新人世家湧入。但在前三世紀中後,他們也基本上演變成了一個封閉型集團。


    羅馬的傳統貴族在不斷地減少,現在所知的一共有七十三個,到公元前216年,隻剩下了十四個,而新貴卻在不斷地壯大,前216年,有三十六個。在元老院的席位,他們也從遠不如傳統貴族,到大大超過傳統貴族。


    羅馬的元老院議員不是經選舉產生的,而是通過監察官的遴選,——做過執政官的人,才可以做監察官,監察官的職責的是監督公共道德,他的實際權利很大,有些嚴厲的監察官,甚至隻要露個麵,就能讓所有的人噤若寒蟬。


    實際上,因為羅馬官員不多,所以凡是做到高級職位的人,一般都能進入元老院。在更大程度上,監察官要做的,隻是依道德標準來決定是否取消候選人資格,以及把不合格的元老從元老院裏剔除出去。


    元老的任期是終身的,卻不是世襲,在法律上規定,元老必須有八十萬塞思退思的財產。騎士必須四十萬,他們都有戴金戒指的權利。


    元老也是有地位高地之分的,前文中說元老院同意屋大維有和執政官一樣的發言權利,就是由此而來。最高等級的元老,就是執政官級,這是做過執政官的元老,例如西塞羅。在所有元老中,地位最尊貴,最顯赫的,是首席元老。他的名字被列在元老名單的第一位,同時也是年齡最大的監察官。和之相對應的是,被監察官列在騎士名單第一位的,稱為第一騎士,在帝國時期,這個名號又被叫做青年元首,是皇子的別稱。


    元老院是羅馬共和國的國家象征和領導機關,有著十分廣泛的權利。


    有關立法,司法,選舉的法令必須經過它的批準方能生效;非常規官職,如攝政和獨裁官必須由元老院決定是否有必要任命,及任命誰,尤其是攝政,完全是世族元老的權利;常規官職,選舉由人民決定,但元老院對其也有間接影響,在羅馬建立行省後,行省總督的人選,也是由元老院從卸任官員中指認。


    在軍事上,從宣戰到分派統軍將領,從確定軍事預算到對軍事將領的監督,從協調各路軍事行動到安排酬勞得勝的將領,元老院的控製是全程且全麵的。屋大維任命阿奢為副將,之所以說未得到官方的承認,一個是因為他本身的職位就名不正,一個則是因為副將雖說是由統帥推薦,卻必須是通過元老院從元老中任命。


    如果說在立法,軍事和行政上,元老院隻是以谘詢機構的麵目來行使權利的話,那麽在財政和外交上,元老院則就可獨立地行使職權。


    在宗教上,祭司團和占卜團這些重要的神職人員都是元老,並占重要的位置。對祭禮元老院有監督的責任,並可製定節日。對外來祭儀的監督,也是元老院的職權,這也是為什麽屋大維會說,他沒有權利,所以他無法應諾阿奢提出使塞爾神會合法的原因。


    蘇拉時期,元老有六百人,凱撒征服高盧,戰勝龐倍之後,增加了元老的數量,使其達到了九百人,主要是對他忠誠的軍官和高盧人。


    對外邦人成為元老,當時的人民有這麽一首歌謠:愷撒率領高盧人凱旋,使他們進入元老院;高盧人脫掉馬褲,換上元老的寬衫。


    對監察官和元老院,凱撒撤消了前者,對後者下了一個命令,除了作為長官的隨員和幕僚之外,所有元老的兒子都不能離開羅馬。


    ——說到高盧人的馬褲,羅馬人本沒有褲子,正是從這些高盧人身上,他們學會了穿褲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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