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眠退到了床角,看著劉宇一步步地靠近他的床,大腦飛速地轉了起來。如果所謂的“香”指的是信息素的話……季眠知道自己沒有腺體,不存在分泌信息素這種可能,但劉宇是個純正的beta,也許今晚他突然分化了也說不定。劉宇猛地向他一撲,季眠看準時機,朝邊上滾了出去,一下滾到床尾落地,跑向臥室門,抓住門把就是一擰——為什麽動不了?裏麵填了東西?!“很驚訝?”劉宇一撲未成,卻也沒氣餒,笑了笑說,“‘辦事’之前,我當然要先把門鎖上,要不然……有人來打擾我們怎麽辦?季眠,今晚你跑不掉的,別掙紮了,我知道你很會打架,但是我現在……”他扶著床沿緩緩起身,輕描淡寫地一按,直接把季眠那張床給按塌了,“……力氣很大呢。”季眠瞳孔一縮。每個公民都要接受基礎的生理衛生課教育,旨在讓每個人了解自己、了解他人,從而消除性別歧視,課程內容多而雜,可是真的沒有那節課教過季眠alpha分化的時候會變成這樣。力大無窮……甚至陷入結合熱?開什麽玩笑,如果每個alpha一分化就會陷入結合熱的話那這個世界不是早就亂套了!有關結合熱的具體內容隻供alpha/omega選修,季眠隻了解到最基礎的一點,那就是,這幾乎是一種人類意誌無法抵抗的潮熱狀態,必須至少做臨時標記才能短暫恢複理智。為了解決這個生理問題和自由戀愛等社會問題之間的衝突,科學家們做出了很多努力,比如去味劑、抑製劑、臨時標記敷貼之類的輔助藥物,用來推遲結合熱發生的時間或是減輕潮熱的影響。“強/奸室友是違反法律的,”季眠抽了抽嘴角,“你……你不要衝動……很難受的話,我可以幫你去買抑製劑……”劉宇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慢悠悠地走到季眠麵前,衝他輕蔑一笑:“指控我需要證據,但是這裏沒有監控,你又是個beta,做完連標記都不會留下……違法又怎麽樣?”他伸手摸了摸季眠的臉,“你能拿我怎麽辦呢?”距離太近了,季眠的心髒狂跳起來,鼻尖滲出汗珠。不過這個時候,應激反應可能是唯一能救他的東西。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拒絕陌生人的靠近,洗澡時感覺到的那一點刺痛隱約有加重的趨勢,季眠看準時機,在劉宇低頭準備吻他的時候,一拳揮出,砸在了對方的眼睛上。接著是一擊沉重的膝踢。力量再強大的人也會因為脆弱部位受到攻擊而本能瑟縮,季眠抓住這個空檔從劉宇邊上靈活地滑了出去,再一次跑向房間靠內的位置。“嘶——”要害被打,劉宇的麵孔疼得扭曲了,語氣自然也變得不妙,“真是個不乖的小beta,房間就這麽點大,你能逃哪兒去?不如乖乖地讓我疼一疼,我會輕一點的……”他動了動鼻子,“不過,你還真是……好香啊……太香了……”最後幾句呢喃簡直像個中毒已深的癮君子,季眠被他惡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開窗戶,跳上窗台。“我季眠,”他吞了口唾沫,盡可能地大聲說,“就是死外邊,從這兒跳下去,也絕不可能束手就擒!”“咱們住五樓,寶貝兒。”劉宇嗤笑一聲,“你一個未分化的beta,跳下去不死也要落個終身殘疾,我們特裏爾學院入學成績第一的小天才,為了月考這麽點小事鬧自殺是何苦呢?下來吧,我跟你保證,會很舒服的。”季眠聽得目瞪口呆——這人居然連自己出事以後跟校方申報的口徑都想好了。特裏爾學院課業繁重,大小考試能比其他新生多出兩三倍,學生們壓力大,叫苦不迭,自殺的事情從前不是沒發生過——這些都是“八卦小助手”米洛曾經和他八過的,季眠還有印象。但是——“誰說我要自殺了?”季眠看了他一眼,轉頭就往外跳。新生剛入學的一到兩個月內,恰恰是學校活動最多的時間,自古如此。在季眠所在的宿舍樓和對麵宿舍樓之間,學校用高聳如雲的兩根立柱撐起了一塊塊橫幅似的長方形屏幕,疊加向上,每兩塊之間的空隙大約半人高。季眠猛地跳了出去,整個人在夜風裏像麵小旗似的向外飄,他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其中的一塊屏幕的邊緣,掙紮著爬了上去。劉宇這才在窗戶後麵露了麵,慢吞吞地向窗外爬:“原來你還有這一招……”季眠回頭看了一眼,貼著長屏幕的上表麵匍匐前進。如果不是劉宇故意放他走,那就是對方現在的移動速度很慢,季眠不知道這是不是alpha分化時必有的症狀,但至少這個症狀對他有利。夜深了,他開終端看了一眼,淩晨兩點多,這個時間校園裏連個鬼影都沒有,隻有電子保安還在街上盡職盡責地巡邏著。據說那種電子保安具有一切“人工智障”的特質,夜間巡邏時具有一定的誤識別概率,一不小心被它們定義成“入侵者”,十個人裏有九個人吃不了兜著走——而剩下那個必然是個優秀的alpha。對麵是另一根衝天的立柱,以及另一幢外牆光滑方方正正的宿舍樓,順著立柱滑下去會碰到電子保安,而他並不能確定劉宇目前的身體素質能否直接跳到樓下。看上去向下跑不怎麽劃算……不過,如果沿著立柱爬到樓頂上,一樣缺少監控,他得找點活人來處理這件事。思索間,劉宇已經半個人攀到了屏幕上,季眠加快了前進的速度,一邊爬,一邊拉出終端上的聯係人列表。社恐的劣勢暴露無遺。通訊錄上s大的人隻有……四個。同宿舍的劉宇、同伴又自來熟的米洛、班裏的班長,以及……蘇星沂。他們班明天一早就有課,班長和米洛還沒睡的可能性很小,季眠不抱希望地分別給兩人發去了一條“睡了嗎”,接著將目光停留到了蘇星沂的名字上。隻猶豫了兩秒鍾,他閉著眼發了條消息過去。消息石沉大海,季眠的心像吹在身上的風。瓦涼瓦涼的。“沒想到啊季眠,從背後看,你這小屁股還挺翹。”劉宇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別跑了,再跑我可不保證我會繼續對你‘憐香惜玉’——”玉你個青天棒棒錘。季眠理都沒理他。手上的終端終於輕輕震動了一下,他精神一振,迅速點開了消息。蘇星沂: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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