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將她帶在身邊,一邊觀察,一邊好好教導了。


    他再度行禮,道:「老師,通天明白了。」


    師徒又略說了幾句,鴻鈞老祖又將穿心鎖贈予通天。此乃擒拿暗算之無上之寶,若是發揮威力,準聖也難逃一劫。鴻鈞老祖唯恐羅睺去尋他,故而將此寶贈予了通天。


    通天謝過,離殿而去。


    他步出紫霄宮,殿外仙氣氤氳,幾乎蓋住了靈蘅嬌小的身姿。通天還在雲海中尋她,靈蘅就從他的背後,撲了上來,咯咯笑:「哥哥原來是在找我。」


    她抱住了通天的腰,身上散發出淡淡清香,像是清晨朦朧霧氣下,蓮花的那一縷幽香。通天本是少年心性,經靈蘅這麽一鬧,幾乎將老祖的話丟擲腦後,一把手將她拎了過來,攔腰抱了起來:「找到了!」


    兩人雙目相對,離的很近,幾乎能感受到靈蘅清涼的氣息。靈蘅麵色如常,通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將她放了下來。


    他決定嚴肅一點,因為剛剛想到了一個詞,那是大弟子多寶常常用以形容他的:為師不尊。


    「靈蘅,」他第一次當麵喚她的名字,隻覺得這兩個字也很清甜:「你可願拜我為師?」


    「拜師?」靈蘅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水汪汪的:「不,我不願意。」


    「為什麽?」這次是通天吃了一驚,收徒這麽多年,這是第一次遭到拒絕,還是他主動要求的。他皺了皺眉,難道是自己會錯了意,這朵黑蓮花利用完了自己,就想開溜?


    然而他實在是想錯了。靈蘅搖了搖頭,道:「我才不拜師。拜師多無趣呀,要像你們一樣,恭恭敬敬地喊老師。難道我不拜師了,你就不帶我回家了?」


    那算什麽?他養花嗎?


    他想要本著臉裝一下嚴師,很快就失敗告終。通天算了下,養花與收徒也差不多,何必在乎名分上的區別。他拉起靈蘅的小手,輕快地笑道:「走,回家。」


    靈蘅莞爾一笑,隨他踏雲而去。她久居大魔天,雖從他人的元神和記憶中得知天外的景致,卻不如眼見的真實。看那霞光浸透雲層,一重重,雲朵幻化成奇異的模樣。通天見她看得出神,道:「我有三個外門弟子,喚作雲霄、碧霄和瓊宵,便是這雲彩得道而成,你可找她們玩耍。」


    「好神奇呀。」靈蘅瞪大了眼,喃喃道。大魔天裏唯有黑暗和星辰,縱然有璀璨星雲,她又不得出。


    穿破雲層,他們踏雲東行,背後是湛藍的天空,腳下是連綿青山,還有大江大河。靈蘅低頭看那山林間野獸嘶吼,叢林上空百鳥投林,波濤海浪中,蛟龍騰空而起……


    她從未見過這一切,也從未自由地翱翔於空中。這裏天竟然是藍色的,海也是藍的,地麵上還有一種叫做人的小生靈,雖然弱小,卻有著和神一樣的姿容。


    她太喜歡大魔天以外的世界了。


    通天看靈蘅如此歡悅,也興致勃勃地給她介紹這個世界。兩人攜手同遊,隻是沒過多久,便遙遙看到了蓬萊島。


    大海中央,坐落著一個仙島,宛如一片綠葉,安靜地躺在海水中。臨近蓬萊島,靈蘅看那島上靈氣濃厚,霧靄沉沉,碧遊宮坐落於紫芝崖上,遠遠望去如同一片紫霧,近了才看清宮殿樓閣,青鳳在殿前飛舞。


    通天攜靈蘅的手,緩緩落到碧遊宮的殿前。教主歸來,聲勢浩大,留在蓬萊島上的內門弟子們紛紛駕雲趕來,朝通天教主行禮。


    隻見眼前裏一層外一層,站了約莫上百人,有的身著道袍,有的尚未化形,還是飛禽走獸的姿態。為首的青年,是個身著灰色道袍的年輕人,生得一團和氣,白白淨淨的,帶領眾弟子朝通天行禮:「我等見過老師!」


    通天擺了擺手,眾人自覺列開,目送他帶靈蘅入殿。隻是,他們從未見過那個沾染了一身魔氣的絕色少女,老師不是去紫霄宮聽道了嗎,怎麽又撿人回來了?眾弟子議論紛紛,最後還是那灰袍道人,帶領幾個大弟子和隨侍七仙入殿。


    這道人便是通天教主的首徒,截教多寶道人。入殿後,見那少女立在通天的身側,並不怯生,容貌清艷絕麗。他素知老師的秉性,於是上前行禮,接著笑道:「恭喜老師再得佳徒。」


    卻見通天搖手,道:「她不是。」


    多寶心道:嗯?莫非是……


    殿下四大弟子,同隨侍七仙,雖然想盡力掩藏,卻還是露出了驚詫懷疑的神色。龜靈聖母最是心直口快,道:「不是佳徒,莫非是佳人?」雖然無當聖母趕緊拉了她一把,然而這話出口太快,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她們的老師是通天,向來豪邁,不以此為忤。他聞言一笑,起身握住靈蘅的手,揚聲道:「她名靈蘅,日後將長住碧遊宮,雖非你們的師妹,但也要友善相處,共同修道。」


    靈蘅淡笑不語。


    龜靈聖母想問的還不止這些,她驚愕道:「靈蘅仙子是何物修行,為何身染魔氣?」她性情衝動,說話不經腦子,卻把大家想問的全一股腦倒了出來。


    「我乃十二品滅世黑蓮。」靈蘅微微一笑,她並不想隱瞞自己的身份。此話一出,碧遊宮內,四大弟子同隨侍七仙瞬間鴉雀無聲,全都驚住了。


    老師他,領了個滅世蓮花回家?


    多寶道人都快哭出來了,老師啊,洪荒太大了,不是什麽花花草草都能亂撿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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