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時候,他和柚木正在美國, 隔著一個大洋的柚木突然從半夜醒來,也驚醒了織田作,他赤腳跑出了街道, 織田作拎著他的鞋跟上的時候,仰頭看著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天空。


    距離上一次的戰爭,剛好整整過去了十年。


    然後人們從美夢之中醒來了。


    少年整整失語了半年,拚了命在尋找日本那片土地上倖存的人, 沒天沒夜地搜集情報,整個人進入了一種瘋魔的狀態。


    在那段時間裏麵,隻有織田作能夠靠近他。男人大多數時候沉默地陪在他身邊,定時定點餵他吃飯喝水,必要的時候一個手刀讓他睡覺。


    他再次進入了天國門。


    織田作找到他的時候,天國門內也在下雨。


    磅礴的大雨配上濃厚的白霧。


    織田作找到他的時候,少年站在大雨之中抬頭望著灰濛濛的天。天地之間似乎就剩下了他一個人,筆直地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狐狸都消失不見。


    周身圍繞著冷寂的氣息,看著就很讓人心疼。


    織田作之助衝上去抱緊了他,一直都帶著笑的柚木已經很久沒有笑過了,他愣愣地回過頭來望著織田作,難得伸手緊緊地回抱著他。


    雨幕之中,水滴落在他身上、柚木身上、地上的聲音充斥著耳膜,懷裏的少年哭泣的聲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柚木在天國門裏麵也不是全無收穫,他得到了日本葎草們收集到的最後的畫麵——


    中原中也在荒霸吐的支持下勉力支撐,巨大的衝擊波將所有的一切都毀了,赭色發的青年傷痕累累,他護著最後一根葎草匍匐在那片即將消失的土地上。


    他最後說的是:「活下去。」


    這是對中也柚木說的。


    然後王權者的火焰沖毀了結界,什麽都沒有剩下了。


    整個日本從此在世界地圖上消失。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個番外。


    第116章


    成人禮


    「柚木尼的生日快到了。」


    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夢野久作搬著小凳子圍在一起開秘密會議, 三個人就像是蹲在一起啃堅果的小倉鼠,窸窸窣窣。


    祖安藏在夢野的頭髮裏,豎起葉子聽。


    「你們準備送什麽禮物?」9歲的夢野久作拿不定注意, 準備向哥哥們取經。


    然而小白虎和小黑狼瞬間沉默。


    「下周是柚木尼的十八歲生日。」夢野久作托著腮, 和兩個哥哥一起苦惱, 「送什麽比較有誠意?」


    中島敦也想不到很好的主意:「禮物都是投其所好的吧,所以……柚木尼喜歡什麽?」


    夢野久作想了想平時哥哥的生意,遊移不定地問:「錢?」


    芥川龍之介否定了:「他每年留下來的錢, 還沒有捐出去的多。」中也柚木名下有一個流浪兒童扶助慈善基金, 每年捐出去的都是天文數字。


    「我覺得比起錢,柚木尼更熱愛斬大戶。」比如……森鷗外。


    森先生真的是柚木尼最喜歡(斬)的客人之一。


    「中也尼?」夢野久作又問。


    相依為命的兩兄弟,中原中也的地位在柚木心裏無人能及。


    中島敦一臉黑線:「難道你想送中也尼給柚木尼嗎?」


    夢野理所當然地說:「當然是搞點中也尼的周邊產品, 比如印著中也尼頭像的衣服?」


    「等等……」中島敦想了一下,「那也太變態了吧。」


    「確實。」就連芥川都覺得受不了。


    最重要的是, 中也尼可能會原地升天。


    原因:羞恥過度。


    這個時候,祖安就冒了出來。他用葉子啪嗒啪嗒地打了兩下夢野的額頭,夢野收到了他的信息愣了愣:「織田尼?」


    「送織田尼給柚木尼嗎?」小黑狼和小白虎麵麵相覷。


    夢野久作:……!


    中島敦:…………


    芥川龍之介:……?


    中原中也:「……」


    三隻小動物跑到了大哥麵前。


    可靠的大哥揉了揉腦袋,頭疼地道:「所以,你們……」


    「我們打不過織田尼。」夢野久作誠實地說:「所以想要中也尼幫忙。」


    中原中也一瞬間宛如要嫁女兒的老父親。


    一方麵,弟弟居然要十八歲了, 又有喜歡的人了,另一方麵……親手促成他們兩個?哥哥自己那關過不去。


    中原中也遲遲不語,夢野久作瞬間就get到了他的點, 馬上拱火:「不知道織田尼打算送什麽禮物呢。」


    反向思考,他不幫忙,織田作也可能有所準備。


    我弟弟才十八歲啊禽獸!


    在店裏寫書的禽獸織田作鼻子一癢。


    …………


    ……


    織田作之助覺得最近有點怪怪的。但是天-衣無縫大老爺一聲不吭,也一直沒有發生什麽危險的事情。


    剛剛買完鹽, 經過中華街,路過武裝偵探社,馬上就覺得到了異樣。


    殺手先生假裝看手機,利用屏幕的反光四處偵查,卻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除了偵探社窗戶冒出來的小狼頭。


    就那件露出來的風衣,還是織田和柚木一起去挑的。


    然後他經過了港口黑手黨大廈,又感覺到迫人的視線,這種視線不帶敵意,然而又隱隱透露著一點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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