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朋友嗎?這是基友吧。


    他第一個想的還不是自己,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他天真可愛的中也尼。


    中也尼要是也有這種朋友就好了。


    想想還是算了,這麽重要的人,萬一被買了中也尼很可能還會幫他數錢。


    想起中也尼,柚木就想起他們兩兄弟的身高。中也尼長到了161似乎就沒有再往上努力的意思了,已經156的柚木憂傷地發現自己再也不能耍賴讓中也尼背他了。


    超級·無敵·喜歡親親抱抱舉高高的柚木:唉。


    前兩輩子缺失的抱抱,柚木恨不得這輩子全部補回來。


    「嘆什麽氣,」織田作長手長腳的,一伸手就擼到了柚木的頭髮,「吃著餅幹還嘆什麽氣。」


    被按住腦袋的柚木看了看180+的織田作,又瞄了瞄接近170的太宰治,想了想自己身邊海拔比他高的人……


    少年嘴巴一癟,平白好像小了三四歲,明明已經是那麽高的個子了,無端就是很能裝可憐,還很不要臉的賣萌一把手。


    明明年紀最小,就一臉「你們都不懂」的憂傷表情。


    就連太宰治都跟不上他的腦迴路。


    「織田尼。」


    太宰治聽到這個稱呼挑了挑左邊的眉。


    「書店的開業可能要推遲一點。」少年當著噠宰的麵說:「我們要先去搞事啦。」


    「哦,」織田作相當平靜地接受了他小上司的話,「搞哪裏?」


    一副好下屬的樣子又讓太宰治又挑了挑右邊的眉。


    柚木一把指著太宰治,「他去搞肺癆鬼和晦氣鬼。」又指了指自己,「我們去搞攪屎棍。」


    織田作一聽,就知道少年又給他不喜歡的人亂起外號了。


    比如噠宰就一直被柚木「黑泥精」、「黑泥精」的叫。


    但是很可愛。


    織田作估量的一下新外號的厭惡程度,真的很討厭的樣子啊。


    太宰治的兩根眉毛都要豎起來了。


    柚木一眯眼,「眉毛不需要,請捐給有需要的人。」你的眉毛怎麽那麽多戲。


    不需要可以捐給介介啊。


    「哥哥要去搞瘋狗。」少年就一臉不樂意的樣子。「這回搞不好,日本都要沉了,就不用想著開書店了。」


    「你就不用擔心沒有美女跟你一起自殺了。」


    聽著好像開玩笑,柚木說的卻是真的。


    聰明人從來不會忽略情報員的任何一句話,在場的其他兩個人都聽懂了柚木的暗示。


    太宰治這個戲精立刻接上話:「我是要一起殉情,不是簡單死在一起就可以了!」


    「誰跟你會有情啊?」拒絕黑泥,從我做起。


    太宰治捂著胸口:「像我這麽專一的人,怎麽會沒人喜歡我呢。」


    因為喜歡上就一起死了,也不用擔心事後相處、未來出軌的問題了對吧。


    「專業殉情一百年,了不起了不起。」柚木讀不懂空氣地熱烈鼓掌。


    被柚木帶起來的習慣,他一鼓掌織田作就會無腦跟風。不過看在噠宰的麵子上,織田作隻是拍了五下。


    太宰瞬間感覺膝蓋中了兩箭。


    短短的相處時間裏麵,太宰治就發現了織田作和中也柚木之間氣場有些微妙的不對。


    不是說關係不好,但是又和朋友不一樣。


    這種不一樣改變了織田作。


    可是。


    太宰治看著織田作。


    青年臉上那種無所事事又暗藏不知所措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和一點小小的快樂。


    織田作現在很快樂。


    太宰治感覺到一點點微微鈍痛的同時,又由衷地為織田作開心。


    曾經感覺和他最接近的織田作,現在也找到了新的方向。


    站在原地的,就剩下他一個了嗎。


    織田作和柚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他感覺到太宰很久沒有開口說話的時候,轉過頭去看了看他,被太宰意味不明的目光嚇了一跳。「怎麽了?」什麽眼神?


    一直坐在對麵看得最清楚的柚木,漫不經心地評點道:「那種即將結束人生的老爺爺看著長大有出息孫子的臨終關懷目光吧……」


    太宰治:「……」


    織田作被柚木的形容噎了一下,仔細想想又感覺到了其中微妙的貼切。


    「或者說是心愛的主人外麵有了別的狗,狗狗感覺到了那一丟丟的失落和被遺棄感。」


    太宰治:「。。。」


    織田作艱難地說:「不,這個……」


    牙尖嘴利,各種意義上是靠嘴吃飯的太宰治忽然笑了,神情之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落寞:「因為……織田作都改變了啊。」


    眸光微瀲,栗色發的少年直言不畏:「原地踏步的就隻有我吧。無論是你還是安吾,好像都朝著新方向前進了。」


    隻有我困在了原地,還沒有找到新的方向。


    織田作愣了愣。


    安吾前輩,可是一直都明標明確的社畜啊。


    柚木在心裏補充道。


    在場的孩子看著那個裝可憐的黑泥精。


    一半是真的,一半卻是裝的。


    偽裝的最高境界也不過於此了吧。


    織田作呢。


    他也看出來的太宰的偽裝。


    可能是缺乏安全感的緣故,太宰表現出來的情緒總是真假參半。就算在他麵前,也習慣了半真半假地吐露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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