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人的地盤。


    這是康斯坦丁的第一印象。


    這是一座跟哥譚歷史一樣悠久的莊園,是最初建造哥譚的四大家族之一韋恩家族的宅邸,占地至少兩千英畝。可就是這樣一座需要十數位傭人才能夠勉強維持其正常運行的大莊園,除了主人布魯斯·韋恩以外,隻有一位上了年紀的管家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在這裏工作。


    哦,不對,差點忘記了那位韋恩少爺,理察·格雷森,據說是一場馬戲團表演意外的目擊者兼遺孤,現場的慘狀讓當時觀眾席上的布魯斯·韋恩想到了當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亦有很多媒體認為這是有錢人的一場作秀,或是懷有更深層次齷齪的心思——布魯斯·韋恩收養了他。


    十年過去了,現年十八歲的格雷森少爺正在外地上大學,並不在莊園裏,而昨天隨意瞟一眼哥譚小報的時候,上麵各種暗示就差明說哥譚首富對跟自己同款黑髮藍眸漂亮少年的特殊興趣了,因為在那位黑髮藍眸的格雷森少爺外出上大學的空檔,布魯斯·韋恩打算再收養一個十二歲男孩。


    黑髮藍眸長相出色,哦,這次不是馬戲團怪胎了,而是犯罪巷的壞胚子。


    似乎無論是哪一種,都是能夠讓哥譚首富為所欲為的那種。


    那報導內容看得康斯坦丁嘆為觀止,差點以為自己在看什麽禁忌文學。不過,那種小報一向沒有什麽節操,其真實性實在有待考究。


    兩人來到客廳的時候,早有人躺在沙發上,整個人懶洋洋地將腿放在沙發扶手上,身上蓋著一張攤開的報紙。見到貝利亞和康斯坦丁後,那人挑了一下眉,露出一個輕佻的笑容來,口中道:「呦,中午好啊,美人。」


    貝利亞目光輕掃,篤定地道:「蝙蝠。」


    地獄之君第一眼看人的時候基本不看臉,隻看靈魂。蝙蝠俠走的是科技路子,身上並沒有能夠掩蓋靈魂波動的東西。


    布魯斯·花花公子狀態·韋恩的表情僵住了。


    「原來如此。」康斯坦丁恍然,「難怪昨晚蝙蝠俠出現的時候,那位原本應該躲在我旁邊的韋恩先生不見了,原來韋恩先生就是蝙蝠俠啊。」


    布魯斯·韋恩斂去麵上輕佻的笑容,所以說,他討厭超自然力量。雖說他讓康斯坦丁和這位貝利亞先生,嗯,應該是這個發音,來韋恩莊園時已經有了那麽一點心理準備可能會被扒馬甲,但他跟john constantine在某些事情上合作了那麽多次也沒有泄露身份,總有那麽一點僥倖心理。


    但顯然,在這位極有可能也是異世界來客的貝利亞先生這裏,他那點僥倖心理沒能保留下來。


    布魯斯·韋恩忍不住在心裏嘆了口氣,沒辦法,隻有一個約翰·康斯坦丁的時候,他還能將他放在哥譚市裏留待觀察。現在多了一個瞬息間毀滅哥譚市不知名黑暗怪物的貝利亞先生,不管是出於對他本人的戒備還是預防那些怪物捲土重來的可能,他都得將這兩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了。


    「哇哦,馬甲掉了呢。」一個聲音在布魯斯·韋恩的身後響起,聽上去像是在幸災樂禍,但布魯斯·韋恩卻能夠輕易聽出這個聲音下的不安與戒備。


    讓這個孩子擔心了呢。


    布魯斯·韋恩頭也不回地抬手揉了一把聲音主人的那頭黑髮,他站起身,微微頷首:「布魯斯·韋恩,蝙蝠俠。」


    「傑森·陶德。」黑髮男孩端著擺放著小甜餅的餐盤,氣勢洶洶地走到布魯斯·韋恩身邊,像一隻試圖用張牙舞爪來掩飾自己沒有底氣的小獸,「新任羅賓,蝙蝠俠的助手!」


    「嘿嘿,傑森男孩。」布魯斯·韋恩的手掌扣在傑森·陶德的腦袋上,另一隻手則小心而迅速地接管了小甜餅,隨即將男孩往沙發上一扒拉,斬釘截鐵地道:「我還沒答應呢。」


    「早晚的事情!」被布魯斯·韋恩按著起不來身的傑森·陶德不服輸地喊道。


    「布魯斯老爺,傑森少爺。」一身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悄無聲息地站在沙發後,經典的英倫腔冷靜地道:「打鬧的時間已經結束,現在是午餐時間。」旋即看向康斯坦丁和貝利亞,彬彬有禮,「兩位客人,今天韋恩家準備了法式蘑菇蛋卷、燴土豆、馬賽魚羹以及鵝肝排,佐以白葡萄酒,希望兩位用餐愉快。」


    「以及——」


    「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韋恩管家,蝙蝠俠助手。」


    哇哦。


    康斯坦丁跟貝利亞對視一眼,老管家一開口,韋恩家食物鏈情況一下子就出來了。什麽哥譚王子布魯西寶貝,什麽新晉養子犯罪巷少年,統統老實又乖巧了呢。


    康斯坦丁不自覺斂容,鄭重道:「約翰·康斯坦丁,驅魔人。這位是…………」


    「貝利·亞爾,約翰·康斯坦丁的伴侶兼驅魔助手。」貝利亞毫不猶豫地給自己按上了一個工作職稱,至於墮天使的身份,這些人類沒有知道的必要。


    鑑於這個世界前有地獄之王路西法離地獄出走,後有地獄三王分掌地獄,並無地獄七君存在,墮天使貝利亞極有可能並不存在。


    康斯坦丁一臉無言以對地扭頭看向貝利亞,驅魔助手?認真的?


    講道理,這麽一位地獄大佬,往某些案發現場一擺,還有哪個不長眼的惡魔怪物敢往上撞啊。


    說起來,在他們已經在一起而貝利亞的身份還沒有暴露出來的那段時間裏,有惡魔為了報復康斯坦丁找過貝利亞的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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