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隻是一瞬,康斯坦丁很快就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他麵上的表情開始發生變化,似是眷戀又似是痛恨,喃喃著道:「地獄之火?」


    「是啊,地獄之火,看來你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東西啊。誰送的?暗戀你的漂亮女惡魔?」


    「閉嘴!」


    康斯坦丁的手指猛地收緊,黒焰如鯨吞海吸一般收回到他的身體裏,最終在他左手無名指上留下半開黑玫瑰的花紋來。


    這個花紋就是地獄之火寄宿的地方。康斯坦丁很確定,他在擁抱死亡之時,手指上並沒有這個東西。


    能留下這個東西的人,康斯坦丁不作他想,必然是那位地獄之君。


    用力攥緊的手指在掌心留下月牙形的刻痕,康斯坦丁咬了咬牙,沉聲道:「他……在哪裏?」


    john constantine歪了歪頭,道:「你說呢?」


    他不介意誤導這個黑髮巫師,隻要能夠搞到他感興趣的東西。


    康斯坦丁定定地看著john constantine,忽然扯了扯嘴角,嗤笑道:「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說誰。」


    雖然眼前金髮巫師的表情足夠無辜且真誠,但直覺真是一種見鬼的東西,他就是能夠感覺到對方在詐他。


    john constantine眨了眨眼睛,毫不猶豫地道:「我當然不知道你在說誰,不過,我等著你介紹呢。」


    康斯坦丁:又是熟悉的操作。


    他終於找到他莫名討厭眼前金髮巫師的原因了。


    沒有人會喜歡某個故意模仿他某些欠揍性格麵,還在他眼前各種嘚瑟的傢夥。


    而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康斯坦丁的蝙蝠俠終於開口了。


    「或許,你應該解釋一下為何昨天晚上出現在哥譚市。」蝙蝠俠特有的喉癌音低沉而沙啞,透著一種莫名的危險。


    康斯坦丁厭煩地蹙眉,什麽哥譚市,他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待康斯坦丁開口,他就聽著對麵那個活似萬聖節舞會上溜出來的貓耳怪男說道:「並砸壞了我的蝙蝠車。」


    康斯坦丁:「???」


    「等等,我……砸壞了你的車?」康斯坦丁一臉莫名其妙地看向蝙蝠俠,他雖然經常性搞事,但不是他的鍋,他不背。


    回答康斯坦丁的是蝙蝠俠抬起的右手,蝙蝠車的慘狀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投射在半空中。為了讓黑髮男人意識到自己究竟幹了多麽天怒人怨的事情,蝙蝠俠特意將蝙蝠車原本的模樣也投影出來,兩車影像並排懸浮在半空中,血淋淋的對比。


    john constantine「哇哦」了一聲,左邊的蝙蝠車完好無損,車型酷炫。右邊的蝙蝠車車頂凹陷,玻璃窗粉碎,宛如被人用大錘砸了一遍。


    這特娘的可真是個天才啊。


    自覺看到了蝙蝠俠笑話的john constantine咧著嘴,沖黑髮巫師擠眉弄眼。


    短暫的觀察讓蝙蝠俠對康斯坦丁的性格有著最淺顯的了解,他懶得理一旁沒有幫上什麽忙反而孜孜不倦想要搞事的john constantine,手一揮,兩車投影轉而變成了案發現場的圖像模擬。


    蝙蝠俠用數據結合事實告訴康斯坦丁,他是怎樣從高空墜落,砸壞他心愛蝙蝠車的。當然,數據模型裏,蝙蝠俠很心機地掩去了傑森·陶德的存在並將那兩個差點失蹤的輪胎安回到原處。


    康斯坦丁:……艸他的垃圾天使!


    康斯坦丁毫不猶豫歸咎於天堂那群王八蛋鳥人,看在世界的份上,他這麽一個決意退休的驅魔人出山幫他們搞定黑暗裂縫。他都抱著犧牲自己靈魂的決心去了,結果呢?


    言而不實誇大其詞的天使們居然連基本的掃尾都沒有做到,別告訴他任務之後還需要他自負戰損。


    這什麽蝙蝠車看上去很貴的樣子。


    在心中不間斷地詛咒那群屁用沒有的天使一百遍,要是死幹淨了不管有多少戰損都不關他的事,可問題是,他沒死成。


    康斯坦丁勉強繃住表情,幹巴巴地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手上有一些普通人能用的魔法物品。對了,帳單給我一份。」


    他的魔法物品不可能白白拿出來抵債,那是他的財產。


    說起來,他幫天堂辦事,天堂又從來不保證他上天堂,這一回的買賣更是據說要將靈魂抵上去的大案子。他現在無所謂天堂不天堂的,但任務過程造成的戰損,天堂必須負責。


    他要將帳單寄給天堂!


    隱藏在麵甲之後的鋼藍色眼睛靜靜地看了康斯坦丁,蝙蝠俠屬於億萬富翁的那一麵並不缺錢,每次被盧修斯·福克斯計較戰損的時候都是因為對方覺得他夜間活動有些太過火了而已。


    這世上如果有人是出於對布魯斯·韋恩的關心而希望蝙蝠俠脫下那一身黑色戰甲,盧修斯·福克斯絕對榜上有名。


    布魯斯在此時此刻提出這個話題,不過是想進一步解析眼前男人的性格習慣。


    有些法師異能者自恃擁有與常人不同的力量,過於自負,不屑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在他們麵前提起賠償金的問題,得到的反應和回答絕不會是眼前黑髮男人表現出來的態度。


    懊惱與憤怒是真實的,願意賠償的態度並非敷衍。


    不排除這是對方在偽裝,不過在偽裝上能夠騙過蝙蝠俠的人實在寥寥無幾。蝙蝠俠心中仍存警惕,但態度已經和緩了許多。


    「可以。」蝙蝠俠狀似不經意地道,「帳單寄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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