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半,金陵普華醫院急診科門診大樓前,依舊還是人潮湧動。


    除了白天到來的一眾中醫之外,還有很多是剛剛趕到現場的,此時都圍在大樓前嘰嘰喳喳的議論個不停。


    討論的內容,無外乎關於顧老爺子的病情,以及應對策略。


    縱然天色漸晚,但卻始終未有人有離開的意思。


    因為他們都知道,如果今天中醫對顧老爺子的病情毫無貢獻,那今後中醫在江南省醫學界,便會徹底淪為笑柄,甚至在西醫麵前也將徹底抬不起頭。


    想到這個結果,眾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


    雖然表麵上沒有人說什麽,但其實心中都在祈禱,希望能有一位中醫天才出現,力挽狂瀾,將顧老爺子治愈。


    因為隻有那樣,中醫才能重新爭回麵子,他們以後才能揚眉吐氣。


    “蘇老說的那位蘇小神醫,到底是什麽來路,我怎麽沒聽說過咱們江南省中醫界還有這號人?”就在這時,一名身著中山裝的中年人,忍不住好奇問道。


    另外一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女醫生搖搖頭,皺眉道:“我也沒聽說過,好像是臨江那邊的一名青年醫生,不過既然是蘇老推薦的,說不定真會出現奇跡。”


    聽到她這話,站在一旁始終陰著臉的那名金陵中醫大學附屬醫院的王醫生,冷笑一聲,不屑道:“奇跡,怎麽可能有奇跡,你們知不知道顧老爺子現在什麽情況,要不是有蘇老的回陽九針撐著,恐怕早就斷氣了。”


    說著話,他搖頭不屑道:“不是我打擊大家,顧老爺子已然是彌留之際,除非神仙下凡,否則就憑咱們這些凡夫俗子,根本無回天之力,至於那個什麽蘇小神醫,來了也是白搭。”


    他這話一出口,周圍眾醫生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畢竟連蘇老神醫和周老神醫這種,堪稱江南省中醫界天花板的存在,都對顧老爺子的病情無能為力,現在請來一個小輩,又能起到什麽作用。


    麵對這些議論聲,蘇同生卻始終緊閉雙眼,一言不發。


    其實他現在也有點後悔推薦蘇鐵過來,畢竟薦賢不薦醫,萬一蘇鐵奈何不了顧老爺子的病情,那相當於害了對方。


    隻是他也無可奈何,因為他知道,整個江南省中醫界,能為中醫正名的人,隻有蘇鐵。


    就在他正思索之際,門診大樓內忽然走出幾名身穿白大褂,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其中走在最左側,一名身材高挑,戴著金絲邊眼鏡的老外,踏步來到陳同生和普華醫院幾名青年醫生麵前,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外語。


    雖然聽不懂他的意思,但見對方臉色沉重,蘇同生能感覺到情況不太好。


    “蘇老,他叫傑克,是我的同事,也是我們普華醫院腦科疾病方麵的專家,他剛才聯合黴國那邊來的幾名專家,給顧老爺子詳細診斷了一番,得出的結論很不好,基本已經沒希望了。”陳同生歎息道。


    雖然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聽到陳同生這話,蘇同生心中還是驟然一沉。


    猶豫了一下,他忙道:“能不能再等等,蘇小神醫還沒來,我想等他看過了再說。”


    “這個……沒必要了吧,顧老爺子的各項指標,都已經……說白了,他現在就相當於一具屍體,恐怕你說的那位蘇小神醫前來,也無濟於事了,還是通知顧總過來見顧老爺子最後一麵吧。”陳同生無奈道。


    他雖然尊重中醫,但也知道,中醫不管多麽玄妙,也不可能做到起死回生,因為顧老爺子現在雖然還有一口氣,但其實與死人也沒什麽區別,別說中醫,就算世上最先進的醫學,也毫無辦法。


    就在他正與蘇同生解釋之際,剛才與傑克一同走出門診大樓的另外一名身材魁梧的老外,忽然上前,用著蹩腳的中文,沉聲詢問道:“陳醫生,他們是什麽人,應該不是你們普華醫院的醫生吧?”


    “哦,他們是中醫,都是來幫忙醫治顧老爺子的。”陳同生急忙回答道。


    “中醫,我沒聽錯吧?”那老外頓時露出極為誇張的表情,接著連連搖頭道:“陳醫生,中醫那種偽科學,也能治病嗎?”


    聽到他這話,蘇同生不由皺了皺眉,沉聲道:“陳醫生,這位是?”


    “蘇老先生,他是黴國寄生蟲疾病方麵的專家,是我專程請來醫治顧老爺子的,可能他對中醫有些誤解,請你不要介意。”陳同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心中對保羅的話,也有些不滿,他雖然在普華醫院任職,但也是華夏人,聽到一名老外侮辱母國的傳統醫術,心情又如何能好。


    奈何現在中醫的確沒有太過亮眼的表現,他也實在無力反駁,隻能強忍著怒火。


    保羅卻不肯罷休,忙揮了揮手,大聲道:“陳醫生,我可不是誤解,我研究中醫也有兩三年了,什麽針灸,把脈,都是騙人的,毫無科學依據,別說治病救人,能不害人已經是萬幸了。”


    由於這保羅有意提高嗓門,所以即便現場有些吵鬧,但他的話,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丟人,太丟人了,咱們堂堂華夏人,自己的傳統醫術被一個外國人侮辱,竟然無一人能站出來正名,實在愧對祖先呐。”


    “就是,咱們身為中醫繼承者,現在卻隻能任由外人侮辱,卻毫無改變的能力,百年之後有何麵目去見曆代先祖?”


    眾中醫們今天本就被打擊的不輕,現在保羅的一席話,更是令他們羞愧不已,甚至有些年輕人們,已經開始對中醫產生懷疑。


    “對中醫了解一些皮毛,就大放厥詞,是誰給你的勇氣?”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忽然從人群外傳了進來。


    接著,就見一名身材高挑,衣著樸素的青年,踏步走進人群。


    他神情淡然,臉上洋溢著自信,頗有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勢。


    隨著他的出現,現場立刻一片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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