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珊不由好奇,「金月餅有多大,是鍍金還是真金?空心還是實心?」


    這個問題太實在,以致於傅恆一時間答不上來,「重要的是皇上親賞的榮譽,而不是東西的價值。不過你若想知曉的話,明年我爭取作出讓皇上滿意的詩,也給你掙塊金月餅,你用牙一咬,便知它是實是空。」


    說著容易做著難啊!他對詩詞尚不通透,皇後還囑咐東珊教他,可他隻對她感興趣,根本不樂意看詩詞。


    東珊不禁暗自琢磨著,得想個法子逼他多讀詩書,如此才不算辜負皇後的期望。


    中秋過後,八月十六這日,幹隆率領一眾王公大臣前往木蘭圍場,東珊不能同行,她一個人住在蘭桂苑也無趣,傅恆便讓人送她回承恩公府。等到九月中旬,秋獮結束後,他再回京城陪她。


    趕了幾個時辰的路,東珊到得府中已是午後申時。按照規矩,她應該先去寧輝院拜見婆婆,而後再回房。然而才到寧輝院外,她便聽到裏頭充斥著爭執聲,


    「鈺嫻的母親尚在病重,大夫說她可能熬不了多久,鈺嫻整日的伺候母親已是心力交瘁,你怎能在這個時候張羅著納妾一事?」


    聽著太夫人的話,東珊暗自思忖著,鈺嫻這個名字有幾分耳熟,好像是八嫂的閨名,難不成是老八傅謙要納妾?思及此,東珊的眼前不由浮現出馬車簾後那雙媚眼如絲的眸子。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部分服飾描寫參閱文獻《故宮博物院藏文物珍品大係·清代宮廷服飾》


    第73章 夢見傅恆


    「九夫人安好。」


    身後的請安聲打斷了東珊的思緒, 東珊回首便見一名小丫鬟正在向她福身行禮。她本想默默退開, 過會子再來,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


    婆婆已然曉得她在外頭, 她隻能硬著頭皮進去請安。一進門才發現,幾位嫂嫂都在, 而傅謙身邊則立著一位青絲散於身後的姑娘。


    但見那姑娘眉梢略低, 唇薄且巧, 白皙的麵上隱著一絲憂苦,此刻的她低垂著眼眸, 緊擰著手中的帕子, 怯怯的模樣像一隻被人圍堵的小鹿。


    先前東珊隻看到一雙眼, 現下這姑娘並未抬眸,東珊尚不能確定這位姑娘是否就是馬車中的那個人。


    心中生疑的東珊並未多言, 先向婆婆請安。


    章佳氏溫聲軟語的詢問起她的傷勢, 又問及傅恆的狀況,而後讓她先到一旁安坐, 眼下最要緊的是料理傅謙之事。


    太夫人的態度令傅謙心生不滿, 唇線緊抿的他暗自咬牙, 眸藏慍色,再不顧忌太夫人的感受,


    「早在一個多月前, 孩兒已將怡珍接了過來,當時您拿這個藉口來堵,讓我等一等。


    而今過去這麽久, 鈺嫻的母親並無大礙,可怡珍的身孕已超過三個月,我總不能讓她一直住在別院裏,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旁人瞧見難免指指點點,我理該將她接至府中,給她一個名分。」


    原來這姑娘有了身孕,怪不得傅謙這麽著急要讓人入府,看太夫人這態度,似乎早已知情,但對這女子腹中的孩子好像並不是太在意,更令東珊驚訝的是,婆婆居然出言諷刺,


    「她敢未婚先孕,還怕旁人指點?」


    明眼人皆看得出,太夫人瞧不上怡珍,坐在一旁的五夫人覷了這姑娘一眼,麵上難掩輕蔑。最近傅寬常宿在妾室屋裏,幾乎不與她親近,五夫人恨透了妾室,連帶著對怡珍也瞧不順眼,順著太夫人的話音冷嘲熱諷,


    「八弟不是說她是名門千金嗎?她父母是怎麽教她的?這還沒進門當妾,就隨隨便便的有了身孕?」


    三夫人掩帕嗤笑,接口道:「商賈之女,算什麽名門?她爹忙著做生意,哪裏得空教她女德?」


    被眾人嘲諷的怡珍羞憤不已,一雙美眸裏噙著兩汪淚水,死死的咬著唇,隻覺自己沒臉見人,轉身就要往一旁的牆上撞,被眼尖的四夫人一把拽住,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稱呼她,隻得客客氣氣的喚了聲姑娘,


    「姑娘這是何苦?即便不為旁的,也該為你腹中的孩子著想,千萬保重自己。」


    傅謙見狀,心驚肉跳,趕忙緊緊拉住她,「怡珍,你這是做什麽?你是我的人,我自當對你負責,你千萬別做傻事。」


    她們的每一句話都如一雙無形的手,狠狠的撕裂她的尊嚴,怡珍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已然不知該如何應對,淚如雨下,失聲哭道:


    「嫂嫂們說的是,我未婚先孕,本就為人不齒,實不該再苟活著。」


    見她這般痛苦,傅謙心疼不已,當即將心一橫,再無先前的高傲,撩袍給太夫人跪下,


    「額娘,怡珍是個冰清玉潔的好姑娘,是我想留住她,所以強要了她,一切都是孩兒的過錯,與怡珍無關,求額娘看在她腹中骨肉是富察家血脈的份兒,莫再為難她,讓她進門吧!」


    坐在一旁的東珊思緒紛雜,不知自己該站在哪一邊。這個朝代納妾是常情,無可厚非,東珊穿越至此已有四五載,很多生活習慣和思維已被同化,但她終究還存有現代人的思想,無法真正接受妾室。


    眼前這樣的情形,怡珍已有身孕,無依無靠,的確很可憐,除了入府,她別無選擇。


    可是鈺嫻呢?若她母親無病無災,傅謙說要納妾,想必鈺嫻和太夫人皆不會反對,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鈺嫻的母親病入膏肓,在她最脆弱之際,丈夫非但沒有任何陪伴和安慰,反而還要納妾,隻怕鈺嫻會寒心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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