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時看天幕,總會聯想到各種神話故事,美麗傳說,後來再看,想到的便是行星的名稱,宇宙的浩瀚,人類的渺小,空間的變數,她為何會出現在此?


    思緒如脫韁的馬兒,東奔西闖,四處遊離。


    往常這個時候,夫人大都已入帳,薔兒請她進去歇息,她卻道不困,實則是心有期待。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東珊趕忙坐起身來,笑眯眯的望向院門口。


    披著一身星光的傅恆剛踏進院內,就見朦朧的燭火下,東珊那滿懷欣喜的眸子閃著幽亮的光,正一眨不眨的盈著淺笑凝視著他,看得他心情大好,快步近前,在躺椅邊的小圓凳上坐下,心滿意足的笑問,


    「可是想我了?」


    然而東珊竟是十分耿直的否認道:「日日見你,有什麽可想的?」


    傅恆笑容頓僵,捂著心口一陣抽痛,感覺聊不下去了,「你就不能說假話騙騙我?」


    「撒謊的甜言蜜語你覺得有必要嗎?」


    「很有必要,」他就是想聽一句軟話,怎麽就那麽難?「我不管,就要聽你說想我。」


    他向來不害臊,東珊早已紅了臉,湊近他小聲提醒道:「薔兒還在呢!沒個正形,也不怕人笑。」


    饒是夫人的聲音很小,薔兒也聽得一清二楚,忽覺自己有些礙事,即刻申明,「奴婢耳背,什麽也聽不到。」緊跟著她便找藉口說要進屋拿東西,迅速閃人。


    傅恆就欣賞這麽機敏的丫頭,隨後笑眯眯地看向東珊,「現下沒人了,說吧!我等著聽。」


    讓她說這種肉麻話,實在是難為情,東珊推三阻四,支支吾吾,隻道講情話需得氣氛好,醞釀出感情才能順其自然的說出來,現下實在沒感覺,


    「等會兒入帳再說,你先告訴我,七哥找你作甚?他們倆為何一直不對付啊?我聽四嫂說七嫂曾經小產過,你可知因由?」


    敢情她不是在等他,就是想聽閑話啊!意識到這一點,傅恆大失所望,才被七哥為難的他一到家又被媳婦兒給圍堵,傅恆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按理說,咱們是夫妻,我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七哥確實把真相告知於我,這點我不瞞你,但我與他發過誓,不透露給任何人,所以我究竟該不該跟你說?」


    轉了轉眼珠,東珊設身處地的想了想,沒再繼續追問,「那還是不要說了吧!違背承諾不太好。」


    她嘴上說著不介意,心裏呢?會不會怪他?不放心的傅恆試探著問了句,「你會生我的氣嗎?」


    「不會啊!」東珊無謂一笑,「我也就是隨口一問,也並不是一定要知情,再者說,若然表姐與我講了什麽秘密,囑咐我不可外傳,那我肯定也不能告訴你的對不對?縱然是夫妻,也可以留有自己的方寸之地。」


    她的理解令傅恆很是欣慰,慶幸自己的媳婦兒居然這般開明。七哥信任他才會告訴他,那他自當為其保守秘密,


    「對了,有件事忘了與你說,這天越來越炎熱,明日起,皇上自宮中搬至避暑山莊,侍衛們需重新調配,所以明晚我可能回不來,要留在山莊部署。」


    果然皇帝極會享受啊!東珊不覺好奇,「皇上成日的住在山莊行宮裏,那大臣們如何上朝?你們全都要跟去嗎?」


    轉著她手中的團扇竹節扇柄,傅恆十分樂意為她解惑,「先帝登基時國庫空虛,朝局緊張,幾乎日日都要上早朝,當今聖上登基之後,朝局漸漸穩定,基本上每隔兩日上一次早朝。


    若哪日有早朝,大臣們便得在四更天時起身,到宮門外等候,皇上卯時上朝,冬日裏則往後推遲半個時辰。


    一旦夏天移駕避暑山莊,行程更遠,那麽大臣們三更天就得起身準備。侍衛大部分都會伴隨聖駕,宮中亦留有侍衛戍守。」


    山莊離家那麽遠,東珊單是想像便覺頭疼,「每日來回都得耽誤許久,那也太辛苦了吧?你們就不能住在宮裏嗎?那樣豈不省事?」


    傅恆笑嘆她想得太簡單,「即便是行宮,照樣戒備森嚴,晚間除卻宿衛之外,任何人不得隨意留宿,所以我隻能回來。」心生不滿的傅恆捏了捏她的鼻子,


    「回來陪你不好嗎?難道你希望我每日住在外頭?」


    她本想拉開他的手,卻被他反攥住指節,握在掌心中輕輕摩挲著,心知反抗無用,她幹脆放棄,任由他拉著手,小聲嘀咕道:


    「我是覺得你來回奔波太辛苦,並無嫌棄之意。」


    於傅恆而言,這點辛勞不足掛齒,不付出,何談回報?「既想當官,又不願吃苦,世上哪有這麽容易的事?」不過她的擔憂倒是令他很欣慰,


    「放心吧!再熬兩年,待皇上給我安排職務,我不再做侍衛時,便不必每日去戍守,時常能在家陪你一起睡懶覺。」


    一提睡覺,東珊就心慌,故意轉移話題,說他指甲上的月牙形狀很標準,一看就是身體康健,無甚疾病之人。


    這不廢話嘛!「我體力如何,旁人不清楚,你還能不清楚?」說著傅恆先行起身,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驟然離開躺椅,東珊沒個防備,生怕摔倒,驚呼一聲,下意識抬手圈住他脖頸,一抬眸,迎見的便是他那噙著悠悠笑意的眸子,那麽近距離的凝望,一眨不眨,似在訴說著無聲的渴望。


    許是他那寬廣的肩擋住了夜風,才沐浴沒多久,她竟覺渾身熱燥,心也開始怦怦亂跳,跳動的聲音那麽清晰,她很擔心傅恆也能聽到,心虛的她不敢再與他對視,窘得將臉埋在他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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