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至少能一眼看出來這是隻仙鶴。」


    「……」確定是在安慰她嗎?被他這麽一說,她越發無地自容,簡直想轉身撞牆,窘笑道:


    「容公子不嫌棄就好。」


    道罷她才發覺他的麵上竟然徜徉著笑意,緊繃著的心弦稍稍鬆緩,「你笑了,就代表你不生我的氣咯?」


    她的神情如釋負重,好似先前一直很緊張,難不成這幾日她都在胡思亂想?「誰跟你說我生氣了?」


    還能有誰?「我哥啊!說你臉色很黑,說我肯定冒冒失失得罪了你。其實不必他說,我自己也能感覺出來,我一說把巾帕送人你就變了臉,那肯定是在惱我。」


    目睹她垂眸懊喪的掰著小手指的神情,鄂容安心中生愧,暗嘆自己當日的表現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些,以致於她竟是忐忑了好幾日,


    「我的確不希望你把我的東西給旁人,但也沒有真的生你的氣,畢竟已經給了你,你確實有處置的權利。


    東珊羞愧難當,誠懇道錯,「不不不,這事兒的確是我糊塗,我引以為戒,往後絕不會再犯,不會再惹你生氣。」


    實則鄂容安也不知該如何表述這種情緒,不應該說生氣,應該是失望。不過她特地繡了新的帕子送來,這舉動一如晴空暖陽,將他心間的陰霾一掃而空,稍頓片刻,鄂容安忍不住問了句,


    「你很在意我的態度?」


    東珊這個人很有原則,錯便是錯,絕不耍賴,「做錯事當然要想辦法挽救,我可不想因為這事兒而失去你這個朋友。」


    朋友?她把他當成了朋友?實則兩人見麵的次數也不多,她願意當他是朋友,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開始。


    思及此,鄂容安輕笑著安慰,「既然是朋友,又怎會輕易失去?放心吧!我不會為這個怪你,你萬莫多想。」


    「多謝容公子寬宏大量。」東珊聞言頓舒一口氣,朝他感激拱手,笑得欣慰。


    細心的鄂容安一眼便瞧見她那蔥白細嫩的指腹間竟有幾處細小的紅點,忙問她這是怎麽了,「總不會是繡手帕被針紮的吧?」


    東珊頓感難為情,尷尬一笑,算是默認。


    看來她真的不擅長女紅,鄂容安甚覺對不住她,忙問她傷勢如何,「一定很疼吧?」


    「十指連心,你說呢?」


    拉過她的手指默默數了數,至少有五六處針孔的痕跡,鄂容安越發自責,「往後可別為我而為難自己,不過一方手帕罷了,我在乎的不是這個……」


    指尖驟然被男子接觸,一陣溫熱感自他指腹傳來,東珊隻覺不妥,耳尖稍紅,下意識抽回了手,背於身後,無謂一笑,「我皮厚,倒也無妨。」


    把話說開後,東珊頓感輕鬆,一直緊蹙的小山眉也舒展開來,鄂容安請她進去喝杯茶,東珊連連擺手,


    「我這身打扮就不去了,傅恆曉得我的身份,萬一待會兒把我當眾揭穿可如何是好?我就是來還巾帕的,沒旁的事,趁我哥不在偷溜出來的,不敢耽擱,得趕在他之前回家去。」


    道罷她便抱拳告辭離去,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手中這方帕子,明明那麽輕飄,卻似小石子一般砸進他心湖,盪起層層漣漪。


    她看起來似乎心很大,什麽都不太在乎,有時候卻又那麽細膩的為人著想。鄂容安心間微暖,將帕子疊好,轉身回府去。


    傅恆在書房等了好一會兒才見他回來,一見到人便打趣,「這才幾日沒見,你們倆似乎進展得很迅速,看來這當中有什麽我不知道的秘密啊!」


    也不曉得他幾時回來,傅恆便沒讓人給他備茶,這會兒少爺進了門,丫鬟才為他斟上熱茶。


    擺了擺手,鄂容安示意她不必在這兒伺候,待人走後才輕嗤道:「瞎說,哪有什麽秘密?」


    「若無秘密,為何小東子不許我聽?」


    「人家有名字,叫東珊。」


    傅恆才不管她真名是什麽,「她在我麵前可不承認自己是姑娘家,我就當她是男的。」道罷他又繼續追問,「少扯開話頭,才剛她找你作甚?咱們兄弟間一向不隱瞞,當然如果是郎情妾意的甜言蜜語,那我不問便是。」


    說話間,傅恆笑眯眯地望向他,意有所指,鄂容安頓感為難,不說吧!傅恆會誤會兩人之間有什麽,說出來吧!似乎又讓東珊難堪,她不願當著傅恆的麵兒說,那自是不想讓人知道巾帕的事,思來想去,鄂容安還是選擇幫她保密,


    「不是你想的那樣,她就是來還東西而已,怕被人瞧見才拐去巷子裏。」


    「好好好,你說什麽便是什麽,私事我不多問。」雖是好兄弟,他也不會插手鄂容安所有的事,男人也不太會將自己的心事講出來,大都喜歡藏在心裏,傅恆不會勉強。


    今日鄂容安請他過來,實則是因為他有個表弟才入宮做侍衛,被派遣的崗位受苦受累,這才想請傅恆幫忙,將他調至旁處。


    鄂容安雖也在宮中,到底是文官,不便插手侍衛之事,鄂爾泰的身份也不好特意去管一個選房親戚的職位,惟傅恆最適合。


    傅恆本不想管這些閑事,但既是鄂容安的親眷,那他自是得賣個麵子,說讓人等半個月,月底會有空缺,到時再將其調過來。


    晌午在襄勤伯府與鄂容安和他表弟一起用罷宴,又飲了會子茶,商定好此事後,傅恆這才回府,聽聞下人說母親身子稍有不適,他便拐至寧輝院中看望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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