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那些外人什麽時候走啊?這總在我們村住著我不踏實。”


    “有什麽不踏實的,那三個人中一個小,一個傷,我也不打聽他們的來路,好吃好喝的送他們走就行了。你放心,我出來的時候給家裏上了鎖,飯裏也下了藥,他們得一整天睡。”


    “村長辦事,我們放心。”


    聲音漸漸走遠。


    青嫵給兩人傳音:“看來,我們得快些行動了,最好能在村長他們回去前趕回去。”他們都在房間留了障眼法,但誰知道能不能瞞住這些明顯有古怪的村民。


    穿過屏障一樣的濃霧,眼前是一片荒草不生的土地,不遠處是高大的崖壁。崖壁下麵有一個巨大的山洞,站在山洞前有冷風陣陣往身上吹。


    “這也算是他們的墓地吧?就不封口嗎?也不怕進了什麽野獸?”反正青嫵是無法想象要是野獸進了山洞是個什麽場景。


    一邊的卞曲輕聲道:“這附近沒有野獸,進了濃霧的野獸都死了。”


    曹弼皺著眉:“可是我們一路行來,也沒見到什麽屍骨······”說到這裏他自己就停了話頭。青嫵也打了個哆嗦,是啊,沒屍骨才是更恐怖的事情。


    “我進去看看。”曹弼往周身畫了幾個克製邪祟的符就要進去,青嫵拉住他:“還是一起進去吧,我身上有保命的東西,不會拖後腿的。”而且她身上還有白虎血脈,真到了拚命的時候,她一個練氣巔峰可以吊打金丹中期,輪實際戰力,不必曹弼差。


    曹弼猶豫了一下就同意了,不管是留青嫵一個人在外麵,還是留她和不知底細的卞曲在外麵,他都不放心。


    跟之前一樣,青嫵走在兩人中間,還被曹弼圍了一圈金光閃閃的金剛咒、驅邪符之類的符篆。


    卞曲似乎有火係靈根,身前身後飄了四五團火焰用來照明。


    山洞內的場景嚇的青嫵抽了一口氣,雙腿發軟:山洞內是密密麻麻的棺材,山壁上被掏了一個個的洞,每一個洞裏都放著一具棺材。打眼看去,視線裏全是棺材。


    卞曲從後麵走過來,遮住青嫵的視線:“別怕,這裏沒有鬼氣。”


    青嫵剛才被嚇的屏住了氣,想開口說話先是被嗆得咳了兩聲,喘了兩口氣,才道:“沒事,我很快就能習慣的。”都修仙了,不能總是這樣一驚一乍的,不過回頭她該換功法了。講究心態平和,順心而為的太上築仙篇不適合她。她覺得白虎族傳承記憶中那本大開大合、一力降十會的功法更適合她。


    卞曲的眼神很柔和:“你年紀還小呢,沒見識過這些,怕也是正常的。”


    曹弼也道:“是啊,別看我都一百多歲了,看到這麽多棺材也被嚇了一跳。我們周圍都是活了千八百年的修士,什麽時候見過這麽多棺材?這種場景也隻有在紫雲秘境和下界才能看到了。”


    青嫵很感念兩個人的安慰,畢竟她算是三人中修為最弱的,幫不上什麽忙說不定還是個拖後腿的存在。


    她總不能仗著兩人的好意,真的就一直躲在後麵,避開卞曲的遮擋,努力適應眼前的環境,去查看周圍有沒有什麽怪異之處:“這裏不可能是個普通的墓地,可能是哪裏我們沒察覺。”


    曹弼見她臉色好轉,就又往前走了幾步,手往前一拂,地上的塵土貼著地表蕩開,一點也沒有揚起。


    曹弼蹲下身,觀察地麵,這是被上清宗的傳送陣啟發的。


    “這裏有陣法。”他站起身,“很大的陣法,這裏隻是一部分。”


    沒有塵土遮擋青嫵也看出來了,這裏的每一個棺材擺放都是有規矩的,可以說這些棺材就是陣法的一部分。


    “這裏我們先不要動,先回去,不要打草驚蛇,我猜真正的主角現在不在這裏。”卞曲對陣法了解不深,但他的感知內沒有發現什麽東西。與其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村子裏找線索。


    況且······小孩子還是少受些驚嚇為好。


    曹弼也看向身後的青嫵,點點頭:“那先回去。村子裏不是還有一個鬼魂嗎?我們去看看她。”


    提到那個鬼魂青嫵就有些懊惱:“我之前忘了問她一些村子的事情了。”她第一次見到鬼被嚇的本來目的都忘了。


    曹弼帶頭往外走,一邊道:“這原來我們誰也不知道村子的問題出在哪,那個老太太被兒子氣的上吊,滯留下來不肯投胎有什麽奇怪的。”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卞曲走在最後,順便將三人留下的氣息抹了。


    回去的速度快多了,三個人也沒在山洞中停留多久,一路用上輕身功法,比村長一行人還先回到村子。


    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計算著‘藥效’沒過,青嫵就躺在床上休息。要是秦唳在,有他守著她就能安心的睡一覺了,秦唳不在·····可惜曹弼不是個女的,不能一個房間睡覺。


    從來到這個村子青嫵就沒合過眼,好在現在修了仙,熬夜也不會長黑眼圈,就是精神不濟是真的。


    從玉墜中取出秦厲害最近上任的替身,張嘴咬了一大口,嗯,真甜!


    第31章


    不想出去吃晚飯, 青嫵索性直接“睡”過去,就連張嬸過來查看也沒睜開眼睛,她還聽見張嬸在隔壁埋怨張村長:“你是不是藥放多了?我看那三個人到現在都沒醒呢?這都要吃晚飯了。”


    “胡說!我有分寸, 吃了這藥他們過了正午就該醒了,正好不會耽誤我們的事情。”


    “那你說說他們怎麽還不醒?”


    “這······那個女孩兒可能是年紀小, 身體虛, 受不住藥性。兩個男的一個受傷了, 另一個說不定是外強中幹呢?”


    “你就胡說吧。明明是你這個老家夥失手了。等他們醒了還不得以為我們家跟那黑店一樣,要謀財害命!”


    “去,說什麽呢!”張村長聲音又小了點, “你去, 再給他們灌點藥, 讓他們睡到明天白天。然後跟老大他們說一聲,就當是明天是今天。反正我看那對兄妹也該走了。那個腳受傷的, 白日也不出門,過幾天他自己就該以為自己日子過糊塗了。”


    “你這老頭子, 淨想歪主意!”話是這樣說, 張嬸還是去翻櫃子拿藥。不一會兒青嫵的房門又開了, 張嬸站在她床前將她扶起來, 要給她灌藥。


    青嫵被子下的手打了個響指, 張嬸就停止了動作, 房門沒關,青嫵借著她身體的遮擋, 輕輕敲了敲碗壁,藥液飛出的一瞬間就被青嫵用火蒸幹了。


    青嫵再次打了個響指,張嬸就恢複了正常,很自然的拿著空藥碗走出房間, 又將房門合上。


    曹弼和卞曲那邊也有人進去,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青嫵倒是不擔心他們兩個。隻傳音給兩人:“師兄,我們明天就該‘離開’這個村子了。”


    曹弼也是這樣認為的:“暗處比明處好辦事。住在村長眼皮子底下也不方便。”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三個人就一一‘醒來’。


    曹弼出來還裝模作樣的問張村長:“村長,你們不是要去參加葬禮,怎麽還不出發?”


    張村長一邊抽煙一邊笑嗬嗬的:“我們都回來了,小哥也不看看天色,都快中午了。王家也不打算大辦,我們一個村的去走個過場就回來了。”


    “這樣啊。”曹弼做出一副尷尬的樣子摸著肚子,“原來都快中午了,怪不得我覺得這麽餓呢。”


    路過的張嬸就招呼:“餓了?飯就快好了,廚房有饃饃,曹小哥要不要先墊墊肚子?”


    “哎,那倒不用,不是快吃飯了麽。”曹弼坐到張村長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張叔,也在你家打擾了兩天,我明天早上就出發,我還得先將妹妹送回家,不能在外麵停留太久。”


    “應該的,應該的。”張村長笑眯眯的,“好男兒誌在四方,出去闖闖那是好事。”


    “村長,我估計還得再待兩天。”卞曲看著自己腳上纏著的白布,有些無奈。


    張村長很是好客:“既然傷沒好就多住幾天,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你盡管住,不用擔心吃喝問題。”


    青嫵見時間差不多了,也打著哈欠出了房門。


    “起來了?正好該吃飯了。”張村長又和善的跟青嫵打招呼。


    “啊?哦,好。”青嫵看上去就單純的多,根本就沒對快中午才起床有什麽疑問,坐到曹弼身邊,“哥,我們什麽時候走啊?我有點想家了。”


    曹弼很是溫柔的看著青嫵:“想家你還跟著我跑出來?明天,明天我就送你回家。”


    張村長鬆了一口氣,覺得是將幾個小年輕給糊弄住了,這時候門外有人喊:“村長,劉婆子死了,你快去看看吧。”


    張村長蹭一下就站了起來:“死了?怎麽死的?”三兩步就跨出大門,站在門口跟外麵的人說話。


    “上吊!”那人一臉的憤慨,“劉婆子跟她媳婦吵嘴了,不知怎的他兒子打了她一巴掌,劉婆子就上吊了,被人發現的時候都涼了!”


    “劉栓子呢?”


    那人一拍大腿:“那個沒心肝的,一聽他老娘死了,帶著他媳婦閨女去鎮上下館子去了,說是要慶祝慶祝!”


    張村長也是氣得半死,都是五六十的人了,將心比心,聽到這種兒子不孝的事情都會不好受。正要去劉家看看,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青嫵三人一眼:“讓你們看笑話了,你們先吃飯,不用等我。”說完就腳步匆匆的跟著傳話的男人離開了。


    青嫵三人對視幾眼,曹弼就站起來,“張嬸,我有事跟你說。”


    自從張村長走後明顯有些心不在焉的張嬸,擦擦手上的水:“什麽事啊?”


    曹弼就猶豫著開口:“您知道的,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個吉利。我這短短兩天都在你們村碰上兩回喪事了,所以,我想跟你道個別,午飯我們也不吃了,這就走了。”


    “這就走?”張嬸看了看青嫵,又看看曹弼,“這,要不你們吃了飯再走?”


    “不了,早點走,說不定還能到下一個村子投宿。”


    “那行吧,我把烙好的餅子給你們帶上,你剛來的時候可是給了不少銀子呢。”張嬸一邊往廚房走,一邊吩咐小兒子:“老二,一會兒你送曹小哥一段。”


    “哎,知道了。”張老二從房間出來,一邊換了一雙厚底的鞋,他懂娘的意思,得看著人離開他們村子。


    沒多大功夫,張老二就把兩人送出村子,看著兩人的身影漸漸走遠,這才放心的回去。


    而青嫵兩人沒走多遠就掩了身形重新折了回來。


    村子裏哪家死了人還是很好確定的。


    青嫵曹弼到了劉家。


    劉家亂哄哄的沒個主事人,張村長坐在劉家大堂,見其他人吵的不成樣子,猛的一拍桌子:“吵什麽吵!等劉栓子回來,讓他把他娘的喪事辦了就行了,有什麽好吵的!”


    幾個年紀大的老大娘也是哭:“村長啊,我們也是擔心啊。你看看,王老大把他爹娘逼死了,劉栓子也把他娘給逼死了。你要是再不管管,底下這群小子以後要是樣學樣,哪個願意給我們這些老家夥養老哦?!”


    青嫵給曹弼傳音:“這麽巧?也是被不孝的兒子氣得上吊?這個村子風氣這麽不好嗎?”


    曹弼的目光卻在頭頂逡巡:“黑氣又重了。”目光又落在院子裏,“找找死者的魂魄,看看還在不在。”


    “沒有。看來是去投胎了。”


    “不,不對。”曹弼躍到半空,在村子裏打量,然後道:“你說的王老太,她的魂魄也不見了。”


    也不見了?


    曹弼下來就有些惱:“背後那個東西不難對付,就是不好抓,太會藏了!”


    青嫵想到一個主意,“曹弼師侄,你會入夢嗎?”她現在還不能神識外放,金丹期已經可以偽裝一下入夢吧?


    “入夢?可行!”


    曹弼已經等不及到晚上,兩人跟著村子回到張家,站在院牆上對張村長用了個昏睡咒。不一會兒張村長就打著哈欠回屋睡覺了。


    卞曲收到兩人的傳音,有意阻止其他人去張村長屋裏。


    入夢也不是真的入夢,隻是通過神識刺激張村長的意識,讓他處於一個半夢半醒的階段。再通過藥物讓張村長放鬆心神,誤以為自己在做一個美夢,然後在他意識最薄弱的時候打探一些消息。


    這是青嫵剛剛想到的法子,對普通人傷害最小,頂多頭疼幾天,真的用神識碾壓過去,是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但這是搜魂,還是對一個凡人搜魂。修士被搜魂會變成傻子,凡人就更不用說了,連命可能都保不住。


    布下結界。


    張村長被青嫵喂下藥丸,臉上逐漸露出欣喜夾雜著興奮的神情。


    “老頭子,你在高興什麽啊?”曹弼模仿出張嬸的聲音,在青嫵一臉不可思議的目光下,輕輕豎起食指:“噓”。


    張村長意識混沌,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笑意:“我們祖宗留下的祖訓成真了,我能不高興嗎?!我們以後也能長生不死了,就像仙人那樣!”


    青嫵皺著眉,祖訓,長生不死?


    又聽曹弼接著用張嬸的聲音道:“我不信,我老了你也別想騙我,再過兩年我也該入土了,等不來長生不死。”


    “怎麽是假的呢,祖訓說了,隻要我們把棺材放到那個山洞裏,等時間到了,所有死去的人都會複活。以後就會長生不死,你看看,咱娘的棺材是不是動了?肯定是她活了,想要出來,不行,我得幫她把棺材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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