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那邊瞞的了一時,瞞不了一世,咱們這樣將向棕帶回驛站怕是不妥。」


    進了城後,謝行儉想了想,道,「不如另找一處偏僻的院子關他?」


    徐堯律清了清嗓子:「往東走,那邊有一處山洞,隱蔽的很,除了本官,再無外人知道。」


    車夫得了令,立馬調轉車頭去東麵。


    城內的崔婁秀耳目眾多,自然第一時間知道謝行儉拐走了向棕,此時正帶著人往驛站這邊走,孰料,撲了個空。


    第217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你家大人呢?」崔婁秀問居三。


    居三剛將出門玩樂半路突感身體不適的羅棠笙送回驛站, 正急著找大夫來驛站給羅棠笙看病呢, 哪裏知道謝行儉什麽時候回來。


    「我家大人不是去衙門找大人您去了嗎?」居三皺了皺鼻子,心說他還準備等會去衙門找小公子呢。


    少夫人半道嚷著肚子不舒服,依小公子平日對少夫人的敬重和喜愛, 他可不得將少夫人難受的事立刻告知小公子。


    現在倒好, 他還沒上衙門找人, 崔婁秀反而先找來了。


    崔婁秀見居三說不清謝行儉的去向,二話不說就帶著人往外走。


    居三愣了愣, 跑到驛站找漕營的人, 「剛崔大人過來問我家大人在哪, 你派人跟著崔大人過去看看, 看他著急找我家大人幹什麽。」


    居三不擔心謝行儉出事, 瞧崔婁秀著急忙慌的樣子,估摸著是有急事尋小公子,也不知這姓崔的找人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公子如今不在,他總該派人盯著為好。


    居三這幾天日日守在羅棠笙主僕身邊, 早已經被羅棠笙的思想『訓化』——崔婁秀是個災星,專門克小公子的。


    居三是謝行儉這次來江南帶的唯一貼身小廝, 所以羅棠笙不停的給居三灌輸崔婁秀的『歹毒』, 導致居三現在防崔婁秀比防山裏的蟲蛇還要認真。


    瞎貓總是會碰上死耗子,居三派去跟蹤崔婁秀的漕營將士好巧不巧的, 真的發現了一樁不得了的事。


    ……


    這邊,謝行儉將仍在暈迷的向棕綁進山洞。


    山洞入口窄,外麵雜草從少, 若非徐堯律指揮路徑,外人根本發現不了這裏有洞穴。


    山洞裏麵別有洞天,越往裏走越寬敞,大概是長久沒人來過,洞穴裏頭長滿枯黃的野草。


    他蹲下身拍拍向棕的臉,觸手冰涼。


    雖說現在是深秋初冬,但過了晌午,江南這邊溫度還是挺高的,向棕年紀和徐堯律相仿,按說這個年紀的男人正直壯年,怎麽向棕身子這般陰冷。


    拍了兩下向棕都沒醒過來,謝行儉這才察覺到不正常。


    「大人,向棕不會是……」


    他急忙昂頭看向徐大人,擔憂道:「會不會……」死了?


    徐堯律錯愕的上手查探向棕的鼻息,很輕很慢。


    和瀕死的人沒什麽兩樣,大概隻剩下一口氣吊著。


    徐堯律脫下外衫裹住向棕蜷縮發冷的身子,低聲道:「他怕冷,聽辭臻透露,向夫人為了不讓外人發現向棕身子的異樣,幼時偷偷給向棕餵了傷身子的藥,喝下去後和不足月早產的孩子沒兩樣……」


    所以說,向棕身子是因為向夫人的私心才被毀?


    謝行儉心裏很不是滋味,到底是造化弄人啊,如果向棕留在太上皇身邊,那向棕現在就是一位身份尊崇的親王!


    何等風光和快和。


    現在他莫名有些理解向棕為何那麽執著的想害敬元帝了。


    向棕的生母是敬元帝的母妃所害,向棕自己前半生的苦難也是由皇貴妃間接造成。


    倘若皇貴妃大度些,留向棕母子一條生路,那麽向棕就不會流落到向夫人手裏,也就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半死不活。


    「皇貴妃是不會容他在宮裏生活的。」


    徐堯律望著地上昏昏沉沉的向棕,冷漠道:「向夫人下藥是不得已而為之,向夫人何嚐不想要一個健康的孩子,隻不過原來的向棕在外人眼裏就是廢人,他想以向棕的身份活的就必須病弱,何況不這麽做,你以為皇貴妃會罷休?」


    是啊,謝行儉恍然大悟,皇貴妃雖留了向棕的小命,但如果向棕健康成長,終歸是敬元帝登基的隱患,除非向棕身子不好。


    這樣一想,他突然覺得向夫人是在救向棕。


    旁邊的漕營將士起先聽的一頭霧水,細細琢磨後,驚起一身冷汗。


    地上躺著的人是……是當今皇上的親兄弟??


    謝行儉將隨身攜帶的火石甩給漕營將士,不冷不熱道:「做好你的本分事,不該知道的別打聽!本官和徐大人說的話,日後但凡有第四個人知道,都算你頭上。」


    漕營將士『啊』的一聲,抖著手開始生火,「小人明白,小人什麽也沒聽到。」


    徐堯律淡淡的瞥了一眼漕營將士,沉聲道:「出去守著,別讓外人進來。」


    火已經燃的很旺,可漕營將士卻感覺周身的氣場越來越冷,行禮後急急忙忙的就跑到洞穴外頭蹲著。


    「袁大人的人,信的過嗎?」


    生了火後,洞穴的氣溫攀高,向棕青白的臉慢慢轉常。


    隻不過依舊沒甦醒。


    謝行儉邊說話,邊上手在向棕身上摸索,果不其然,向棕腰側小袋裏有一小瓶藥。


    徐堯律倒出幾粒藥,垂眸細細的檢查:「袁珮是武將出身,新舊朝廷交替年間,堪堪十五六的袁珮就跟在武英侯身邊征戰沙場,一次意外中救了太上皇一命,但不幸被流矢射中手臂,因來不及就醫,手臂壞死隻能截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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