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行儉望著麵前展開的明黃色空白聖旨,疑惑不解。


    「愛卿說要將工部的技藝在民間廣而推之,朕剛跟幾位老大人商量過了,覺得此舉非常好。」


    敬元帝樂的眉開眼笑,滿意的道:「工匠若能用心鑽研器具,日後朝廷在這方麵的銀晌稅也會跟的增加,且領兵作戰還能拿出一二厲害的兵器,說不定還沒出手呢,就能鎮住外族那幫不知所謂的刁民。」


    果然是無利不起早,百事利當先啊,謝行儉雖瞧不上敬元帝這種心思,不過有了這道聖旨,國家的科技定會在一段時間後步入新的階段,最直觀的是,工匠的生活質量和地位都會提高。


    作為侍讀學士,替皇上起草詔書是常有的事,他想了想提筆將聖旨寫完後,鍾大監上前拿起來給敬元帝過目。


    敬元帝凝神看過後,一言不發就蓋上了玉璽印章,交代鍾大監拿出去宣詔天下。


    謝行儉見沒了他要做的事,便拱手準備告退,敬元帝卻出手攔住了他。


    「你在出朝考題期間私自偷溜出去,已然違抗了朕的旨意,有罪當罰,即日起,朕罰你在家禁足三日,麵壁思過後,再去吏部繼續出題。」


    謝行儉聞言,心裏頭像是踹了蜜罐一樣甜,禁足三日不就是讓他好好休息嘛,嘿嘿,其實多禁足幾天也行。


    「別得寸進尺!」敬元帝冷笑的警告,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道:「你救了西山的百姓,是好事,但功不抵過,該罰還是得罰!」


    謝行儉頭直點,滿臉笑容道:「是該罰,皇上罰的好罰的妙……」


    敬元帝刻意的咳嗽一聲打斷謝行儉,板起臉白了謝行儉一眼,緩緩道:「這已經出來的朝考題必須作廢掉,回頭你跟先生們還要多花些心思重新出。」


    說著,敬元帝笑的非常幸災樂禍:「愛卿可得想一出好法子去安慰安慰五位先生,你一人之錯連累大夥都要重來,那五位先生可不太好說話……」


    謝行儉艱難的咽下唾沫,敬元帝又道:「你捨身救人是真真切切的事,朕自然不會虧待你,等新朝考結束後,朕一併賞你。」


    說完就擺手讓謝行儉告退,出了宮門後,曹弼伸手擋住謝行儉,二話不說就朝他身上搜找。


    搜了半天就搜出了一把梅核,曹弼不悅的嘖了聲:「你小子把賞賜藏哪裏去了?」


    「沒賞賜。」謝行儉雙手一攤。


    「一個子都沒有?」曹弼顯然不信。


    「喏,」謝行儉將梅核展開,涼涼開口:「看到沒,不但沒賞賜,連我帶去的梅子都隻剩下了核。」


    「你小子心真大,在宮裏都敢偷吃?!」曹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敲打,隨後又重複追問:「真沒有賞賜?怎麽可能啊!」


    謝行儉還沉浸在重新出朝考題的噩夢中,抬眸見曹弼抓著這個話題不放,忍不住心酸的拍拍曹弼的肩膀,羨慕道:「我沒你好命,別說金子令牌了,連把銀果子我都沒見到。」


    「別提令牌了。」曹弼吸吸鼻子,抹了一把淚。


    「怎麽了這是?」謝行儉這才回過神,手掌往曹弼腰間一摸,空蕩蕩的。


    「你黃金金牌呢?」


    「被搶走了。」曹弼嗚咽出聲,話一出口,委屈頓時傾瀉而出,哇的一聲蹲地哭起來。


    謝行儉同情的看著麵前錚錚鐵骨的漢子哭的不能自抑,突然覺得他沒有黃金令牌賞賜也無所謂,總比曹弼這種得了金牌,還沒捂熱就被人搶走的那種巨大落差感要好很多。


    第193章 【一更】


    禁足的這兩天, 羅棠笙和王氏卯足了勁給謝行儉補身子, 什麽首烏鴿蛋粥, 玉竹烤羊腿,杜蓉豬腰湯等等,餐餐不斷的出現在謝家桌子上。


    待三日後去吏部小黑屋時,五位大人見謝行儉紅光滿麵, 瞬間氣的牙癢癢。


    不過五位先生隻能心中生氣, 卻不敢麵上擺譜子, 誰叫這幾人收了謝行儉特意送上門的賠罪禮呢。


    既然他們安心的收下了禮物, 那就代表重出朝考題這件事算是按住了,以後都不能舊事重提。


    謝行儉進來後, 見五位先生一副想罵人又不能罵人的姿態, 頓時有些發窘愧疚,這件事追根到底是他的錯,如果那晚他好端端的留在馬車不出去,朝考題也就不會作廢。


    不過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敬元帝已經下令重出朝考題, 那他隻能盡最大的努力去補償這幾位大人。


    五位老先生性子執拗,擱年輕時, 他還真的不好撫平這幾位的怒火, 都是讀書人嘛,多多少少有些傲氣,且這幾人為人師有二十來年,生平最看不慣的就是謝行儉這種做事無章法的年輕人。


    謝行儉想了一宿也沒想出辦法去安撫幾位大人, 羅棠笙心思百轉千回,笑道:「皇上讓夫君去五位大人那裏謝罪,又沒說非要給五位大人送一模一樣的禮,夫君何不去外頭打聽打聽五位大人的嗜好,回頭一一想法子來一個投其所好不就成了?」


    這法子不錯,謝行儉立馬喚來居三和高深,讓兩人去打聽幾位先生平日的喜好。


    得到準確的消息後,他便命人備上五份不同的禮,親自拎著東西登門謝罪。


    五位大人被謝行儉一番誠摯的道歉話語忽悠的半推半就收了禮,至於死板的阮先生為何也被謝行儉輕而易舉的給拿下,這裏頭還有其他的緣故。


    那日謝行儉從禦書房離開後,阮先生守在宮門口打聽了好半天才得知鍾大監手中的摺子是謝行儉所寫,阮先生不禁揪著鬍鬚驚訝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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