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挑錯了目標,而在你艱難崎嶇的餘生中每一天都會為這一個決定懊悔。”


    張婉婷忽然感覺到一陣刻骨的寒意。


    恐懼和懊悔讓她幾近失聲。


    明明她一開始的目標並不是薑長歲,她被嫉妒衝昏了頭腦,把大師交代給她的話拋之腦後。


    “怎麽了?”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走過來的人中就有賀侓,他腿長,第一個走過來,彎下腰來問。


    出狀況的人是張婉婷,他卻隻掃了她一眼,注意力就一直在長歲身上,在看到她胸口和肩上濺到的紅酒漬的時候,一皺眉,脫下外套給她披上。


    這時葉露也趕了過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她倒是多看了張婉婷兩眼,看到她嘴邊和胸口的紅酒漬,又看到長歲胸口的紅酒漬,頓時眼神一閃,帶著幾分眼神暗示的看向長歲。


    是要幫忙還是要掩飾?


    “沒事。”長歲先看了賀侓一眼,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手指,示意自己沒事,然後給了葉露一個淡定的眼神,緊接著才在邊上幾個旁觀者的視線中抬起一張略帶著幾分關切的臉來說道:“她有點不舒服,能幫忙叫一下劉製片嗎?她是跟劉製片一起來的。”


    她身材本就嬌小,裹在賀侓的西裝外套裏更是襯的她小小的一隻蹲在那裏,嬌小又柔弱,隻露出一張漂亮雪白的小臉蛋,臉上還隱隱帶著幾分關切和擔憂,看起來就像是張婉婷突發不適,而她幫忙照顧了她。


    站在不遠處的趙臣安端著酒杯看著“柔弱嬌小”的長歲,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緊接著意味不明的勾了一下嘴角,要不是他剛才不經意間目睹了一切,隻怕也要被她騙過去了。


    劉製片很快趕了過來,看到張婉婷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幹嘔,而地毯上也都是她吐出來的東西,嘴裏還在往下流口水,再加上看到邊上圍觀的人露出的表情,頓時也覺得臉上無光。


    再看張婉婷,眼神裏就掩飾不住的帶了幾分嫌棄。


    張婉婷看到劉製片,卻像是看到了救星,伸手抓住他的褲腿,一抬頭,正要告狀,就看到站在人群裏的長歲正冷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睛漆黑冰冷,仿佛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張婉婷突然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涼水,從頭涼到腳,此時此刻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不管她說什麽,薑長歲都能夠全身而退。


    衝到嘴邊的話突然就說不出來了。


    劉製片把她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動作帶著幾分粗暴,臉上也滿是不耐煩和忍耐。


    張婉婷被帶走了,她離場的時候隻剩下狼狽和不堪,和她登場時的得意如同雲泥之別。


    長歲平靜地看著她被帶走。


    她不需要再做任何事。


    因為在張婉婷在喝下那杯酒後,她的人生就會開始一直下墜。


    再無翻身之日。


    這個下場,也是她自食惡果。


    ······


    鬧了這麽一場。


    長歲也沒了繼續待下去的興致,再加上她身上也濺到了紅酒,於是她和幾位熟人長輩打了招呼之後,就和賀侓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所謂的一前一後,不過相距五分鍾。


    也是欲蓋彌彰。


    賀侓表現的實在太明顯。


    圈內人也都看出了點苗頭。


    霍文廷本來還想在酒會多待會兒,結果沒一會兒就有不少過來探聽消息或者是純粹八卦的人過來問他長歲和賀侓的事,他應付了幾波之後,也有點煩,忍不住打了聲招呼就提前離場了。


    ······


    長歲一上車就脫了涼鞋。


    這雙涼鞋是新的,還帶一點跟,又累又磨腳,她掰起腳一看,腳後跟都磨破了,大腳趾邊的趾骨也被磨紅了。


    賀侓剛好推門上車,正好看到長歲正掰著腿扭著頭看自己的腳後跟,他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被磨的發紅破皮的腳後跟,頓時皺了下眉,上車關門,握住長歲的腳踝,低頭查看。


    長歲皮膚白,那點被磨破的地方特別紮眼。


    長歲的司機現在看到賀侓是一點都不驚訝了,但是一扭頭看到這一幕,還是有點驚訝,還有點臊,立刻把頭扭了回去,非禮勿視。


    長歲也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的姿勢不夠文雅,下意識要把腿收回去。


    賀侓握緊她的腳踝,帶著幾分嚴肅:“別動。”說著抬起頭來,有些不讚同地看著她:“鞋子磨腳怎麽不早說?”


    長歲看著眉頭微蹙,神情嚴肅的賀侓,輕眨了下眼,莫名的覺得這樣子的賀侓特別有魅力,有點心動,老老實實的說道:“我之前都沒感覺。”


    賀侓又皺了皺眉,似乎不知道該說她什麽好,心疼又無奈,抿了抿唇,問:“疼不疼?”


    長歲眼睛彎了彎:“不疼的。”


    賀侓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聽她說不疼,心口卻是疼了一下。


    “車上有藥嗎?”


    長歲顯然不知道:“就磨破了一點兒,明天就好了,不用管它。”


    賀侓皺眉。


    她不說話了。


    司機咳了聲接話說:“後邊兒有個醫藥箱的,裏頭應該有。”


    賀侓彎腰去後麵找到了白色的小醫藥箱,在裏麵翻了翻,找出一管藥膏,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說明。


    他先用礦泉水把自己的手洗了一下,然後才擰開蓋子,把藥膏擠到自己的指腹,然後俯身下去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把藥塗到長歲的傷口上。


    “疼不疼?”


    他問。


    但是不等長歲回答,就把上半身彎的更低,頭也低下去,嘴唇幾乎要碰到長歲的腳,然後衝著她的傷口溫柔的吹氣。


    長歲一點都不疼,看著賀侓的後腦勺,鼻子忽然一酸。


    賀侓抬起頭來的時候發現長歲的眼睛裏含著一包眼淚,頓時被嚇到了,有些慌亂:“怎麽了?很疼嗎?”


    長歲搖頭,把腿縮回來,然後一頭紮進他懷裏,臉死死埋在他胸口,手也緊緊摟住他的腰。


    賀侓有些無措的抱住她:“你怎麽了?哪裏難受嗎?”


    長歲搖搖頭,把臉在他胸口亂蹭,把眼淚蹭掉,好一會兒才悶聲說:“賀侓,我好喜歡你。”


    賀侓怔住,隨即眉眼都溫柔下來。


    緊接著就聽到懷裏的人“惡狠狠”地威脅:“你要是以後敢去喜歡別人,我一定下咒咒死你。”頓了頓,把他抱得更緊,補充:“你是我的。”


    賀侓的嘴角克製不住的微微上揚,淡漠的桃花眼泛起瀲灩的光,他抱緊她,低頭吻她的頭發:“嗯,我是你的。”


    第104章


    那場酒會過後沒多久,劉製片又有了新歡,張婉婷很快失寵了,之前劉製片把她塞進去的劇組,因為演技太爛再加上金主沒有了,所以也黃了。


    她很快從圈裏消身匿跡,再也聽不到她的消息。


    妖管局似乎放棄了白瀅。


    但是為了安全起見,長歲讓他們在這裏住到白瀅生產,白瀅生產後,妖力會很快恢複到全盛時期,再加上遊戲,他們應該能保護好剛出生的半妖了。


    三人都聽從了長歲的安排。


    隻不過三人接受歸接受,但是心態不一樣。


    聽說還要住到生產,張青佟又覺得慚愧了,總覺得自己是鳩占鵲巢,很不好意思。


    遊戲因為交了錢,而且他也看出來長歲在賀侓那兒住的挺開心,也不覺得不好意思。


    白瀅就更不用說了,比起張青佟那小房子,當然還是這裏住的舒服,舒服的像是住在自己家。


    小樹妖也過的很快活,他不睡床,就睡客廳沙發,每天就在這沙發上吃吃喝喝,吃了睡,睡醒了就趴沙發上看電視,看到好笑的,就樂的嘎嘎笑,看到什麽感人的地方,還默默垂淚,完全是個小孩子。


    大概是因為都是妖怪,所以白瀅和它倒是挺合得來。


    長歲猜,白瀅大概是討厭除了張青佟以外的所有人類。


    奇怪的是,小樹妖似乎很喜歡長歲,它會穿牆,直接從家裏穿到賀侓家來找長歲玩。


    長歲把賀侓一間空置的屋子改造成了練藥房,一麵牆全都是冰櫃,隨便打開一個冰櫃,裏頭都是新鮮的靈藥或者製作好的減肥丸還有生發液。


    長歲把小樹妖拉來當童工,給她打雜,賀侓也是她的得力助手。


    葉露從長歲這裏進貨,加四成再賣出去,她還拉了肖吉當她的下線,肖吉人脈廣,再加上她暴瘦下來,頭發也濃密了,又回到了大學時期的顏值巔峰,算是真人廣告。


    長歲的生發液以三萬五一份“批發”給葉露,至於葉露賣多少,她不管。


    長歲本來想,她做的這些東西都沒辦法□□,屬於三無產品,應該賣不了多少。


    沒想到她低估了葉露和肖吉的交際能力和人脈,也低估了人類變美的決心,她們第一個月就賣出了一百多份,再加上減肥丸。


    長歲算了筆賬,拋去成本,她居然賺了近五百萬。


    實在讓她大吃一驚。


    至於葉露她們賺多少,她就不管了。


    長歲想,有了這麽一條生財之路,等活過二十歲以後,就算她不拍戲也不捉鬼了,她也不愁錢花了。


    葉露給她結了款。


    她請葉露和肖吉吃了頓飯。


    肖吉大概是事業得意,再加上顏值回春,臉上毫無半點離婚之後的失意,精神奕奕。


    葉露更是春風得意,把新買的包包往桌上一放,笑吟吟的說:“五十五萬,全球限量,昨天剛到的,這個月托長歲的福,賺了不少,獎勵自己。”


    聽得肖吉無奈又好笑的搖了搖頭。


    三人一邊吃飯一邊聊,肖吉的意思是最好申請一下專利,再創立一個品牌,把生產線正規化,雖然沒有辦法做大,但是可以走高端路線,隻做有錢人的生意。


    “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全都交給我們來辦。”


    葉露和肖吉說。


    長歲隻需要給她們供貨就行了。


    專利和品牌都是她的。


    她們製定了詳細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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