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副總,等這件事的風波過後,我一定讓塗誌紅好好請您喝一頓,您對他這份天大的恩情真是如同再造啊!”


    這話丁煥文愛聽。


    誰不想當別人眼裏的救世主?


    被捧高!


    被膜拜!


    丁煥文臉上笑容燦爛。


    在他的心目中,於思高和塗誌紅都是特別會辦事的下屬,兩人以前每次請自己喝酒的時候都會順帶送一些價值不菲的禮物。


    尤其是上一次自家買了新房子,於思高和塗誌紅也不知道從哪得的消息主動帶了裝潢公司上門幫自家房子搞裝潢。


    一百多萬的石更裝,愣是沒要自己掏一分錢。


    下屬對領導如此恭敬,當領導的自然也該摸著良心投桃報李。


    一直以來,丁煥文心裏始終記著於思高和塗誌紅對自己的那份情,


    他一直想要找機會回報於思高和塗誌紅兩人卻沒機會。


    這一次,機會總算來了!


    他下定決心,哪怕豁出這張老臉他也要竭盡全力保住好下屬塗誌紅的平安。


    丁煥文跟於思高電話掛斷後,立刻打了個電話給程大偉,跟他說:


    “程主任,塗誌紅那人個性是強了點,但工作能力還是不錯的,新員工培訓年年有,你倆為了一個新員工鬧矛盾何必呢?


    最重要是你剛到培訓中心上任最重要是鄰導班子要團結,底下人要穩定,這樣才能更方便你在新單位開展工作嘛,你說是不是?”


    程大偉倒是沒想到丁煥文會為了塗誌紅的事打電話向自己說情。


    據他了解,丁煥文是丁家人。


    從本心來說。


    程大偉並不想跟丁煥文有直接接觸,即便心裏明知道老友胡守文正在悄悄耍手段謀奪其陽光島書記的職位,他也沒準備親自下場跟丁煥文撕破臉。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不招惹他,對方卻主動找上門來給自己添堵?


    程大偉心裏清楚:


    丁煥文之所以站出來替塗誌紅說情,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原本跟於思高和塗誌紅之流是一丘之貉,這些年想必他也從兩人手裏拿了不少好處。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從這個角度來說,丁煥文也算有良心。


    對於一隻沒幾天蹦頭的螞蚱,程大偉沒什麽心思多花時間。


    他在電話裏敷衍道:“丁副總的指示我哪敢不執行呢?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這件事我處理的時候自然會注意分寸。”


    丁煥文聽了這話很高興。


    他覺得程大偉這是畏懼自己省總公司副總的身份,所以才對自己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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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對著電話笑道:


    “謝謝程主任給我這個麵子,你放心,你這份人情我丁煥文一定會記在心上,以後你遇上什麽難處盡管跟我開口。”


    程大偉客客氣氣說了聲,“謝謝!”


    丁煥文自覺擺平了程大偉,又撥打莊大海的電話。


    對於跟自己同樣級別的莊大海,丁煥然不好向剛才對程大偉那樣直接提要求。


    他在電話裏主動放下身段商量語氣請莊大海對塗誌紅的案子高抬貴手。


    莊大海的態度公事公辦:


    “丁副總,類似的案子我們紀律委處理過不少,基本上民不告官不究,如果有辦法讓那位名叫劉飛飛的新員工不舉報,事情就好辦了。”


    丁煥文聽了這話心思活動起來。


    他覺的莊大海是在暗示自己,“隻要你能搞定舉報者劉飛飛,這事就能到此為止。”


    丁煥文很高興,對著電話衝莊大海連聲道謝:


    “謝謝莊副總!關鍵時刻還是莊副總靠得住,您放心,您的意思我明白了,我馬上讓人想辦法搞定那個劉飛飛。”


    莊大海沉默不語。


    掛斷電話後,丁煥文立刻打電話給於思高告訴他好消息:


    “剛才我已經分別打電話給程大偉和莊大海,塗誌紅的事情已經差不多搞定了。”


    於思高大喜過望:“真的?”


    他不吝讚揚道:“丁副總您真是神了,隻要您出馬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下屬的吹捧讓丁煥文心裏很受用。


    他故作低調道:“大家都是一個公司上班,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我好歹也是副總,莊大海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


    “是是是!您說的對!在我們這些人眼裏比登天還難的事到了您丁副總麵前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這次真是多虧您……”


    於思高盡情發揮拍馬屁的功夫把丁煥文哄的心花怒放。


    放下電話後,於思高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


    這通電話讓他從心底裏徹底鄙視程大偉的為人。


    還以為你程大偉多牛逼?


    敢情是個欺軟怕硬的主,自己找他求情的時候他擺足了領導的派頭不給麵子,丁副總一句話立馬軟下來!


    看來這家夥就是個看人下菜的主。


    但,於思高很快發現——自己從副總丁煥文那裏得來的信息似乎與現實有很大差別?


    當天下午,程大偉主持召開培訓中心領導班子會議。


    他在會議上明確提出:


    “鑒於培訓中心主任塗誌紅同誌玩忽職守、違規操作新員工培訓考核工作並且犯了錯誤不能及時更改,現決定將其免除職務。”


    程大偉話音剛落,於思高條件發射跳出來反對:


    “程主任,你這話什麽意思?塗誌紅的案子省紀律委調查組的人正在調查,現在連結果都沒出來你就要處分他,你這樣不合適吧?”


    程大偉反問他:“哪裏不合適?”


    於思高挺直腰杆說:


    “首先你作為培訓中心的主任在沒有征得省總公司辦公室侯主任同意之前根本沒權力處分下屬,其次既然領導班子開會做決定,憑什麽你要搞一言堂?”


    會議室裏幾人看到於思高突然跳出跟程大偉正麵剛一個個臉上露出擔心。


    大家心裏的想法如出一轍:


    於思高這樣當麵挑釁領導權威,接下來程大偉一定會發火吧,若是他火氣太旺萬一沾到自己身上可就麻煩了。


    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


    程大偉靜靜聽於思高說完後,盯著他看一眼,冷笑一聲反問,“按照於副主任的意思,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


    於思高愣住了。


    他沒想到程大偉會把皮球踢回來。


    於思高心想:


    “反正丁副總已經打電話告訴自己此事平安著落,估計是沒什麽後文了,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唄,沒人被處分就行。”


    不過這樣的話他不能在會議上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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