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愛珍剛一自報家門,黃書記看向她的眼神微微發生變化,他對王愛珍擺擺手說,“既然來了,到樓上辦公室坐下說吧。”


    王愛珍連忙點頭,緊跟黃書記身後上樓進了辦公室。


    黃書記的辦公室早有秘書提前打掃幹淨燒好了開水,領導進門的時候一杯冒著熱氣的碧螺春正擺在辦公桌一角。


    黃書記走到辦公桌後老板椅前坐下來,順道衝王愛珍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王愛珍這會心急如焚。


    她不知道丈夫到底犯了什麽事居然被相關部門帶走談話一整夜都沒回家?


    看到黃書記坐定,她急切口氣問:“黃書記,我丈夫究竟怎麽了?”


    黃書記抬頭看了她一眼,帶著幾分上位者的威嚴道:


    “你丈夫做了不該做的事,他包庇違法犯罪人員,利用特權讓公安局私下放人已經觸犯了相關法律規定,所以被帶走談話。”


    黃書記一句話讓王愛珍目瞪口呆。


    她做夢也沒想到丈夫出事居然是因為自己讓他幫忙打招呼放了宋景剛的事被帶走談話?


    王愛珍的眼淚“刷”的流下來。


    這會她真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放了宋景剛竟然會害丈夫被帶走調查她當初寧可自己不提拔但處長也絕不會趟這趟渾水。


    “黃書記,求求你幫幫我老公吧,他都是為了我呀!”王愛珍痛哭流涕。


    一大早女人跑到自己辦公室哭讓黃書記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煩。


    他公事公辦口氣對王愛珍說:


    “王愛珍同誌,國有國法,你丈夫觸犯了相關法律法規自有黨紀國法處置,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還有工作要忙,我讓人開車送你回去吧。”


    這是攆人的意思。


    王愛珍生怕自己的言行惹的領導不痛快讓老公的事雪上加霜,趕緊從沙發上站起來,滿臉是淚恭恭敬敬衝領導彎腰示意後離開。


    王愛珍在家提心吊膽過了一天,到了天黑的時候丈夫終於回來了。


    她連忙從沙發上跳起來一路小跑到門口迎接丈夫,卻不料丈夫一看到她二話不說甩手一巴掌扇過來,打的王愛珍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要是放在往常,丈夫敢動自己一根手指頭王愛珍肯定衝上去跟他拚命,可是這一回她倒在地上滿眼是淚不敢吭聲。


    丈夫卻還不解氣,用力踢了她一腳怒罵道:


    “你讓我幫忙的那個宋景剛到底得罪了什麽大人物,害的老子為了這事被停職檢查還要被處分?你躺在這地上裝死有什麽用?


    還不趕緊起來打電話問清楚那個宋景剛究竟得罪了什麽人,抓緊時間托關係找人說情,你個沒腦子的臭女人,老子這次可被你害慘了!”


    丈夫幾句話瞬間罵醒了王愛珍,她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回屋拿上手機就給陽光島管委會書記朱大橋打電話。


    “你好朱書記,我是王愛珍!”


    不明所以的朱大橋輕鬆口氣問:“王副處長啊,是宋景剛放出來了嗎?”


    聽到朱大橋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出來,王愛珍心虛眼神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老公,低聲道:“朱書記,我想問你,宋景剛這次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朱書記沉默片刻回道:


    “聽說他在公眾場合調戲碼頭管理處請來的一名女設計師叫丁香妞,又跟程大偉的司機劉三運打了一架這才被捕快重新抓回去,怎麽著?這次請你老公幫忙放人有難度?”


    這個節骨眼上王愛珍哪還有心思跟朱大橋談什麽放人的事。


    她趕緊掛斷電話把剛剛從朱大橋口中得知的重要信息告訴老公:“宋景剛被抓是因為他調戲女人被程大偉的司機打了。”


    “程大偉的司機?”王愛珍丈夫嘴裏重複名字,“程大偉是不是碼頭管理處那位新來的程處長?”


    王愛珍點頭:“就是他。”


    她轉瞬又補充:“但他前幾天剛剛犯了錯被省總公司的領導免職了,當初代表省總公司領導來陽光島管委會宣布給他免職處分的人就是宋景剛的父親宋副總。”


    王愛珍老公聞言眉頭緊蹙。


    身為官場中人他對諸多人事關係頗為敏感,剛才聽到老婆口中提及“程大偉”名字的時候他腦子裏有個東西一閃而過卻沒能及時抓住。


    “程大偉是剛剛被免職?”


    “他人已經被免職了,但他的司機在公共場合和宋景剛打架,宋景剛被捕快抓走,程大偉的司機卻安然無恙?”


    盡管王愛珍的丈夫並不了解程大偉究竟有何背景,但有一點他很快領悟:


    “這個程大偉絕不是一般人隨便拿捏的主,他明明知道宋景剛是省總公司宋副總的兒子卻還是放任自己的司機把宋景剛痛扁一頓,臨了捕快居然隻抓走了宋景剛關起來,他的司機卻毫發無損,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王愛珍老公憑著混跡官場多年的直覺對整件事很快做出了理智的判斷:“你立刻主動去求程大偉幫忙,請求他看在你我毫不知情的份上放我一馬。”


    王愛珍聽聞老公要自己去求程大偉幫忙驚的一雙眼睛瞪大溜圓看向老公,難以置信口氣問,“你說什麽?你讓我去求程大偉放你一馬?”


    看到丈夫衝自己重重點頭,王愛珍忍不住問,“為什麽要求程大偉?他不過是個被免職的碼頭管理處長?”


    直覺這種事王愛珍老公沒法跟老婆解釋,他冷下臉命令口氣:“我讓你去求他你就去,哪來那麽多廢話?”


    王愛珍無奈,隻好低眉順眼拎上小坤包去找程大偉。


    半道上,王愛珍接到朱大橋打來電話,問她:“剛才電話說一半怎麽就斷了?你問你老公沒,宋景剛到底什麽時候放出來?”


    王愛珍剛剛在老公麵前受盡了冤枉氣,這會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泄,若不是因為朱大橋是領導她真忍不住想張口罵娘。


    王愛珍衝著電話冷冷道:


    “朱書記,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指望著我老公打招呼把宋景剛放出來呢?我老公被你害慘了你知不知道?”


    朱大橋聞言大驚,忙問:“出什麽事了?”


    王愛珍一五一十把自己老公被帶走談話,回家後大發硬脾氣又讓她去求程大偉幫忙的事說了一遍,說完滿是抱怨口氣對朱大橋說:


    “當初我就不該聽了你朱書記的話讓我老公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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