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偉這天晚上下班回家,秦海媚難得沒像哈巴狗一樣圍上來,他怡然自得洗漱完進臥室。


    剛想把臥室門關上,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不動聲色的女人卻像是突然觸電跳起來奔到臥室門口用一隻手抵住房門。


    “我們談談。”


    秦海媚神色淡淡看向站在門裏的男人。


    程大偉用力想要關門,同樣冷淡語氣,“我跟你沒什麽好談的,該說的都說了。”


    秦海媚口中“嗤”一聲,臉上露出不屑道:“你就鐵了心非要跟我離婚?”


    “是!”


    程大偉的回答斬釘截鐵。


    秦海媚臉上露出譏諷:“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香饃饃?我可是聽說你這科長的帽子隨時可能被擼掉?要是沒有了科長的位置,你有什麽值得驕傲的,30多歲的辦事員有什麽出息!”


    程大偉神色一怔。


    女人今天是改變戰略了?


    之前像癩皮狗整天繞著自己打轉無果,今天又換了一招?這招叫什麽?以退為進?


    既然女人一隻手用力抵在臥室門上阻止他關門,他索性鬆手,站在門口默不作聲等著看女人接下來的表演。


    這一次程大偉還真是猜錯了。


    秦海媚今晚這一出還真不是故意表演。


    她是聽聞傳言朱四海雖然被免職卻依舊深受公司領導器重,而程大偉雖然被提拔當了科長卻隨時可能被擼掉帽子。


    這消息讓她心裏對朱四海重新燃起希望,直接給朱四海電話,道,朱四海,最近怎麽不和我見麵,是不是我把忘記了?


    朱四海這段時間憋著氣,時刻準備把程大偉弄走,自己主持招商融資科的工作,再慢慢的挪到科長的位置。


    可是程大偉這個賤人竟然如打不死的小強,幾次算計下來,這小子是紋絲未動,自己反而不斷的受到處分,直到現在的留用察看。


    現在接到秦海媚的電話,就不對程大偉的恨,就想在秦海媚的身上報複回來,於是約定個地點,見麵之後,輕車熟路的把要做的事情做完了,內心狠狠地說,程大偉,你再牛,你的老婆還不是在我下麵!


    至於說秦海媚問的關於聽說程大偉要被免職的事情,朱四海也就添油加醋地表示,程大偉那樣的二貨,在科長的位置上時間絕不會長久,因為秦副經理和侯副經理現在都在找他的毛病!


    朱四海還承諾說,隻要做了科長,一定把老婆給踢了,娶漂亮溫柔多情的秦海媚。


    這段日子以來,秦海媚每天對著程大偉那張臭臉早已忍無可忍,現在既然朱四海有東山再起的機會,而且給她很重要的承諾,身體被朱四海澆灌的滿滿的,自然沒必要看程大偉的臉色。


    秦海媚站在門口不說話,看向程大偉的眼神裏卻透出嫌棄。


    “要飯的人穿上龍袍也充不了太子,你這種農村出身的土包子還真以為自己當了科長就高人一等?我呸!”


    “當初我秦海媚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你這種廢物!八年辦事員,還不容易爬上了科長的位置,你以為你當了科長就能和朱四海平起平坐?”


    “朱四海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破壞掉你招商來的大項目,有本事你倒是跟他鬥呀?”


    “沒本事的廢物才會整天在家裏欺負自己老婆,像你這種垃圾男人早晚被朱四海收拾的跪地求饒!”


    ……


    女人一隻手抵在門上,另一隻手叉在腰上,塗抹了豔紅色唇膏的兩片嘴唇“吧啦吧啦”咒罵不停。


    程大偉看向女人的目光漸漸透出冰寒。


    “是不是老子對你太客氣了,讓你有膽子站在我麵前胡說八道?”


    此言一出,秦海媚張狂的表情瞬間裂開一條縫,兩隻眼睛條件反射看向程大偉握緊的兩個拳頭。


    她條件反射後退一步,眼裏帶著些許惶恐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啊!程大偉你不能打女人?”


    程大偉眼裏閃過一絲狷狂,“怎麽?怕了?剛才不是很能說嗎?你信不信再逼逼一句老子打的你滿地找牙?”


    秦海媚聽出男人不像說假話,嚇的接連後退兩步,自以為到了安全地帶才壯著膽子滿臉嘲諷:


    “你這種廢物除了打自己老婆還有什麽本事?人家朱四海不僅睡了你老婆,還破壞了你招商的大老板項目,你有什麽辦法?


    朱四海就是樣樣比你強,他比你能幹比你會做人床上功夫都比你厲害,有本事你打他去?”


    程大偉臉色鐵青。


    任何一個男人在親耳聽到自己的老婆當著自己的麵說自己的死敵樣樣比自己強的時候心裏都會很不舒服。


    哪怕是快要跟自己離婚的老婆。


    程大偉好不容易壓抑住心頭火衝秦海媚:“你他麽有完沒完?”


    “沒完!”


    已經快要退到客廳門後的秦海媚喊出來的嗓門比程大偉還大:


    “你個廢物慫包還真以為老娘稀罕你?你要不是提拔當了科長老娘早跟你離婚了!老娘警告你以後對老娘客氣點,要不然別怪老娘翻臉無情!”


    程大偉聽出女人話裏有話,質問她,“你想幹什麽?”


    “你說我想幹什麽?”


    秦海媚像是一下子拿回了雙方較量的主動權。


    “實話跟你說吧,朱四海要是需要我幫忙對付你的話,我不介意親自去你們公司找你們領導當麵反映你作風不好還家暴。


    我可是你老婆,我說的話沒人會不相信,真到了那時候你以為公司的領導同事會怎麽看你?


    我倒要看看,等到我和朱四海兩人聯手對付你的那一天,你頭頂上搖搖欲墜的科長帽子還能戴多久?”


    程大偉眼含鋒芒看向女人。


    他那犀利無比的目光像是一支支鋒利無比的刀片恨不得將女人當場碎屍萬段。


    他萬萬沒想到女人心腸如此狠毒。


    這女人就像一條毒蛇。


    她吐著口中的蛇信子耀武揚威衝自己發出最狠辣的威脅,而這一切的威脅存在的基礎不過是因為——她是自己的老婆。


    程大偉本以為自己前一陣子經曆過太多的打擊心髒早已強大的堅不可摧。


    可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囂張威脅自己的女人才明白——自己把人心想的太好了。


    秦海媚是個眼力勁活絡的主。


    一眼看到程大偉握緊拳頭衝自己走過來嚇的尖叫一聲慌忙轉身往外跑。


    程大偉看見女人身形一閃迅疾出門,那模樣像是在躲避一個怪物,當房門重新關上的那一瞬間,他眼裏的冷意集聚淬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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