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慧正聚精會神觀察夾竹桃,沒察覺,被嚇得手裏的畫筆都掉了。


    山川忍笑:“抱,抱歉……”


    阿慧撿起沾有粉色和綠色的畫筆,“是小生太專注了。許久沒畫畫,小生想練練筆。”


    “哦,”山川蹲下來去瞧阿慧的袖子擋住的畫,問:“不過起霧的時候不是適合畫遠景,‘歸園田居’圖的那種感覺嗎?”


    阿慧把畫展開,是霧下若隱若現的夾竹桃枝。“是,不過小生想嚐試些新事物。”


    山川點點頭,“可有霧的早晨好冷啊,阿慧不冷嗎?”她用手摩擦著雙臂。


    “小生對溫度不敏感。”


    “好吧。”山川站起來,“你繼續,今天我做早飯吧。”


    “嗯嗯。”


    八點半,山川忙完從廚房出來,見廳裏還沒人。她生起氣來,叉腰道:“他們怎麽還沒起來?”


    “讓他們睡會兒吧,山川你起太早了。”千葉打著哈欠輕輕關上身後房門。


    山川不滿地嘟囔著:“我還不想起這麽早呢……”


    “要不要再去睡一會兒?”千葉走到山川麵前。


    “睡不著。”山川纏住她的胳膊,“千葉陪我玩嘛~難得假期。”


    “那也等大家起來吃了飯再說吧,你想去哪兒?”


    “嗯……”山川思考狀,“去逛街怎麽樣?我從來沒和你們去過。”


    “好啊,和與玉一起。兔猻呢?”


    山川犯難道:“是啊,帶她上街大概會被抓吧,可惜了。”


    九點多,大家陸陸續續出來了。山川和千葉已經把麵端上了桌。吃完飯後,她們出去逛街,戕他們帶著白曦和勝沢也出去了,阿慧和兔猻留在屋裏看家。


    十一點,山川和與玉千葉回來了,帶回一係列“戰利品”。


    “你們買了什麽?”戕問。他單純做了個向導,什麽沒買。


    “沒買什麽啦。”山川招招手,“我們去百貨商城,一樓好多買鞋子的,但我覺得好貴。千葉和與玉買了鞋。”山川瞧了一眼與玉那雙深紫色低跟鞋,“二樓有很多漂亮的文具,千葉買了植物的花邊膠帶。然後,重點來了,到三樓的時候我買了……這個!”她從背後拿出一個大大的翻白眼的金豬存錢罐。


    戕和翻白眼的金豬對視,緩緩現出一個問號:“……就這?”


    與玉歎氣:“她非要買,明明現在都手機支付了。”


    “各人有各人的愛好嘛。”千葉微笑打著圓場。


    “就是,各種顏色的紙幣、硬幣混在一起多好看啊~這是儀式感,哼。”山川抱緊了存錢罐,“以前我存了好多呢,可惜搬家的時候不知道掉哪兒去了。”


    “你把錢掉了?”戕激動道。


    “嗯……不過大掃除我又找出來啦!”山川叉腰,“說起來我好像藏有嘉慶通寶……不過還是先把這些放進去吧~”她拿出碎花布的零錢袋打開,把幾個一角、五角的硬幣存進去,傳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他們呢?”與玉問,大廳不見他們的人影。


    戕翹起二郎腿,“他們還在玩,中午可能不會回來。現在大概在遊戲廳裏吧。”


    遊戲廳裏喧鬧,動感的音樂配上紅的藍的光,照在人們臉上。


    “怎麽樣?來嗎?” 敖裏站在彈珠機前,眼神極其認真。


    五尾轉頭喊了白曦和勝沢一聲,他們從跳舞機邊走過來。


    “玩什麽?”


    五尾指了指敖裏身後的機器。


    “這個?”勝沢嫌棄道。


    “你可別小看了彈珠機啊!看似簡單的構造,可這鮮黃的機身,完美的紅色操作杆,清晰的屏幕,是完全公平的玩法!來比實力吧。”敖裏自信地看向他們。


    勝沢不屑一笑,“比就比。”


    五尾抱著手站在後麵看他們,白曦表示無奈。


    三個小男孩從收銀台那邊走過來。


    “今天我又有零錢了。”


    “我撿了好多個。”


    “我哥給有好多。”


    三人說笑著走近,隻看見兩個大男人熱火朝天地在彈彈珠,三個人都看傻了(周圍的人也看傻了)。


    “好,好強!”


    “這就是大人的實力嗎?”


    “好厲害,我以後也要成為這樣的人。”


    五尾和白曦離他倆遠遠的。


    下午氣溫升高,草坪上浮起了熱浪,大家都待在涼快的屋裏。


    “小兔猻,我們來跳舞吧~”山川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


    兔猻坐著,疑惑地看著她:“我們,怎麽跳?”


    山川笑,伸出雙手:“我拉著你的小爪子跳呀。”


    “嗯……”兔猻猶豫道,“這樣我很吃力。”


    “試試嘛,我放音樂咯。”說著,山川按下了播放鍵。兔猻以為是快節奏的歌,但其實是純音樂。


    “我不會整你的啦~”山川微笑,“來吧?”


    “好吧。”


    兔猻把兩隻毛爪搭上山川的手,山川跟著輕快的音樂搖晃著身體。“啦啦啦~”


    阿慧坐在餐桌旁,微笑著遠遠看著兩人,把一人一貓,或者兩隻貓在一起跳舞的情景畫了下來。


    晚些的時候,五尾和敖裏和白曦勝沢回來了。敖裏和勝沢明顯玩累了,白曦走得有些累。太陽西斜,空氣還很悶熱,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我們回來了。”五尾向廚房邊的阿慧喊。


    “歡迎,晚飯大家想吃什麽?”阿慧已經拴上了圍裙。


    “烤魚!”山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她和戕站在他們背後。


    五尾轉身,“你們去哪兒了?”


    “後花園打理了雜草,夏天長得飛快。”


    山川向他們亮出自己沾泥的白手套,“我幫忙了哦~”


    “哦。”其他三人有氣無力地回答。


    “看來大家都累了呀,”山川走進去,“不如,來一場和夏夜最相配的宴會吧?”


    “什麽宴會?”


    “嘻嘻,當然是燒烤啦!”她又向阿慧喊:“阿慧不用了——今天外麵吃——”


    “外麵?”


    阿慧以為要去餐館,走去叫睡著的千葉和與玉了。


    晚上終於涼爽下來,蟲鳴聲聲,微風習習。留步門前的屋簷下開了燈,白色燈光照亮了整個前院。


    “嗯……果然還是黃色燈光比較適合戶外燒烤一些。”


    “不說燈光,留步有燒烤架嗎?”與玉看山川心血來潮的樣子擔心道。


    “有啊,”山川轉身朝屋裏喊,“戕戕——”


    “來了。”戕雙手拎著燒烤架,五尾拎著另一個,白曦扛著椅子和折疊桌,勝沢抱著兩大筐食材。“等等我——”敖裏拿著調味料跟在後麵。


    “沒有魚嗎?”山川瞄了一眼筐裏,問道。


    白曦停下答:“我沒有看到。”


    山川歎了口氣,戕他們已經到草坪左邊安置好了。


    山川向背對著她的戕揮手,“戕戕——我可以去……”


    “不可以。”


    “我還沒說完呢。”


    戕轉過身,“你是想去後花園撈魚吧,不準。”


    山川被猜中心思,垂頭走過去。但她不甘心,抱著戕的胳膊:“戕戕~讓我去嘛~”


    戕正在灑鹽,“不行,你想吃我去……啊!”被山川這麽一晃鹽蓋酒就掉了,鹽粒在黃瓜片上堆成了白色小山。


    “……”


    “抱歉!”山川趕緊開溜。戕無奈地放下黃瓜片,轉身:“我去撈一條小一點的。”


    五尾和白曦和阿慧在另一個架子上烤著葷菜,鐵架下炭火燒得旺盛。


    “阿慧,把那一串翻一下。”五尾看這一麵已經好了。


    “好的。”阿慧翻轉,雞柳背麵已經金黃。白曦在烤午餐肉,勝沢自己在旁邊學著烤。


    敖裏在五尾旁邊站著,無聊,拿起筐裏的調料瓶一瓶一瓶看標簽:“醋、白醋、醬油、孜然……”


    “再加點孜然。”五尾對阿慧說,瞧敖裏一眼。


    “哦。”敖裏把孜然瓶遞給阿慧。


    “好了嗎?”阿慧沒什麽經驗,隻灑了一點點。(“胡椒粉、辣椒粉、麻油……”)


    “沒關係,不用擔心鹹了。”


    “好的。”(“香油、白糖、砂糖……”)


    “白曦,牛肉還有嗎?”


    “有。”他從折疊桌上遞給五尾一盤。(“芝麻醬、料酒、老抽……”)


    “敖裏你能不能默念?”五尾要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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