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請進來。”陳素再次熱情地邀請她,讓客人站在門外說話可不是待客之道。


    她還是不想進去,她跟高遠也就是上下級的關係,作為一名小小書記員的她可不想和全院中最有前途的高法官有多少聯係,她也就是幫朋友來拿一下文件在假期研究一下案子,她來得還是很冒昧的,就因為他們住在一個區她才肯順路來的——此外,她可不想進笑麵虎的家,對高遠的厚厚的假麵具後的那張真麵孔,她用小而聚光的眼睛看得可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陳素看著她真是蠻感慨的,又禮貌又懂事還不輕易進男性的家,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多見了,是位潔身自好的好姑娘呀,陳素盤算著怎麽也要騙她進來才是,她還不是高遠的女朋友,陳素對高遠放過這樣的好女孩而遺憾。


    “高遠出門走親戚了。你要找什麽文件呀,你進來自己找好不好?”陳素很無害地笑。


    她看看這個人怎麽這麽像笑麵虎呢?害怕,她是不會的,這人眼中沒有一點的邪念,她看人是有一套的,這個人看著自己滿目都是欣賞的友好不是邪念。這人是好人,她沒有不放心的,所謂盛情難卻,她拒絕了三次也不好再拒絕了,得知高遠不在家,她也很想看看高遠的豬窩。


    進了門才知道,裏麵的情況比她在門口看到的還可怕,她要回去了,要在廢品堆中找到她想要的東西那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她得回家,這年三十的,誰家不是擺好了桌子吃團圓宴呀,可是,她沒有來得及跑掉。


    陳素“幫”她開始找,要在一堆垃圾中找出她想要的文件真的好難呀,找的同時順便幫幫忙一起收拾吧。陳素熟練地遞給她一塊黑乎乎的看起來像抹布的毛巾,在做家事時,給王峻遞用具一直就是陳素的專項。


    她迫不得已地接過遞到麵前的抹布看著四周發呆,她要回絕!她絕對一定要回絕。


    “我們一起動手吧。”陳素微笑地招呼著她。


    看著眼前展開的微笑,不好意思回絕的她茫然開始找文件兼顧幹活,不知道今天年三十的親戚家的團聚會餐還趕得上趕不上了。


    陳素把男人看得不好的書呀碟呀的都捆起來了,這是陳素的長項,自家不要的都是陳素捆起來賣廢舊的,這,陳素很拿手。


    衣服由洗衣機洗,廚房裏幾千年的碗泡著洗滌劑先放著,心裏著急,手腳就麻利。


    她麻利地拆下窗簾,拉開窗子抖去窗簾上是灰塵,把排在窗上的枯萎得讓人吃驚的花草全部丟到陽台,眼不見為淨。從陽台回來的路上,順手把客廳沙發上醬色的被子用兩根手指頭拎出去。她是被鬼迷心竅了,看不得亂也是她自找的。


    陳素看得驚歎,想必王峻就是這樣做家事的吧,在陳素看上去根本無從下手的家務事在她手上居然有狂風掃落葉的態勢,高遠不收拾東西,但是家裏該有的都比別人家多幾套,三下五除二,她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把客廳收拾得煥然一新。


    陳素跟著她身後,“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姑娘?她百忙中回頭看這位笑眯眯狐狸似的男人,不過,這不是色迷迷的笑,笑麵虎的朋友怎麽也像是笑麵狐狸似的呀?


    “噢。”看著她的詫異,陳素連忙道,“現在小姐這個詞用的實在太泛濫了,酒店的服務生都叫小姐,歌廳舞廳的就更不用說了,我個人覺得稱呼年輕女孩子叫小姐反而是……”陳素婉轉提示。


    她想了一秒也點頭承認,這年頭,小姐這個詞是百分百的貶義詞,好吧,看這位笑眯眯的她就不計較什麽了


    陳素跟著她後麵道:“我和高遠認識了十多年了,三十四,沒有談過一次真正的戀愛,他為人親切溫和體貼還很浪漫,而且還很幽默,對朋友又講義氣,是很好的人。”


    百忙中,她轉身盯著陳素道:“您說,您認識高法官十多年了?” “是呀。”陳素蠻感慨的,他們認識時,高遠他們還在念書,還是個壞孩子呢,這一晃都是十幾年過去了,時間真的不饒人呀。 看著這位感慨萬千的男子,她開始審視起來,如果不是走錯了地方,那麽就是她認識的灰色調的笑麵虎真的是黑色的。認識十幾年的朋友會看不清楚笑麵虎的真麵目是件可怕的事情……


    她推開浴室的門看著裏麵倒抽一口涼氣,陳素探頭看了一眼,裏麵用堆積如山這個成語也一點也不過分。是過分了,想當年,王峻去山西辦公司,他也沒有把浴室弄成這樣誇張。


    看著麵前的髒衣服小山,她頭疼,她開始醒悟,她根本就不該在這,她卷起袖子準備洗手回家,轉身,她盯著遞到麵前的一袋沒有拆封的洗衣粉,這個人不會要她給姓高的洗衣服吧?這太過分了,在單位裏,她和笑麵虎老死不相往來,憑什麽要她給姓高的洗衣服呀!她總算是弄明白了——此地不宜久留!


    塞給她洗衣粉,陳素積極地去找衣架,推開一扇關著的門,現在陳素有了心理準備,屋子裏有什麽過格的事情,陳素也會平心而對,不過,就是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後,推開門,陳素仍然不可抑製地低叫了一聲。


    聽到陳素低低驚呼聲,她立即衝上前,又有什麽熱鬧可看?難得的機會來拆穿笑麵虎的神秘麵紗,她也不能白幹活吧。


    從陳素身邊看過去,那是一間書房,滿牆貼滿了獎狀,落地的玻璃架上全部是各式各樣的獎杯,甚至還有一排年代久遠的彩紙作的小紅花,整整齊齊地擺著玻璃架裏。


    看著這屋子,陳素感慨,自己可是沒有得過一張獎狀,家裏牆上貼著的全部是陳皓、陳凱的。


    看著這些獎狀和獎杯,她好像能夠理解自己沒事找事去報考什麽聯合國考試,本來就是試試看,沒有考上是理所應當的,但是,沒有料到,他們庭中前途似錦的高法官也考了,當時,大家轟著上網查分,沒有料到,她的名次居然還在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法官之前,大家都說她是運氣,她也承認是運氣,但是,那之後,高遠看到她都戴著厚厚的假麵具,皮笑肉不笑的。


    看著這,她無語,現在她知道高遠的自信和無形的傲慢是從哪兒來的了。看著這些用一間屋子才放下的獎杯、獎狀,她好像能夠理解高遠在她這兒得到怎樣的挫折。


    默默地關上門,陳素和她轉身,無言的把這樣的記憶留在心中,好像能夠看到永遠泛著溫和無害微笑的高遠那深藏在內心驕傲的世界。


    高遠、王峻在外麵好好地“交流”完回來了。


    推開門,看著自家的屋子,高遠有點目瞪口呆。約王峻出去純粹是交涉一下“感情”的,在家務事上,沒有人對陳素抱著希望,可是看著這樣的屋子,簡直就是全麵煥然一新嘛,陳素真的合格了。


    “這是你做的?”王峻從高遠身後插進來,看光潔溜溜的客廳,從盥洗間傳出洗衣機轉動的聲音。


    王峻可不認為這會是陳素做的,因為,陳素那麽點家事功夫,他還是了如指掌的,要是陳素洗衣服,他會做的無非也就是把髒衣服往洗衣機裏塞的這個動作而已。


    “不是。”陳素笑眯眯對著高遠眨眼讓他猜,王峻皺眉伸手拍了陳素一下,陳素怎麽笑得這麽曖昧,王峻不喜歡陳素這樣。


    聽到開門的聲音,她從衛生間出來了。


    盯著她,高遠有著絕對值的不可置信。


    她拿著馬桶刷盯著本不應該出現的高遠,高遠優雅的讚賞的笑容都僵在麵皮的表麵,笑容迅速地消失。


    她的臉色也很難看呀,她很來火,不是說高遠走親戚了不會回來嗎?他怎麽在這兒?


    看到高遠那一刻,她也在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很不理解,一定是蠱惑,絕對是蠱惑!這年頭有的事情是無法講清楚的,是蠱惑!!!


    “來,我介紹一下,這位姑娘是高遠的同事,這位是高遠的朋友王峻,也是我家的夫人。”


    我家夫人?本來臉色僵冷要下逐客令的高遠迅速扭轉腦袋盯著王峻的肌肉跳動的臉,下一秒,高遠放下手中拎著的東西撲倒在依舊泛著詭異色澤的沙發上狂笑不已。


    王峻挑眉看陳素。


    陳素說完了這一年多以來一直想著要講的話之後,不到一秒就覺得不對勁,怎麽這樣奇怪?有種惡寒,雞皮疙瘩都出來了的感覺。


    “你是我的夫人。”王峻冷冷盯了一眼笑得沒形象都滾到地板上的高遠,高遠笑得太過分了。


    “夫人―――?”陳素反反複複地嘀咕幾聲皺眉道:“王峻呀,這個稱呼怎麽這麽別扭呢?還是換個稱謂吧。”


    “叫伴侶怎麽樣?”她沒有走呢,“我個人覺得叫伴侶很適合。”她小心看著陳素,確定他是幽默還是認真的。


    “咖啡伴侶?”陳素道:“伴侶?好像也沒有那麽順口。


    高遠聽到更是笑得沒邊沒譜了,抱著肚子實在受不了了。王峻麵無表情抬腳就對著高遠後背踩。


    她閃著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陳素和王峻。她亮晶晶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盯著王峻、陳素,看得高遠惡寒不已。


    要不是她根本就沒有看高遠,要不是她死死地盯著的不僅僅是陳素還有個王峻的話,真懷疑她是怎麽了。


    “你們在一起一定很多年了吧。”她熱心地詢問。


    “有十來年了。”陳素還在為‘夫人’這個詞煩心。


    “呀!”她發出小小的尖叫讓高遠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她興奮道,“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青梅竹馬?還是同窗愛?還是?要不,是一見鍾情?!”


    可惜都不是,是毀屍滅跡。陳素笑而不語。


    她是什麽意思?她幹什麽這麽興奮?


    陳素拎過高遠笑得倒地丟在門口的熟食包裝袋子,她見狀殷勤地接過來,拎到廚房把他們買回來的熟食再加工,百忙中一手拎著鍋鏟子,另一手給自家打了個不回家吃飯的電話。


    看她飛快起身去炒菜,手腳麻利到讓看的人驚詫,女人就是女人。


    “看,多勤快呀。”陳素感慨真是找不出不滿意的地方,這樣勤快的媳婦可是不好找呀。 “高遠,你要好好加油呀。”陳素叮囑著這個單身男人。


    媳婦?高遠立即回應了一個扭曲的表情,抬手做出男人共通的罵人手勢,“她?三庭的潑婦?”在單位中,他和她是彼此相看兩相厭,老死不相往來的,怎麽把她和自個兒扯到一起來了?


    “高遠!”陳素壓下了高遠的手,嚴肅道:“你怎麽可以這樣歧視婦女?婦女是我國的半邊天。”


    高遠努力地笑,道:“――聖人有雲,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那,聖人是不是女人生的?聖人這樣編排他母親本身就不對。”


    高遠一口氣沒給噎死,啞口無言。


    王峻無語,據他所知,應該是陳家有母係社會的縮影,陳家就是女性當家。


    高遠在做垂死掙紮:“這世上有沒有女人都一樣,就沒有男人做不了的事情。”


    她聽得冒火,這話應給錄給庭裏那些高遠的粉絲們聽聽,高遠就是這樣表裏不一,外在,一付女性優先,其實,他根本就是活脫脫的沙文大男子主義者。


    “生孩子。”陳素認認真真地道,“要不,隻要你本事生個孩子出來,我就承認女人不如男人。”


    高遠嘴巴張開又合上,合上又張開卻發不出聲音來。


    高遠盯著王峻,陳素幹什麽跟他對上了,陳素什麽時候這麽伶牙俐齒?


    總之,陳素的邏輯就是母親是偉大的,母親是女性,那麽,轉過來就可以聯係到女性是偉大的。


    高遠展開報紙看報不說話了。現在高遠明白了,為什麽王峻經常在陳素說話時會裝啞作聾目不轉睛地看報紙了,那是明顯的聽不過還躲不過的作為,他們的思維和陳素很不一樣,但是,他們卻根本沒有辦法繞著陳素的思維走,因為,不得不承認,陳素是正確的。


    聽著他們的對話,她覺得百分百的有趣,看來陳素這人比她所想的更有風度。


    她處理過的菜很好吃,因為沒有酒,又沒有會鬧事的劉鎮東,純吃飯,一會兒就算吃完了,味道不錯,沒有吃早飯的高遠吃的最多。被拆穿了麵具的高遠放棄了裝模作樣,回歸本性。


    高遠鬱悶地端著報紙看廣告,她還不走?不,還是等她把存儲在廚房一個多月的飯碗洗完再趕她出去。


    “家事是您做的?”看著陳素幫忙收拾桌麵麻利的動作,她問。


    在家務事上一向是端接盤子的陳素聞言回答:“是,當然是我做家事了。”陳素咪咪笑,“怎麽能讓他來做家事呢,他可是很忙的。”


    高遠冷笑一聲重重抖抖手中的人民日報瞄王峻,王峻看著報紙的新年版,置若罔聞。


    桌麵上的事情在和陳素聊天中就順手收拾完了,陳素前前後後跟著她轉,處理完廚房沒花多久,廚房中有全部的洗滌用具,廚房堆成這樣,原因就是高遠太懶。


    她把水果削好了,甚至還順手拚成花型端了出來,陳素對她的順手而來的創意很讚賞,這是位很懂生活的女性。


    王峻要回去了,陳素圍著女人轉讓王峻很看不下去,不過,王峻也確定這個女人不是看上陳素,陳素也不是對她有意思。


    門鈴響起來,高遠還在懊惱中,趴在沙發上一點也沒有形象可言。


    這個時候能是誰?高遠這兒就是王峻他們幾個好友也是不多來的。這時候會來的隻有高遠的家人了。


    開門的瞬間,高遠擺出招牌式的微笑,那微笑實在是平易近人親切溫和又無害。


    王峻站了起來,他們該走了。


    她看高遠那瞬間戴起的無害麵具詫異中也識相地立即起身,她還要洗手換衣服。


    進來的一位很洋氣的貴婦,她是高遠的媽媽?高遠的媽媽一進門就帶著殺氣騰騰的味道,但是一見到廳子裏的幾個客人立馬和高遠一樣迅速換了臉色,她也詫異地看看四周,顯然,她對兒子屋子的德性很了解,現在收拾地這麽整齊,作母親的反而吃驚了。


    “呀,是王峻呀,”展示著貴婦風範的淺笑,她和王峻打招呼,看著不熟悉的陳素也優雅地點點頭。


    “我有女朋友了。”高遠微笑道,“將來也有子女,媽媽,您要我的兒女也要在高家鼻息下生存嗎?”


    高遠媽媽的笑顏有點發僵,立即盯著她的小肚子。


    她在穿放在沙發上的自個兒的羽絨大衣,順著高遠媽媽的眼光低頭看自己的腹部,她有點莫明其妙外加心驚肉跳,這可不關她什麽事吧,她是大齡青年,可也是正經的黃花大閨女。


    高遠媽媽看著屋子裏唯一的女性,不看她看誰?這房子裏就她一個女人,作為母親,兒子是什麽德性她能不知道,,這屋子裏收拾地光溜溜的,看那姑娘一目了然的清爽總不能是那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幹的吧,王峻,她又不是沒有見過,那麽,剩下的那就是她了,一定是她幹的活。


    高遠媽媽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著她,從頭到腳地打量,個子不矮,五官說不上美麗,但是很端正,馬尾辮有著北方人的直爽,不花俏,沒有化妝的臉有點雀斑,不過,不影響她的清秀,眉毛整齊,鼻梁硬挺,有著旺夫相。雙目有神不卑不亢不認生,高遠媽媽知道兒子是外熱內冷的人,還是傲慢型的,這麽多年了,她也沒有見過兒子帶過女孩子回來過,看著她,高遠媽媽能夠明白兒子的眼光,這是個很不錯的女子。


    高遠媽媽很滿意,那就是定下來了,她握住這個女孩子的手,人是平凡了點,但是,配高遠卻是相當適合。因為母親的不正常的婚姻關係,高遠對女性沒有安全感,而這個樸素的女子一定讓高遠很有安全感。高遠媽媽脫下手上大大的寶石戒指給她帶上,尺寸還正好。


    她盯著手指上碩大的寶石戒麵,這就是傳說中的寶石?這可要多看兩眼,過了這村就沒那店了。


    高遠媽媽拍拍對於母親送戒指的行為詫異不已的兒子道:“你如果早結婚一天,媽媽就早一天不會煩你,好吧,你們準備什麽時候辦婚禮?快定個日子吧,孫子我來帶。”她道,“你爸爸一會就到,我是來先通知你的。”


    這會兒,高遠可是一句沒有聽了進去。高遠抓著她的手拔她手上的戒指,她被拔地手指都疼了,不用高遠來拔,她也不會戴的,可是就是也拔不下來,戒指卡在指節上了。耳邊聽著高遠媽媽的話,她都嚇到了,天要塌了,怎麽會有人把她和笑麵虎放到一個籠子裏了?


    “幫高遠一下。”王峻拿起沙發上的外套走過她身邊時,王峻壓低聲音道:“事後,我們請你吃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高遠的母親每次來一定會提出讓高遠有所為難的事情。


    她立即停止了拔戒指的動作盯著王峻,王峻確定地點頭,轉身道:“阿姨,我們告辭了。”


    陳素跟著王峻有禮地告辭,他們“送”王峻、陳素下樓,順便交際一下作秀的問題。


    “慢走。”再次得到王峻的“邀請”的肯定,她很滿意,兩眼亮晶晶地盯著王峻的車牌號。看著她,陳素覺得她不像是法院的書記員,而更像是刑偵專家。


    熱情地擺手跟王峻、陳素道別,看著開出視線的車子,她回身嫣然一笑道,“高法官,我們和平相處吧。”


    迎著寒風,高遠盯著嫣然而笑的她,頓覺寒意更濃,在他們係統中誰不知道三庭的孫莉一旦用上美人計,那麽針對的那位可是要倒大黴的。看著眯眼盯她的高遠,她微笑道:“那麽,我們商量一下怎麽幫你的忙,我的要求不高,上班前到王先生家作一次客就行了。”


    “明天就帶你去。”高遠冷然,他可不想欠她的人情。不過,看上去,她對王峻、陳素家相當地向往,為什麽?


    “明天不行,明天我要相親。” 她笑得就像是披著溫厚兔子外衣的狐狸精。


    離開高遠的住宅區,王峻很放心,那個女子很有眼色,而且很幹練。能看穿高遠假麵具的女人不多,能讓高遠收起假麵具的女子更少,今天有她在,高遠一定會應對自如。


    “王峻,”陳素係上安全帶,老是在電視上看到這個動作,陳素很喜歡,算是趕時髦吧,“你認為她怎麽樣?我覺得她和高遠很配。”


    王峻微笑了一下,陳素以為得到了認同。不過,遺憾的是,王峻在想別的。高遠的母親來過年,高遠那點小伎倆在過年是發揮不了作用的了,高遠母親可是很粘兒子的,順帶的,王峻也不用擔心過年這幾天高遠會給他們帶來什麽絆子了。


    太好了,解決了劉鎮東,現在又解決了高遠,宋威在軍區不會回來,那麽,年初一,就是他們的二人世界,王峻笑得很開心。終於他們可以過二人世界了,能清靜就是勝利!


    陳素望著好像心情很不錯的王峻,王峻還真跟假期飆上了,不就是兩個黃金周沒了麽,但是,在五一節,劉鎮東烏龍婚禮結束後不是請他們去山水之間度假,當時,王峻也是玩得很愜意,十一國慶去國外參加兩個姓江的婚禮,江教授招待他們好好地旅遊了,王峻休假地也很投入。過年就兩個人過會寂寞的,要不是聽說老家那邊在下雨,這會兒,陳素真想就開車回家過個熱熱鬧鬧的年,算了,看著心情愉快的王峻,還是不把這樣的想法提出來吧,況且,年初二開始,陳素還要到單位值班呢。看王峻心情好,陳素的心情也更是愉悅了。


    年三十的下午,和往常相比,街上車流少地可憐,難得暢通無阻的到家開始貼門聯,陳素搬著凳子貼門聯,他對每年要貼的門聯都很上心,‘福’是對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今年沒有買金桔樹。陽台上平時積累下一堆花花草草,王峻就隨手給那些花草隨隨便便地澆澆水,居然長勢喜人,還有幾盆要開花,所以,今年就用不著再外買了。


    天是冷的,心是熱的,靠在一起看電視,依偎著,王峻不多話,陳素也無言,過多的話語不是他們生活的內容,心靈相通就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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