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盈聽完,抿了抿嘴沒說出話。


    「也罷,隨便你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好生休息,改日有空朕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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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嘉十年元月。靠近南方密林的邊陲小鎮最近來了一群人,行蹤詭異,晝伏夜出,甚少與小鎮的原住民碰麵,惹得許多土著私下說:「怪哉怪哉,竟不知是人是鬼,還是躲得遠些。」


    於是,那群人棲居的茅草屋附近大白天也見不到人影,更別說晚上了。


    當月亮出現在夜空的時候,茅草屋裏點起了油燈,那群人三三兩兩的在屋內聚集,似乎在商議著什麽。


    門突然被推開,灌進來一點冷風,油燈的火焰搖了搖。


    「當家的,今天有重大收穫!」一個身穿粗布衣服,袖口和下擺打著補丁的人闖了進來,麵露喜色。


    他的左手拿著一把與他氣質格格不入的大刀,這刀通體寒光爍亮,利刃上有一些複雜的暗紋,鋒利無比,一看就不是俗物。


    「我今天沿著沼澤往深處走了走,本想試試運氣,結果竟然發現了一具屍體,看樣子是中了瘴氣而亡的。」粗布衣服搖頭晃腦,向當家的邀功,「我膽子大,上前去仔細瞧了瞧,你們說怎麽著?那屍體都成一堆白骨了,但是它身上的衣服竟然還沒腐爛,這不是奇了怪了?我猜,一定是衣服的料子上乘,不是我們一般人用得起的。嘿嘿,這屍體身上說不定還有什麽價值連城的寶貝。」


    「你快說重點!」當家的看著他手裏的大刀,有些不耐煩。


    「是是是,」粗布衣服抹了抹頭上的汗,彎下腰一臉討好模樣:「我壯著膽子去翻了翻,結果搜出來一塊令牌,還有這一把刀。嘿,這刀可真是好刀啊,我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種材質的,在濕氣裏泡了這麽久一點鏽也沒生,還能削鐵如泥!」他得意的拿著刀在空中揮了揮,身邊聚集的同伴紛紛後退了幾步。


    當家的一把奪過那刀,放在手裏掂了掂,又在油燈下翻來覆去的看。


    「大當家,這刀還真不錯呢,和瘸子說的一樣,絕非凡物。」「是啊是啊,這會不會上天有眼,給我們送神器來了?」「看來我們這次行動,十有八九能贏了!」


    「呸,什麽上天有眼,明明是我自己發現的!」瘸子忿忿道。


    那群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當家將刀看完之後,默不作聲遞給身邊的二當家,壓著嗓子說:「明天有空找個鐵匠鋪,按照這刀的樣式,給咱哥幾個人人都打造一把這樣的!」


    眾人紛紛叫好,然後當家的將視線再次轉移到瘸子身上。


    「瘸子,令牌呢?」


    「啊?當家的,我都已經把刀給你了——你也給咱小弟留點私房錢不是?」瘸子的拇指搓著食指和中指,諂媚的笑容變得更大。


    「少廢話,快拿出來!」


    「拿就拿,凶什麽凶。」瘸子小聲嘀咕,不情願的從懷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布包,裏三層外三層將布掀開,才露出一塊閃著金光的令牌。


    「這,這麽大一塊金子?!」


    「瘸子你竟然藏私!不夠義氣!」


    當家的接過令牌,看著上麵的圖案若有所思。


    第78章 76南蠻國破


    天上的雲卷了卷,沒人在意這邊陲小鎮裏發生的事情。


    小鎮東南方有座高山,是江南郡和南方密林約定俗成的分界點。遠遠望去,在山腰之處便可看見雲霧繚繞,站在山腳往上看,兩旁樹木遮天蔽日,全然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算卦算卦,一天到晚就做這勞什子,也不嫌煩。」穆蝶至一臉不爽地看著沙鈺手裏的龜殼。


    「你懂什麽,」沙鈺抬起下巴,揚了揚硃砂筆:「這叫掌控幹坤。」


    「我說你天天算卦,算出來南蠻結果如何了嗎?」


    「算出來了——」沙鈺拉長了音節,低下頭神神秘秘的盯著穆蝶至,穆蝶至被她勾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天機不可泄露!」沙鈺揚起一個挑釁的笑容。


    「欠揍!」穆蝶至一拳軟針把沙鈺刺的直叫喚,。


    「喂,你還是不是南蠻的國師,大興已與南蠻打了半年,怎麽還不去幫忙?」


    「幫忙?我幫劉月盈還差不多。」沙鈺想到什麽,表情冷了幾分:「早就等著大興軍隊前往南都,收拾沙錦那個不成器的東西。」


    眼底冒出一絲紅光,幼時的屈辱與陰霾一直藏在心裏某處,隨著母親絕望的跳崖而被緊緊封存。對於南蠻那些魑魅魍魎的恨,隻是與日俱增。


    「慮娃娃……」沙鈺輕聲喊了一句,穆蝶至沒聽清:「什麽?」


    「沒什麽,沒。」沙鈺搖了搖頭,頭上嫣紅的絲帶跟著搖晃,那紅光又消失不見了。


    「沙錦現在可是什麽都不管不顧了,連一些陰毒禁術也敢用,不怕被詛咒反噬的斷子絕孫。」


    「這恐怕就是黔驢技窮。」穆蝶至第一次看見沙鈺對南蠻首領表現出如此鮮明的恨意,順著她的話說道。


    「可不是,他也抵抗不了幾日了。大興這一年來勢如破竹,再詭異的陣法秘術也攔不住,我可真期待他趴在地上做王八的樣子。」沙鈺捏住了手裏的龜殼,提筆在上麵畫起符咒。


    「我近來算的卦與南蠻無關,是上次天象的事。」她看了一眼穆蝶至,又像在自言自語:「帝星勢強本是好事,但這能量旺得有些不太對勁,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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