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縷不知道,在她被軟禁之後的第五天,陽織被抓住扔進大獄裏,不知道刑部的人會怎麽處置。晏喜在議政廳前跪了三天三夜求見皇帝,連龍袍的邊角料都沒看見,最後因為體力不支昏倒在殿外。


    常侍沒把這件事和陽縷說,如果說了,她不和皇帝爭辯出個結果是不會走的。可是現在她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還想替別人討回公道?皇帝頂著巨大的壓力,把罪責往陽織身上放,才能保她陽縷安然無恙的出京城。


    晏喜醒來時,已經被人抬回晏府休息。宮中指派了一位公公守著,等到她醒了才傳話。


    「晏大人,皇帝有話要奴才與您私底下說。」


    「公公坐,是什麽事?」晏喜壓下心中的焦急,強打精神招呼他。


    「晏大人您可是三公世家出身的人,即使三公已仙逝,家族遺風總還是流傳。所以,皇帝要奴才過來提醒您一句,陽丞相所牽扯的事她可以不追究到您身上,但是您最好要劃清界限,不要因為一個女人沾惹上一身臊。」


    瞳孔驟然收縮,盛滿匪夷所思。


    「大人,皇帝是惜才愛才的君主,還望您能明白她的苦心。」


    手逐漸攥成拳頭,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顯露出來。憋了半天,晏喜一聲冷笑。


    「公公,那也麻煩您和皇帝稍一句話,就說賤臣晏喜想問問陛下,既然不要因為一個女人惹上一身臊,她為什麽要把李泉生賜死,把門下侍中關進大獄,還派一隊親軍暗中跟著陽丞相?」


    「這……」


    「公公莫怕,就直接這樣說。皇帝如若震怒,後果全由我承擔。」晏喜從懷裏拿出一個銀元寶放入公公手中。


    知道皇帝說這話是為了給旁人看,也是為了提醒她;可是難擋住無名火,晏喜第一次做出頂撞皇帝的事,如果父親的在天之靈知道她這樣對君主不敬,一定會拿出檀木板把她打的滿地找牙吧。


    第46章 44借刀殺人


    風塵僕僕的往青州趕,馬蹄踏在土地上濺起灰塵,路上的閑話聽了一路。


    似乎整個大興的百姓都知道了,陽丞相做了通敵賣國的勾當。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謠言被傳的滿天飛,可不是鬧著玩的。


    在驛站歇腳的時候,聽到隔壁桌上的兩個趕路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哎,你聽說前幾年葫蘆口水庫的舊事沒?」


    「當然知道,當時這事兒在京城鬧的特別大。不過後來不是給翻供了嗎?」


    「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又被拿出來說了,原本皇帝不信吶,可是現在右相通敵的證據確鑿,舊事重提,怕是要定罪。」


    我拿著茶杯的手微顫,將它放在桌麵上。


    「你別聽他們胡說。」舞夏在一旁小聲安慰我。


    臨行前翻身上馬,才知道皇帝派了舞夏與我同行。


    劉月盈把她的貼身侍女拿來給我使喚,乍一聽以為是聖寵眷顧,不過誰不知道,她是來監視我的。


    臉上咧出一個苦笑,「胡說不胡說,總歸心裏有數。」明明已經翻篇的事,在這時再被提及,那些人的目的太明顯了。


    我與胡中立私交甚少,入朝四年來一共也沒和他說過幾句話,他這樣對我恨之入骨,一定有別的原因。


    片刻之後,那兩個趕路人先走了,我也憂心忡忡的回到馬車上。


    雖然丞相的身份沒被廢掉,但這次趕往青州隨行之人少得可憐,隻有舞夏和原先陽府的管家,還有一個馬車夫。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路上有些目光似有似無的包裹著我,好像有些人一直跟著馬車,但保持著距離。


    胡中立又派殺手來追我了?思索之間,目光移到舞夏身上。


    「舞夏,你有沒有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著我們?」


    「啊,啊?」她一個激靈,被我敏銳的捕捉到。


    「沒有吧,我沒感覺到。」她的手抓著衣服。


    舞夏已經盡力在裝作不知曉了,不過因為演技過於拙劣,被我一眼看破。


    「是皇帝派的人嗎?」歪著頭看她。


    「是——是什麽?」她的第一個音節順著舌尖滑出之後,飛快變成一個問句。


    「真不知道皇帝怎麽會派你來跟著我,明明比我還笨。」撇撇嘴,表示自己已經猜到大概了。


    「你!」


    「你什麽你,作為侍女就要有成侍女的自覺,哪有你這樣奴才瞪主子的?」她上次也是差不多這樣說我來著,原話奉還。


    舞夏吃了一個大癟,不敢回嘴,我低落許久的心情終於添上一抹亮色。


    「舞夏,你為什麽能做皇帝的貼身侍女啊?隻有你是翩秋侄女的這一個原因嗎?」隨意開口聊聊,舞夏話多,說不定又能知道些秘辛。


    她沒有對剛才的事耿耿於懷,到底是禦前的人,很快調整好情緒,就像什麽也沒有發生。這個小姑娘能不能用?


    「當然不止了,我會很多獨門絕技。」


    「比如呢?」一定要是非常厲害的絕技才行,否則真想不通劉月盈那樣追求完美、性情淡漠的人為什麽會留這樣一個大喇叭在身邊。


    「皇帝使用的所有薰香香料都是我調的。」她下巴微微揚起,對自己的這個本領非常驕傲自信。


    「她用膳、看書、就寢時用的薰香都不一樣,而且光就寢這一項,就有三四種不同的配方,要根據太醫請脈得出的結果調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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