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不愧是千山,很快就把氣氛給扭了回去,並把這次話筒呻/吟事件成功升級成了“小粉絲見到偶像激動到難以自抑隻能嬌喘為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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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嶺南:“謝謝。不用這麽客氣。”


    花栗:“……”


    男神你為什麽要接腔!雖然被拉成你的cp我很榮幸然而你為什麽要接這種腔!


    調整好心情、活動了下手指,花栗就等著進入遊戲的訊號了,而事先進去遊戲探了下路的楚歌很快出現,做出了點評:“典型的多情風格。”隨即,他就笑眯眯地轉向了花栗,“小花花,不要被嚇著哦。”


    即使是語音對話,花栗也還是仿佛能看到這個說話都自帶顏表情的男人,尾音後帶著的無恥又心髒的微笑。


    花栗深呼吸,點開遊戲,背景音樂先於畫麵跳出,悠遠靜謐得牲畜無害,但有了楚歌的事先鋪墊,外加上花栗對多情這些日子的了解,他自信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儂本多情是一朵奇行種,在遊戲的選擇品味上始終如一,不是要求極其變態的操作,就是要求極其變態的心理承受能力。在進群之後,花栗也去挨個觀摩過大家的視頻,其中多情的視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遇怪的時候——“這個怪我得想個有創意的死法,讓它開個煙花吧。……好的,開了。好看。”


    遊戲女主被拖入水中溺了個半死的時候——“差評,居然沒有壓水花。”


    對自己玩的遊戲做點評的時候——“從人類性上來說應該被譴責至死。……不過真心有趣呢嗬嗬。”


    多情獨樹一幟的鬼畜風格也導致多情的黑粉是這批大神裏最多的,什麽反社會人格啊心理變態啊的大帽子哐哐往他頭上扣,對此,多情表示淡定,並在群裏公開表示:“作為一個人,我是無法阻止別人成為一個施肥機的。”


    對於這麽灑脫的心態,花栗很是羨慕。


    基於多情的遊戲品味的緣故,當一隻染血的巨手拍上屏幕時,花栗安然高坐,一點都沒有被嚇到。


    而看戲的千山卻對此表示了不滿:“小花花沒有嬌喘,差評。”


    花栗:“……不好意思哦。”


    花栗這隊在這次的遊戲裏扮演的是平民角色,跑來此地作死,發現苗頭不對要撤出精神病院,卻惹到了本地的原生土著,從而遭到追殺。


    遊戲一開始,五人就是分散狀態,各自尋找通路,大家早在進入遊戲後就商量好了,要想辦法集合,集體行動,才能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安全,然而對方肯定也不傻,知道分散行動或是麻雀戰法隻有被團隊完虐的份兒,所以,匯合的速度很重要。


    花栗的出生點在一間手術室,操縱的人物是個中年絡腮胡大叔,不得不說醫院總給花栗很差的印象,隔著一層屏幕他都能聞到熟悉的令人作嘔的消毒水氣息,他推開吱呀作響的手術門,沿著走廊緩緩向前走去,鎢絲滋滋作響,周圍盤旋著蒼蠅,將那種好像隨時都會熔斷燈絲、將周圍的一切融入黑暗中的緊張感放大了無數倍,黴點斑斑的牆角偶爾還有破損的蛛絲掛在上麵,隨著破窗流入的冷空氣飄動。


    代入感好強,細節做得漂亮。


    花栗在對話欄裏打:我在一間手術室,不知道是在幾樓,我去樓梯間確認下。


    嶺南的聲音傳了過來,讓花栗緊張的內心多少有了點安慰:“沒用,我就在樓梯間裏,這裏不論是電梯和樓梯都沒有樓層顯示。”


    東籬下:“我說嶺南啊你能不能不用你配廣播劇的聲音?我總覺得你下一秒就要推倒你家將軍哼哼哈嘿了啊。”


    昃食宵衣:“哈哈東籬你也看《龍骨》?”


    千山夜畫:“小宵宵那個“也”字出賣了你自己啊。”


    嶺南有枝:“注意撿防身的武器。”


    十麵楚歌:“是,誰知道咱們的對手什麽時候現身。我已經拿了把手術刀了,雖然是生鏽的。”


    儂本多情:“挺好的,這個用來割喉很順手,就算割傷對方,半個小時內也會引發感染並發症。”


    花栗:“……”


    所以你為什麽能用這麽禁欲冷淡的語氣說這麽恐怖的話……


    花栗四下環顧了一番,隨手在走廊拐角處撿起一根木棒,餘光一轉,他注意到一個大門緊鎖,卻窗戶盡破的辦公室桌麵上,有一個不大明顯的閃光點。


    應該是有道具。


    花栗玩過的遊戲不少,這次遊戲采用的引擎他也相當熟悉。熟練地跳過窗戶,撿起了一把通向配電室的鑰匙後,他正準備轉身,就看到了他爬進來的窗戶那裏,有一張滿是血汙的人臉,正歪著腦袋,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在注意到花栗發現自己後,它正過了脖子,頸骨發出了清脆的哢嚓聲響。


    花栗沒能繃住,發出一聲驚叫後,快速在鍵盤上打:我碰上人了。


    千山夜畫:“……聽這個慘叫的動靜就知道是小花花出事啦。”


    十麵楚歌:“允許我做一個悲傷的表情。你有武器麽?”


    花栗:“有,木棒。”


    花栗:“……”


    花栗:“斷掉了。”


    花栗怎麽也想不到自己撿來的武器竟然脆到這個地步,隻不過是在抽出來的時候抽到了廢棄辦公桌的桌角,棒子就斷成了雙節棍。


    此時的花栗領略到了當年武鬆在景陽岡上打老虎,哨棒卻不小心磕斷了的悲哀。


    為什麽這個遊戲連這種見鬼的細節都會設計到啊?


    花栗來不及吐槽,那血肉模糊的人已經跳了進來,口裏不住地發出咯咯聲,手裏還提著一把鋒利的消防斧。


    很好,這樣看來,木棒斷或不斷沒什麽太大的意義了,不算虧。


    花栗深呼吸一口,手指迅速撫過鍵盤,所有人的耳機裏,都傳來了急速操作的聲響,可就連千山這種徹頭徹尾的遊戲黑洞者,都能聽出來這種操作不是那種死到臨頭的瞎點瞎按,流水一樣的節奏,像是音樂一樣密密織著,悅耳到讓人屏息。


    花栗以最精確的點擊操縱著大叔在辦公室裏走位,竟然還能兼顧打字,一排排言簡意賅的文字迅速從對話欄流過,刷出的速度令人目不暇接:


    “我在一間辦公室。”


    “不知道是幾層。”


    “我先拖住他。”


    “有人在附近能聽到打鬥聲就幫我一下。圍點打援。”


    “沒有的話我先拖著。”


    “找機會跑。”


    那水流般的敲擊鍵盤聲潺潺不絕,花栗竟然真的做到了在和對方周旋的同時打字,這種超精準的點擊和手速,讓冷靜鬼畜的多情也怔了會兒才回過神來,詢問:“誰去救下他?”


    話是這麽說,花栗卻並不指望真的能有人神兵天降。


    唯一能讓花栗脫身的那扇窗實在是太狹小,花栗在進來時就計算了翻窗所需要的時間,起碼有一秒鍾的定格,這一秒鍾足夠讓他從背後被砍出個血窟窿。


    他繞著桌子耐心地和醜臉玩圈圈繞玩了五分鍾,半點卡位都沒有,奈何對手手裏有武器,繞煩了,索性一斧子劈了花栗圍著繞圈兒的辦公桌。


    卡在牆角的花栗終究是退無可退,那人帶著詭異的獰笑逼上前來。


    一線血濺上了花栗的屏幕。


    果然,死掉了嗎?


    可是,倒下的卻是那糾纏不休的醜臉。


    在他倒下地麵不住抽搐的時候,花栗視線上移,一個胸大貌美的漂亮女人,扛著一把□□,弓弦上還染著醜臉喉嚨上濺出的血。


    來者的聲音帶著《龍骨》裏副官那特有的、漫不經心的調侃語調,好像是出現在這裏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你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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