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這麽久,楚忻澤從來沒有見過段辰淵如現在這般笑過。


    男人的五官本就生的英挺俊朗,有著股男兒的天生豪邁氣,平時嚴肅的模樣特別令人信服,而此時眉眼柔和一笑的模樣,竟讓人有一種何為百鍊鋼化為繞指柔,被小心翼翼珍捧的錯覺。


    莫明的楚忻澤心髒一抖,一抹紅霞暈染開來,他隻能假裝看篝火的將視線移開,納納的應下了,卻錯過了男人緊盯他臉染紅暈的過於深晦的目光。


    倆人並沒有在山洞裏耽擱太久,因為很快派出來尋他們的隊伍已經將他們找到,倆人也終是將提著的心安了下來,被隊伍護送著回了城。


    隻是剛進都府,楚忻澤就明顯的感受到,此時整座都府的空氣中,瀰漫開來的那股不對勁的味道,甚至連出來迎接他的阿桂,這次都沒嘰嘰喳喳,反而安靜的過份,一直垂著頭不語。


    「怎麽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楚忻澤一把抓住阿桂的手腕,強迫人抬起頭。


    而楚忻澤見到的是一雙哭紅的,跟兔子似的眼睛。


    也就在此時,阿桂才邊哭撲到他懷中,道出令整座都府都集體安靜到詭異的原因。


    「嗚……少爺,魏將軍,魏將軍他是被人害死的,他是被人害死的,他是咱們東臨國的支柱,他卻被咱們自己人害死了……」


    眼睛紅紅的吉祥將已經涼透,未動一分的飯菜自房間裏端出來,抬頭就見到不遠快步而來臉上全是焦急的人。


    楚忻澤見到吉祥的身影,快走幾步急道:「吉祥,你家少爺人呢。」


    剛才在阿桂那裏,楚忻澤知道了在他失蹤的這短短時間內,發生的所有事情。


    因為段辰淵的失蹤與昨晚西荒的埋伏,魏霄懷疑他們中出了內鬼,此時正好有個魏家兵說副統領昨天有些不對勁,魏霄心有懷疑下一查,竟然查出那內鬼是魏家軍的副統領。


    氣的魏霄在眾人麵前當場用刑,逼問段辰淵的下落,也不知那人是怎麽認定了段辰淵死定了,再加上自己身份曝光了,突然跟瘋了似的罵魏府所有人,罵著罵著竟還扯出一段有關當年魏將軍之死的辛秘。


    原來魏將軍根本就不是戰死沙場,而是被已方人背叛後,切斷後方所有補給,被活活困死在一險要峽穀中,甚至為了毀屍滅跡,填平了整片峽穀。


    魏家世代皆滿門忠烈,魏將軍更是東臨國擎天支柱般的人物,當年征戰沙場不知救了多少無辜百姓,卻不想自己卻死在自己人的陰謀之下,故當這件事被捅出來的瞬間,在場所有東臨人幾乎都紅了眼睛。


    憤怒,悲憤,心疼,怨恨……


    旁人尚且如此,魏霄又是何種心情,所以在知道這件事後,楚忻澤轉身就趕了來。


    吉祥瞥了眼緊閉的房門,楚忻澤還有什麽不明了,又看了眼對麵吉祥托盤上沒有動過分毫的飯菜,猶豫了下終是道:「我進去看看他,你先下去吧。」


    吉祥知道自家少爺除了太子殿下,最在意的就是眼前人,故也沒有說什麽紅著眼睛離開了。


    抬手,楚忻澤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房間又沒有點燈,很暗,但楚忻澤還是能清楚的看到滿地的狼藉,想必是剛得知消息那會時,情緒不受控製砸的。


    走進屋內,視線在屋內環顧一周後,終的在不遠床榻上見到了團黑影,盡量的避開腳下的障礙物,楚忻澤摸黑走到了床邊。


    就見床榻上的人整個都縮在一角,用被褥將自己裹的嚴嚴實實,連腦袋也藏在裏麵,就像是給自己穿上了厚厚的鎧甲般。


    坐到床沿邊,楚忻澤伸手輕輕的將人裹在身上的被褥扯下來,就擔心人這麽長時間一直憋著,給把身子憋壞了,而落下的被褥後露出的是正用雙手抱著膝蓋,眼睛紅腫的魏霄。


    昨天還神彩飛揚的人,一昔間如此憔悴,楚忻澤禁不住有些心疼,柔著聲音輕喚了聲,「子樂。」


    他就見黑暗中的人身體一抖,像是被觸發了什麽按鍵般,死死的抱著自己的膝蓋,咬著牙,麵部肌肉崩的緊緊的,全身不住的發抖。


    「子樂,別這樣,我們都很擔心你。」


    魏霄卻不應一句,隻是死死的抓著自己的膝蓋,如此近距離下,楚忻澤甚至都聽到了骨關節不堪重負發出的哢哢聲。


    「子樂!」


    生怕人自己將自己壓抑的折磨瘋了,楚忻澤一把將人不停往肉裏陷的手抓到了自己手中,他就感那隻手像隻鐵鉗般捏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想將之捏碎般。


    手上這猝不及防的疼痛,惹的楚忻澤發出聲痛哼,卻不想這聲痛哼卻像是一根尾針,一下子蟄的情緒已處於失控邊緣魏霄指尖一顫,隨之也從那種令他痛苦的回憶中轉醒過來。


    黑暗中的魏霄遲緩的抬起頭,看到的是一張擔憂不已的臉,那平時總染笑意的眉眼中,此時蓄滿了心疼,就那樣靜靜的看著他,像是願意分擔他心中所承載即將滿溢而出的悲傷與痛苦。


    猛的,魏霄一把將人緊緊的摟住,頭深深的埋在人的脖頸中,顫著嘶啞不堪的嗓音道:「阿鈺,我的父王是被害死的,我的父王是被那些人害死的,他是被害死的……」


    每說一句,他的身體顫抖的幅度就大一分,可卻又死死的強抑在胸膛中,強抑在心底。


    他曾經天真懵懂,一片赤子之心,分明才在戰場上學會長大,明白世間險惡,知曉世間殘酷,不算寬的肩膀上卻在這猝不及防間,挑起了名為仇恨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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