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床上的人纖美的指尖被自己無意識捏的發白,粉色的下唇因用力被咬的泛起了艷色,卻依舊沉默著,一言不發。


    將手中的肉粥暫時放在一旁,孟子騫柔著雙眼,輕聲詢問,「是遇到了什麽事嗎?小澤可以告訴哥哥嗎?」


    「……」依舊是一言不發,但是那雙怯生生的眼睛中這會兒卻是即將急哭的模樣。


    就見這會的楚忻澤嘴唇緊緊的抿著,那雙眼裏全是惶恐的無助,身子微微發著顫,卻依舊不時偷偷看身邊人一眼,看看人的反應,生怕對方知道自己的『秘密』後,會像當初媽媽一樣嫌棄厭惡自己。


    麵前人一副被欺負的要哭不哭的勾人模樣,特別是含著水色的眼睛斜望來時,那跟小扇子似的睫毛一顫一顫的,竟惹得孟子騫心尖同樣跟著一顫。


    深深的抑住自眼底而起的別樣色彩,自己都未覺的就先一步伸手,將人抱在了懷中。


    因為大腦100%開發的關係,五感極其敏銳的他甚至能清晰的勾勒出人臀部的肉感與流暢的線條,感受到那抓著他衣衫手指本能的緊收。


    瞬間就明白了對方的糾結在哪裏了。


    壓下眼底過於忽起的深沉,他的頭微垂,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說話的熱氣全部撲打在了人的耳垂上。


    「怎麽了小澤,可以跟哥哥說嗎?」


    被激的全身一抖的楚忻澤手指猛的一收,更加用力的夾腿躬身,死命的抑著來勢洶洶的尿意。


    那雙漂亮的眼睛裏的無助與害怕似馬上就要一朝決堤,抬頭他看著男人近在咫尺好看的下頜,他想開口說話,可是當開口時,他卻不知道具體該從哪裏說。


    該怎麽說,說自己是男生,可是萬一對方跟媽媽一樣,說自己是噁心的怪物怎麽辦?這麽想著,驚懼的淚水已在眶中打起了轉。


    他不是變態,他也不想這樣,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很喜歡眼前的哥哥,他不想再被討厭……


    孟子騫就見懷中少年的整張小臉慘白慘白的,那雙漂亮的眼睛卻一點點聚集起晶瑩的淚花,惶恐又無助的看著他,眼裏藏著萬千傷痛與害怕,好似再稍微一用力,就能讓他那雙漂亮眼睛中的淚落下,感受到他那種由裏自外完全坍塌的崩潰。


    真美。


    這是孟子騫看到這張毫無保留對他露出脆弱的臉時,大腦中首先湧出的第一個念頭。


    區別於莫硯永遠高高在上冷眼旁觀一切的肆意姿態,眼前的這個人有著一種與那人完全相反的羸弱美感,好似一簇任人攀折含苞待放的鮮花,隻要他想,低頭就能輕而易舉的品嚐到可口的花蜜。


    這麽想著的他眼底劃過抹不覺的晦暗,有些不悅,有些憤怒,甚至升起了股有種想直接摧毀這朵花的暴虐情緒。


    是不是不管是任何人,都可以採下這朵花,嚐到藏在最裏那令人心醉的花蜜,無關乎那個人是不是他。


    本來打算見好就收的孟子騫,突然就不打算給對方那麽長的時間,跟這個人慢慢磨了。


    輕俯下身,孟子騫用手指輕挑著人的下巴,聲音中帶著蠱惑的味道,「如果小澤不告訴哥哥,哥哥怎麽會知道小澤想做什麽呢,哥哥怎麽會知道小澤需要什麽呢?」


    這些天來,他一直陰暗的期待著,期待這個特別的人在他眼前擺脫所有虛偽的束縛,將自身最大的秘密親自揭開,袒露在他麵前,無論結果是怎麽樣的,憤怒的,亦或是崩潰的。


    因為隻有掌握著這種不被任何人挖掘窺探的真實麵,他才能有抓住了眼前這個人的真實感。


    火熱的指尖似帶著一道低伏的電流,自皮膚竄到心髒上,讓楚忻澤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的同時,尿差點一個沒憋住。


    覺察到對方眼中的不解,感受著即將要丟人的尿在人身上,內心防禦有些崩塌的楚忻澤,緊緊的抓住人的衣衫,將頭埋進人懷中,聲音中終於染上了兩分恐慌的哭腔調。


    「……洗……洗手間。」


    感受著懷中小東西背脊一抖一抖的害怕與可憐勁,孟子騫隱藏在深處的視線冰冷又灼熱,矛盾的極端中那兩種對立的情緒潛伏在滿目的疼惜下。


    他說,「乖,哥哥抱你過去……。」


    然而到了洗手間後,男人也並沒有像醫護一樣放下他後暫時迴避出去,而是就著這個姿勢道:「腳不方便,哥哥幫你。」


    孟子騫就見他話落,懷中人身體驀地猛的僵了,他也沒有管人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直接將人用把尿的羞恥姿勢托抱了起來。


    從頭到尾都沒有覺察到身後男人哪裏有半分停滯,甚至沒有露出詫異的楚忻澤,臉上表現出了絕對的不可置信。


    覺察到懷中人全身僵硬,半天沒反應,孟子騫微垂頭,俯身在人耳畔,唇似有若無的輕觸人耳尖,「別擔心,哥哥不會介意小澤的裝扮的,小澤怎麽穿在哥哥心中,都是最好看的。」


    被耳朵上的觸感電的全身一抖的楚忻澤,終於尿了。


    楚忻澤:……小時候還真沒看出來,你內心裏竟然還藏著這樣的變態因子


    走出洗手間,孟子騫垂頭看了眼緊抓著他的衣衫,將整個小腦袋都埋在他懷中,耳尖緋的不成樣的少年,想著方才視線中的某處,將眼底暗沉全部掩蓋。


    真的不是麽?


    將(生)快(無)哭(可)的(戀)人放在病床上,孟子騫抬手幫人掖了掖被角,「哥哥還有事,如果小澤有事找哥哥,可以直接跟哥哥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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