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真瞳孔一點點瑟縮,眼前的帝曦竟然有入魔的跡象。


    她身上的氣息,隻教他覺得危險。


    他喉結一滾,第一次失控,抬手扣住她的手,「帝曦,你冷靜!」


    「嗬……」


    帝曦冷笑,妄真心頭一顫,她根本就沒有失控。


    對這股危險的力量,她比任何人都懂得控製。


    這些來自於魔鬼的力量,仿佛為她而生。


    妄真手漸漸用力,心頭有種無法形容的慌亂,「施主,你……」


    帝曦甩開他,將通幽無情的拔出來。


    她看著上麵漸漸被吸收的血,眸光微暗。


    通幽是她曾經伴隨萬年的伴生魔器,如今它似乎已經開始甦醒了。


    它哪怕轉變了外形,可它被封的原因,她也一直都知道。


    並不是單單因為魔骨被抽離,魔身萃化成仙體,不能再使用。


    而是因為,它存在一日,帝曦便會從骨子裏嗜血一天。


    那麽多年的陪伴,捨棄等同於捨棄自我一般。


    可她還是放棄了。


    從她放下的那天開始,她等於放棄了魔道,走無上光明正道。


    妄真也看到這一幕,他捂著胸口,白著臉看她,「施主,您不能再淪陷下去,您……」


    「什麽叫淪陷?」帝曦摸索著通幽,嗤了聲,「我是失控了,還是失智了?」


    妄真指尖微緊,「您在允許自己墮魔,您不應該這樣踐踏自己。」


    「踐踏?嗬,這話可真有意思。」帝曦勾唇,眼底全是嘲弄,「就算我想墮魔,你以為憑你能攔住?」


    更何況,她本身就是魔女。


    她用你拽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眼前。


    帝曦的指尖擦過他的臉頰,落在他的眼角。


    她嫵媚嬌笑著湊近他,吐氣如蘭,宛若在世妖精。


    妄真心神一盪,連連後退,但帝曦卻硬生生將他拽了過來,幽幽轉了個圈,就落在了他的懷裏。


    他的胳膊剛碰到帝曦,他就顫抖著躲開。


    可帝曦扣住,不讓他動分毫。


    妄真指尖顫的厲害,他越是掙紮,帝曦越是不讓他離開。


    懷裏的人,身上帶著血氣,那雙眼也冰冷至極,可他還是覺得一股女兒香飄了過來,快速滲透了他的鼻息。


    妄真越是想躲開,這味道越無孔不入。


    帝曦捏住他的下巴,一點點湊近。


    兩人的唇,就隔了那麽一絲距離,哪怕故意都有可能碰上。


    太近了,實在是太近了,妄真甚至連氣息都開始睏倦。


    他閉上雙眼,不斷念著清心咒。


    「嗬……」


    帝曦涼聲一笑,伸手,突然扣在他胸口的傷上。


    「唔……」


    妄真驟然睜開眼,那麽一瞬間,帝曦熾烈的眼就那樣落在了心口。


    帝曦紅唇勾著,一字一句都近乎薄情,「妄真,我……殺過修真者。」


    妄真的瞳孔一點點瑟縮,帝曦卻笑著,將帶血的手抬起,「我掏出了他的心髒,握碎了。」


    帝曦不以為然的起身,「你說,修真者不可碰觸心髒,可隻有這樣,你們才會死的徹底,不是嗎?」


    妄真喉嚨顫了顫,捂住不斷流血的傷口,「施主,就算如此,您也趕不走小僧的。」


    他緩慢的起身,雙手微微合十,「不能將您度化,小僧會一直跟著您。」


    帝曦指尖微顫,妄真低嘆了口氣,突然上前,攬住了她的腰,「您應該也到極限了,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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